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间有阳间的规矩,阴间有阴间的规则,不管实力多强大者,贸然改变了规则,引来的便是阴阳两界共同的惩罚。
从神婆暴毙到张德龙患病,方铭一开始觉得这就是阴阳两界的惩罚,阳间惩罚的张德龙,阴间鬼差惩罚的神婆。
但是看到张德龙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猜错了,张德龙得病的真正原因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是一个阴谋,一个从头到尾便是针对张德龙的阴谋。”
方铭声音冰冷,脸上第一次有着铁青之色,他有些庆幸最后心软了一下答应跟张泉根过来,否则怎么能够看到眼前这一幕。
“我知道你们听到我这话会有很多困惑,不过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需要一点东西。”
方铭目光看了张泉根一眼,随即却是看向了华明明和胡荣,“朱砂、黄纸、禅香、香炉你们胡家刚买过应该还有剩余我现在需要这些东西。”
胡荣点头表示他现在就回去拿过来。
“华明明,你去村子靠后山那边给我采一条竹子过来,两米高左右的竹子就可以了,叶子不要剥掉。”
看到方铭严肃的表情,华明明原本想反驳他不是过来被人使唤的,可最后还是努了努嘴还是走出了房门。
“至于你,你家有柴刀吗?”
“有。”
张泉根点头,在家家户户都用上了煤气的时代,他家还是烧煤,而且就算是煤他都舍不得烧,平日里煮茶之类的就是自己从后山砍来的柴火。
“你现在就去磨柴刀,磨的时候正面三下、反面三下,然后往上面吐一下口水接着继续磨,总之每磨六下就吐一下口水。”
方铭交代完张泉根之后目光便是落在了张德龙的身上,先是将张德龙身上的锁链给慢慢解开,也不在乎对方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
锁链解开,张德龙依然是保持着昏厥的状态,方铭将其给慢慢的扶起,而后让其双腿盘坐,与此同时将他的双手放置于丹田之前,整个形成打坐的姿态。
不同的是,张德龙的双手却不是平放伸开,右手中指和无名指扣在了掌心,左右大拇指和食指弯曲连在一起,形成一个OK的手势。
张德龙虽然昏厥了,但身体依然是十分的僵硬,摆成这个姿态也是耗费了方铭不少的时间,所以当方铭弄完之后,华明明也是扛着四五条竹子回来了。
“哎呦,你这老头在磨刀是想要干什么?你不会对方铭做了什么是吧?”
张泉根家里没有磨刀石,所以他直接在门口的青石坎上利用青石来磨刀,青石经过这么多年的踩踏早就光滑无比,虽然没有磨刀石那么有效,但只要找准方向和力度也是可以起到磨砺刀具的作用的。
“别贫了,快点进来。”
方铭直接是喊了一句,华明明这才扛着竹子走了进来,将肩上的几根竹子往地上一仍,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要的竹子到底是怎么样的,所以就多采了几根,应该有你需要的。”
地上的四五根竹子大小不一,但最长的不会超过三秒,最短的也不会低于一米五。
“你过来看着他,如果有什么动静立刻喊我。”
方铭示意华明明盯着张德龙,不过华明明一听这话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快,开什么玩笑,靠近一个有癫狂倾向随时有可能醒过来发疯的人身边,打死他都不会过去。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华明明振振有词的说道。
“你现在站在门口才是真正的立于危墙之下,我可以告诉你,现在这整个房间内越靠近他越是安全。”
“你没骗我?”
