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的判断极为准确,南境只有宛城黄巾,此时也在与大汉拉扯,危机倒不是很大。
反观北境,张角虽然已死,张梁却是集中了大军固守广宗,他麾下有近四十万大军,卢植虽然将张梁困住,可是想要彻底消灭张梁,没有支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子真,依照朝廷召令,我军应该在南境活动,贸然越境恐怕颇为不妥。”
皇甫嵩为人谨慎,他不由的有些沉默。
两人不由的将目光投向了曹操,皇甫嵩柔声道:“孟德,此次你如何看待?”
曹操虽然官位比两位要低,可是他也是皇帝亲派的大军的主将,两人对曹操严格来讲并没有指挥权,因此进军路线这样的机会自然是要询问曹操的意见。
曹操缓缓起身,朗声道:“张角张梁乃是黄巾军的魂魄,早日平定张梁才是正道,在下以为我军应该挥手北上。”
朱儁依旧有些疑虑,他轻声道:“南方未彻底平定,若是北方战局不顺利,南方黄巾又复起,到时候我等怕是难逃陛下追责,到时候如何奈何?”
曹操略作思考,这才轻声道:“北线万分重要,不过南线也不能放松,无论是巩固战果,还是剿灭宛城的贼人都至关重要。”
朱儁有些无奈:‘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怎样才能两者兼备?’
曹操朗声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军分兵,各自为战就可!”
皇甫嵩眼前一亮,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与孟德整军北上,公伟你与文台扫平宛城黄巾便是。”
朱儁曹操孙坚等人当即朗声道:“诺,谨遵将令。”
“公伟孟德我这就向朝廷上表,一者表功,二则献上我等平叛之策,供天子圣裁。”
曹操这才明白,皇甫嵩这老东西竟然早就想到了分兵,只是他与朱儁不说,为了就是拉他曹操这个天子背书。
曹操不由的对皇甫嵩警惕了几分,此人谨慎却又熟读兵法,怪不得黄巾之战中他的成就最高。
快马将大捷的消息传到了洛阳,曹操三人则是在陈国整兵等待消息。
这些日子他与皇甫嵩孙坚等人相处密切,皇甫嵩特意赠送了一本他的从军治军心得,这日曹操正在营内读书。
波才慌慌张张的冲进了曹操大帐,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孟德,求你救救他们吧!”
曹操慌忙起身,赶紧将波才扶了起来,他轻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波才脸色煞白,他轻声道:“彭脱败北,追杀残部的汉军诸将陆陆续续返回,他们俘获了三万多名黄巾老弱,皇甫嵩朱儁正要斩杀他们。”
曹操当即脸色巨变:“什么?”
他大吃一惊,知晓这些汉官不拿百姓当人,万万没想到连老弱都不放过。
他脑中快速闪过,只是皇甫嵩朱儁乃是主将,并不受他节制,他却是不好阻止。
波才以为曹操不肯开口,当即跪倒在地:“在下愿意为曹公效命,但请曹公救救他们,他们只是大汉活不下去的百姓啊。”
“波才兄,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波才脸色惨白:“曹公若是不愿相救,在下就跪死在这里。”
曹操不由的脸色一变,他冷哼一声:“对妇孺下手,非英雄所为,在下自会全力出手相助,波才兄不必如此。”
“多谢曹公,多谢曹公!”
曹操冷声道:“你先起来,在此等候消息,在下去去便回。”
他当即带着典韦直奔皇甫嵩大营,待到大营,曹操顿时大吃一惊。
两万多老弱中的男人都已经被捆绑跪倒在地,皇甫嵩的副将张超正在行刑。
他已经斩杀了四五百人,血液汇集成合流,黄巾军痛苦求饶者不知道凡几。
张超神色冷峻:‘斩!’
眼见又一波人头就要落地,曹操当即快马上前,朗声大喝:‘住手!’
张超见是曹操慌忙前来见礼,他朗声道:“拜见曹公!”
曹操冷声问道:“张超,你在做什么?”
张超神色冷漠,大声道:‘启禀大人,末将正在奉命斩杀叛军。’
曹操怒吼一声:“他们只是没有战力的平民,斩杀他们作甚?”
张超被曹操怒吼震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他轻声道:“末将,末将奉命斩杀他们铸城景观,震慑黄巾贼人。”
曹操顿时大喝怒斥道:“胡闹,你等做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不怕天谴吗?”
张超顿时有些委屈:“大人,他们都是乱民,皇甫嵩将军有言,非如此不足以震慑天下叛贼。”
曹操也知道与他掰扯没有什么用,当即怒吼一声:“张超,我命令你立刻停止行刑,我现在就去找皇甫将军!在本将回来之前若是再死一个人,我要你脑袋!”
说完他不再理会张超,直奔皇甫嵩大营,此时的皇甫嵩正在观看舆图,见曹操突然闯入,当即轻声道:“孟德匆匆而来,所为何事?”
“中郎将,可是你下令斩杀那些俘虏?”
皇甫嵩大声道:“孟德便是为此而来?”
曹操脸色冷漠:“皇甫嵩将军他们不过是些随军妇孺,为何要斩杀那些投降的老弱?”
皇甫嵩见曹操脸色严肃,不由得冷哼一声:“不错,是我下令斩杀他们,我不仅要斩杀他们,还要将他们的头颅铸成景观,震慑叛乱之人。这些人都是叛逆之辈,若不杀他们,人人都学他们造反,该怎么办?”
曹操脸色大变:“皇甫将军,自古以来杀俘不降,皇甫将军不怕天谴吗?”
皇甫嵩冷哼一声:“孟德妇人之仁尔,黄巾肆掠,只有给他们雷霆般的绝望才能震慑他们。至于杀俘不祥,昔日武安侯再长平诛杀四十万赵人,这才有了秦国一统天下,我所为皆是为了大汉,我皇甫嵩不畏天谴。”
曹操当即气急,他万万没想到皇甫嵩竟然如此固执与狠辣,他冷冷的道:“他们虽是黄巾贼,但他们也是我大汉之百姓,本将绝不允许你擅杀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