贺轩跪在地上,听着尖细的嗓音,将自己辛苦打拼的功劳全部记在旁人身上。
看来这新皇帝也不是什么明君,既然不是明君,又何必拥护他。
他可不信什么皇帝被蒙蔽,不知实情,若说是被蒙蔽,也是他自己蒙蔽自己。
那些冒领功劳的将士,得意洋洋地靠近贺轩,他们可不乐意让一个新来的压在他们头顶上。
现在好了,什么也没了。
贺轩冷眼看着这些人,对军人的滤镜太强,可他忘了,这是在古代。
看着队伍最前面的林雄,不知他会给他一个交代不。
林雄转头看着贺轩,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有的是机会,他们几个老了,多些军工好养老。”
说完便不再看贺轩的眼睛,邓明与郑言都是他为张奇培养的手下。
等他以后不在了,也不致于让两口子生活潦倒。
儿豁,最后一个看着像好人的家伙不是好人,劳累了这么多天,给他们打了白工。
心中冷笑,但面上依旧挂着温润,“邓副将,前些日子在番邦伤了身子,末将想休假在家休养,那末将便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人回话,直接转身离开。
连帐篷里的物品都干干净净地带走,就像是从没人住过这地方。
邓明向林雄禀报时,觉得有些难为情,虽然他们确实占了贺轩的军功,但这人也太不给他们面子了。
在这军营里,没点身份背景,军功被抢也是常事儿,怎么就他这么矫情,还负气在家休养。
当时在战场时,还以为是个好相与的呢,没想到是个硬茬子。
林雄静静地喝着药茶,等军帐陷入安静后,才缓缓开口。
“不是什么大事儿,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就算不回来,对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对于这事林雄异常冷漠,贺轩在皇帝那儿过了明路,是一个不孝不悌的人,若不是想着还有些作用,哪留得到现在。
既然她想作死,那就由他去吧,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儿。
窝在床上看话本的顾暖,看着满脸寒霜的贺轩,有些疑惑。
虽然番邦从那次就没再到边境找事儿,但这人也是每次到下班才回家的,怎么今天回家的这么早。
还有他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地告诉别人,他很不开心。
“怎么了。”顾暖头也不抬地,翻着手里的话本。
贺轩满脸不高兴地上前夺过顾暖手里的话本,“我今天都受委屈了,你不给我报仇。”
一听这话,顾暖也不抢贺轩手里的话本。
一激灵坐起来,满脸兴奋地看着贺轩。
“怎么了?说出来我高兴高兴。”那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的盯着顾暖。
“那群家伙将我的军功安在了其他人身上,那皇帝查也不查,直接下旨。”贺轩的拳头都捏紧了。
对于这些军功他确实不在意,但这不代表他愿意吃亏呀。
自己劳心劳力去送战报,屁股都没坐热,又跑去战场厮杀,随着其他人去追敌军。
结果倒好一群人被围在敌军山顶,这群家伙得到消息,不仅不去帮忙,回来还造谣他媳妇儿。
说起来,贺轩就满肚子地水。
顾暖满脸好奇的看着贺轩,“这皇帝不管还是不知情。”
贺轩翻了个白眼,朝着顾暖吐槽。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个皇帝怎么可能连战地情况都不知晓,鬼都不信。”
“皇帝这家伙,明显不想让贺家爬起来,就算在所有人眼里,你与贺家彻底决裂,他也不想给你任何机会。”
“咱们换个新皇帝吧。”两人一前一后地说出令人震惊的话语。
顾暖满意的笑了,“果然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可是换谁呢。”
“摄政王。”
顾暖拧紧眉头,“这人我不怎么了解,前几日在青楼时倒是听说过,在民间倒是有好名声,仁爱百姓,谦和待人。”
虽然这名声不知究竟从何而来,但他现在却是最好的人选。
既然想好打算,贺轩也不再拖沓。
两人偷偷摸摸的离开了边城,去了隔壁的云城。
与边城相比,云城的繁华程度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当然两人也没直接跑到摄政王府,大咧咧地告诉人家,我们要辅助你当皇帝。
别到时候让人误会,以为他俩是皇帝派来钓鱼执法的。
“主子,今晚摄政王会去春风楼。”
“春风楼?”贺轩顶着满头的疑问看着风一。
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也不是说摄政王不能去春风了,只是他得到的消息是,摄政王不喜美色。
他刚到云城,摄政王就跑去春风楼,他们这是被摄政王给监控了。
“确实是去春风楼,摄政王是去找满月的。”
这一刻,风一不禁暗暗感叹,幸好自己把生意做到了云城来。
贺轩还未开口,旁边的顾暖顿时就兴奋了。
自己好像闻到了瓜,要当一个快乐的猹。
朝着风一友好的招手,“来来来,坐着仔细讲讲。”
“是,主母。”风一看着如此跳脱的顾暖,已经习以为常。
对这些高门子弟地奇怪八卦,主母那是相当的喜欢。
一段狗血故事,缓缓在顾暖的眼前铺开。
“满月你就认命吧,你爹娘将你卖到这,就肯定不会把你赎回去,你怎么就认不清现实呢。”雨十二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她在青楼做了这么多年地“老鸨”,对于这些事,时不时的就要上演。
把他们春风楼的名声都搞坏了,但谁也不知道,她们可是做正经买卖地,想给每个女孩一个家。
满月泪雨朦胧的看着雨十二,声音嘶哑,“可我爹娘说,只要有了这笔钱治好弟弟,就会将我赎回去。”
眼中那希冀的光将雨十二心口烫得发麻,但为了让满月不寻死觅活。
还是继续开口,“就算是将姑娘卖了,那也只是将人卖到大家族里做奴仆。那会将一个清白姑娘卖到青楼。”
这青楼里被赎出去的姑娘,有多少自己都数不清了,可又有多少人活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