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操大肆封赏麾下将士之时,于毒攻击临淄的行动终于开始。
劫掠了临淄周边的村庄之后,于毒的兵力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五万。
无数食不果腹的农夫被于毒逼迫拿起了武器,他们拿着简陋的武器在于毒逼迫下杀向临淄城。
鲍信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他望着城下的百姓,心中将于毒恨的要死:“该死的于毒,竟敢行此丧尽天良之事?”
副将神色惶恐:“将军,我们怎么办?”
鲍信脸色难看,久久才吐出一句:“严防死守!”
副将神色凝重,轻声道:“鲍将军,可是要将此事禀报给公主?”
鲍信勃然大怒:“禀报什么,你记住了只要他们拿起了武器,他们便是反贼,各个都该杀!”
鲍信说的杀气腾腾,可是爆起的青筋说明他心中的不平静。
他是一个无人,始终无法向着被逼迫的民众射出那夺人性命的利箭。
他也知晓副将的意思,可是鲍信身为公主府的护卫又怎能不替公主考虑,他焉能将这个难题交给公主。
容不得鲍信多想,于毒朗声大喝一声:“进攻!”
于毒大军驱逐无数的贫民拿起武器向着临淄城发起冲锋。
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百姓们一步步压向临淄城,他们的面容也在城上鲍信的眼中愈加的清晰。
鲍信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他虽然早已想清楚了这些民众已然不是大汉之民,他们如今都是叛军,他想要保住更多的平民临淄城是一定要守住的。
他神色纠结又痛苦,副将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真的要向这些民众射出那锋利的箭矢?
于毒身披大袄,站在大军之后,万分得意:“哈哈哈,没想到守城的将领如此迂腐,早知道就应该早早裹挟民众攻城。”
十步。
五步。
叛军们的梯子已经搭在城墙之上,无数的民众发出一声怒吼,沿着城墙向上攀爬。
副将神色大急,慌忙的问道:“将军,怎么办?要放箭吗?”
鲍信痛苦万分,他深深的看了于毒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朗声大喝:“杀,城下之人都是叛军,给我杀,放箭!”
鲍信麾下的士卒心有不忍,一时之间没有射出手中的利箭。,
鲍信看着叛军们沿着梯子越爬越高,他知晓再不出手,等待叛军入城,临淄城的军民都将性命不保。
鲍信怒吼一声:‘放箭,都给我放箭,你等不放箭,难道要将自己的妻女留给叛军杀吗?给我杀!’
“嗖!”*N
鲍信的狂怒之下,临淄城中箭如雨下,浑身没有任何防御的叛军顿时死伤惨重。
鲍信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朗声大喝:‘杀,滚木给我丢,给我狠狠的射!’
临淄城守军也不再留守,无数的箭矢蜂拥而下,瞬息之间,万箭齐发、
叛军顿时死伤惨重,无数农夫一般的叛军好似被镰刀收割的麦子一般倒下。
只是一轮齐射,临淄城便杀了不下两千叛军。
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民众顿时一片慌乱,四散逃命。
他们想要撤退之际,于毒神色狠厉:‘杀,敢后退者杀!’
他麾下的督战队悍然出手,只是一个冲锋便将后退的民众斩杀两百多人。
被裹挟的民众脸色大变,再也不敢后退。
于毒狠厉的大声呵斥:“杀,杀进城去!”
在于毒狠毒的逼迫下,民众只能再次冲击,民众然如潮水一般再次涌向了临淄城。
鲍信自是不会让他们冲上城墙,一旦冲破城墙,临淄城必然不保。
鲍信眼中含泪,冷冷的道:“射,给我放箭!”
无数的箭矢再次射下,数不清的百姓倒下。
乱局一生,人民便如同草芥,临淄城的士卒箭如雨下。
城下的百姓一茬一茬的倒下,这样的战阵整整持续了一整天。
无数的百姓在于毒的逼迫下冲到了城下,又死在了临淄城守军的箭下。
攻城的第一天,临淄城守军的伤亡微乎其微,只是死在他们箭下的民众不下五万。
鲍信存储的十万支箭矢也是所剩无几,天色渐渐暗淡,于毒看着鲍信明显稀疏的箭矢,心中暗自满意:“果然,先要利用这些平民消耗箭矢。”
他见天色已晚,朗声道:‘撤退!’
于毒宛如恶魔一般的督战队退了,侥幸活下来的百姓如蒙大赦,满脸麻木的缓缓离开了城墙范围。
他们被于毒重新撤回了难民营地,鲍信望着潮水一般退去的百姓,重重的一屁股瘫坐在地。
战阵厮杀,死亡难以避免,可是屠杀这样一只农夫一般的叛军,让鲍信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副将见鲍信瘫倒在地,慌忙的冲到了他的身前:“将军,你怎么样了?受伤了吗?”
鲍信是受伤了,他的心很累,他感受的深深的罪恶感。
他强撑着身体,朗声道:“叛军退了,我们胜了!”
守城士卒早已如同鲍信一般,长时间的守城,让他们的神经极度的紧张,他们都瘫软在城上。
约莫有那么很少的几个人发出了回应,鲍信见此也不甚在意,他虚弱的道:‘速速查看我军箭矢,命人做好警戒,其他的人都休息吧。’
鲍信身心俱疲,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下了城墙。
刚下城墙,鲍信便遇见了戏志才,鲍信恭敬的行了一礼:“拜见戏先生。”
“鲍将军,叛军如何了?”
鲍信苦涩一笑:“天色已晚,于毒撤军了。”
戏志才神色凝重:“既然撤军了,将军为何闷闷不乐?”
鲍信神色有些忧郁:“戏先生,今日于毒裹挟民众攻城,我今日射杀了五万农夫一般的叛军。”
戏志才看着鲍信的神色,愤怒的道:‘于毒该死!’
看着鲍信颓废的神色,戏志才知晓他心中的症结,戏志才轻声道:“鲍兄,你没有错,你杀的是五万叛军,他们自从拿起武器的那一刻便不是百姓了,战场厮杀,他们死的不冤。”
鲍信依旧有些颓废,戏志才神色大变,鲍信若是就此沉沦,那我临淄岂不是要落入于毒手中,那样的场景戏志才连想都不敢想。
戏志才朗声道:‘城外的叛军是民,城内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鲍兄若是再不振作,城内三十万百姓尽皆要死于于毒之手。’
鲍信宛如一头愤怒的狮子:“他敢?”
戏志才冷声道:“于毒入城必然要大肆劫掠,到时候城中又能有几个活人,鲍信你再不奋力守城,这三十万人必将死于你手。”
鲍信沉默不语,戏志才再次开口:'若是曹孟德守城,岂有这般之事,他定然是不管是民是匪,只要攻城便是敌军。'
“曹兄真是这般想的?”
戏志才见提到曹操,鲍信果然有了反应,顿时大喜:“曹孟德乃是世之英雄,他必然早早斩杀叛军,这种事情岂会对他造成影响,要是曹孟德在此,他必然加紧准备明日守城之物,岂会浪费时间在这些事上。”
“诛杀叛军我等责无旁贷。”
鲍信朗声道:“请戏先生转告公主,鲍信这就前去准备,必让于毒在临淄城碰的头破血流。”
鲍信被戏志才一顿开解,总算打开了心结,他才细细思索守城之事。
今日箭矢已经被叛军消耗殆尽,明日才是真正惨烈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