华明明用怀疑之色看向方铭,主要是方铭坑骗过他的罪行之前,先前不就是骗着他抱着一只公鸡在山里扯着嗓子喊了半天。
害他当时还真的以为自己有多作用,感情是这件事情出了胡家本家人之外,任何一个外人都可以做的。
“不信你也可以站在那里。”
方铭撇了撇嘴,自顾走到门口处,从这几根竹子当中挑选出来了一根,而后用从房间橱柜里拿出了一块碗,将这根竹子上的竹叶全都摘下来放入了碗筷中。
看到方铭真的没有再搭理自己,华明明眼珠子转动了几下,似乎是在考虑方铭话里的可信度,半响之后终于是迈起了脚步朝着张德龙那边走去,不过在离着张德龙还有两米距离的时候便是停了下来。
“保持这个安全距离,就算他突然醒来发狂我也有时间逃走。”华明明轻哼了一声,目光先是盯着张德龙,只是时间一长难免有些无趣,最后却是把视线投在了方铭的身上,当然余光也会不时扫向张德龙。
此刻的方铭将叶子都给放入碗中,而后拿起一个调羹就这么锤击着这些叶子,就犹如一些药师凿药草一样。
很快,碗底便是有了竹叶汁,而最后将这些竹叶给凿烂了捞出来,碗里的汁液也是有着三公分左右。
半个小时的时间便是就这么过去了,当胡荣开车再次到来,手上提着一大袋东西到达的时候,方铭也是停下了完成了手中的动作。
“方大师,您要的东西我都给您带来了。”
“嗯,辛苦了。”
方铭点了点头,冲着门外的张泉根喊了一声,“进来吧。”
张泉根提着砍刀走了进来,半个多小时,虽然砍刀没有完全磨光滑,但比起原来也是锋利不少,更何况这柴刀张泉根还是一直用着的,本身就挺锋利。
“张泉根,我问你,为了救你儿子你是不是什么都不怕?”方铭看向张泉跟沉声问道。
“嗯。”
“那如果此刻来了一头老虎要来吃了你儿子,你敢不敢提着柴刀跟他拼命。”
“敢!”
虽然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但这一刻张泉根依然是握紧了手里的柴刀毫不犹豫的答道:“我敢,它要想伤害我儿子,那就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很好。”
方铭点头,随即又看向胡荣和华明明,“我知道你们心里有许多疑惑,现在我会告诉你们这件事情的真相。”
“张德龙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完全就是一个阴谋,而这个阴谋便是那神婆设计的。”
听到方铭这话,华明明和胡荣还不是最惊讶的,最震惊的是张泉根,因为他一直是把神婆当做他家的救命恩人,更是为连累到神婆而深深的自责。
可现在,眼前这位方大师告诉他,他儿子的一切遭遇都是神婆弄出来的,这巨大的反差让得他一时无法消化也无法接受。
“别着急,我会告诉你原因的,不过我相信在我问了你几个问题之后,你就会相信我所说的了。”
张泉根的反应在方铭的意料之中,他也不在意,只是沉声问道:“第一个问题,那个产婆是哪里的人?在村子里待了多久了?”
“那产婆是外地人,在我们村子里待了半年多,这半年的时间不止给我们村也给附近的其他村子怀孕妇女接生了几十个婴儿,口碑非常好。”
“是嘛,那你在仔细想想,那个产婆出现在你们村的时间是不是在你老婆怀孕之后?”
张泉根想了一下,答道:“好像真的是这样,在我老婆怀孕前,我都没听说过那位产婆。”
“方铭,你的意思是说那产婆就是因为他老婆怀孕才来到这个村子里的,之所以当产婆就是为了后面给他老婆接生。”华明明听懂了方铭话语的意思,问道。
“没错。”方铭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我知道仅凭这一点还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你在仔细回忆一下,你老婆在分娩前是不是一切正常?一个正常的孕妇,而且还是村里经常下田地干活的农村妇女,这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差,正常情况下有几个会遭遇到出血情况的,更何况还那么巧的偏偏这产婆就知道有一位神婆可以救人。”
方铭脸上带着冷笑,“或者你再想想,在你儿子活下来之后,那产婆还待在你们村子里吗?”
张泉根愣住了,因为那位产婆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村子里出现过了,不过因为当时这产婆是作为村子里卫生所成立下来的医生,所以村民们也没有怎么在意,只当人家调到其他地方去了。
“产婆啊,你妻子分娩你这个男人无法进去,所以到底产房内发生了什么你根本不知道,而之后你更是因为忙于救孩子无心观察你老婆的尸体,我相信最后那丧事也是那位神婆给你操办的吧。”
“嗯,神婆说我老婆不能按照一般丧事来操办,所以从入殓到后面下葬都是她指挥我弄的。”
“所以,从你老婆死后到下葬,我相信你根本就来不及仔细查看你老婆的尸体模样,更不知道你老婆虽然是大出血而死,但并不是因为难产大出血,而是被人蓄意谋杀导致的大出血,凶手,就是那个产婆。”
“但是,那产婆不过只是一个帮凶,在你老婆怀孕的时候,便已经是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上了你老婆,那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而那人就是你万分尊敬并且心怀愧疚的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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