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魏看她的表情,没把握住,心又软了下来。
他虽然没有过爱情的经验,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这样,像傻子一样,因为白香蒲的一举一动而失控。
他早有察觉,每回两人单独相处时,距离近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他总会用眼睛去看她的眼睛,她的鼻子,然后是她的嘴巴。
他身体里面有股冲动,想要去抱住她,亲吻她,安抚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在夜里,好不容易睡着以后,在梦里对她做更深入的行为。
他一直在克制,可是,当没有外人的时候,他就会没有理由的松懈下来。
身由心动,然后他抬起手,捧起了白香蒲的脸,低头就噙住了她的嘴唇。
本来还咬着下嘴唇内壁的白香蒲被他这样一突袭,惊吓间就松开了牙齿。
紧接着就迎来了伍魏紧密追赶的深吻。
她的脑袋一片迷朦,整个身体被亲的像是飘了起来。
她喜欢伍魏亲吻自己,他很霸道,但又很温柔,每次都不慌不忙的引领她。
两人这样亲密,也经历过好几次,每次伍魏都是点到即止。
可是,今天伍魏居然在过程中,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她的后背还有胸前的皮肤都能感觉到他干燥发烫的手。
白香蒲身体一个激灵,然后就僵硬在了原地。
她害怕这种触摸,因为这会让她脑子里冲出一些不想回忆的可怕画面。
伍魏一下就察觉到她的僵硬,于是慢慢的将手收了回来,然后又放开了她的嘴唇。
因为激烈的亲吻,他此时再看白香蒲的嘴唇,微肿清透,娇艳欲滴。
伍魏抬起手,用大拇指轻轻的划过她的嘴唇,然后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紧紧的将她按在自己的胸膛里。
白香蒲被他这样抱着,好久才将那些画面从大脑里清除掉。
“白香蒲。对不起。”伍魏心里很痛苦很自责。
“跟你没关系。”白香蒲伸手推开了伍魏。
然后她看着他,抬起手背擦了擦还湿润的嘴唇。
“所有的事情,都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
说完,她就钻出了伍魏的胳膊,打开门,出了房间。
她一路小跑着下了楼,跟刚刚冲进来的架势一样,慌慌张张,急不可耐的。
楼下的人看她下楼,都站起了身。
她没有停留一秒:“可以走了。”
说完,就直奔院子里停放的车去。
回来的路比较难走,因为深夜,天太黑了。
小黑一路都是谨慎小心的开车。而白香蒲一言不发,一直望着窗外发呆,大部分时间窗外都是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到了地方,白香蒲直接下车,拎下行李箱,也没有和小黑打招呼。
答塔日觉得这样不太好,只能站在车旁笑脸盈盈的和小黑道谢,然后目送他离开。
“香蒲,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答塔日追上白香蒲小心的问她。
“我没事。”她只是摇头,显然是不太想说太多。
认识这么些日子,白香蒲一直都是开心愉快的样子,答塔日从没见过她这样,所以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的走在她的边上。
二人到了家门口以后,老远就看见院子里的灯大亮着,院门口停着一辆车。
“这么晚了?是谁?”答塔日疑惑的说。
于是他和白香蒲加快脚步走进了院子,上了二楼。
一进门就看见天叔穿着一袭蚕丝白的休闲唐装,坐在大客厅里。
答叔则坐在他的旁边,俩人在开心的聊着天。
“回来了呀!快进来,等你好久了。”天叔看见白香蒲,坐在椅子上朝她招手。
白香蒲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然后将箱子放在门口,带和微笑,朝着天叔走了过去。
“哪来的箱子?”
“我的,我这个胳膊肌肉疼,香蒲帮我拎一下。”答塔日抢话,白香蒲转脸和他笑了笑。
“他俩关系好,香蒲还叫他师傅呢,天天带她上山打猎爬树,啥都教她做,怕是把你家姑娘带坏了。”答叔也是真的喜欢白香蒲。
“麻烦你们了,这段时间。”天叔脸上也堆着笑。
白香蒲看天叔这副面孔,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奇怪。
“辛苦什么,你我本就是一族,之前你还那么帮我们,现在这些小忙都不在话下。”答叔说。
“你来这里,是要带香蒲走了吗?”答塔日见两人聊得快活,忍不住问。
天叔转脸看着答塔日,点了点头:“她在这里太久了,我得带她回去了。”
“香蒲,再呆一段时间吧。”答塔日皱起眉和白香蒲说。
他想的是,塔里的事还要她帮忙,而且,自己是真的舍不得香蒲去西区。那破地方,哪有他们寨子里好。
“我们什么时候走?”白香蒲问天叔。
“今晚就走,我开车来的。”天叔说。
“这太急了吧。”答叔觉得太着急了,天那么黑,回西区还要经过一段乡间山路。
“对呀,你得提前和香蒲说,好让她准备准备。”答塔日语气里带着点不满。
“香蒲,你说呢?”天叔问白香蒲。
白香蒲迅速在脑子里想了一遍,天叔这么着急过来,估计是发现自己和伍魏见面了。
这时候,她又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想留在这里。
“听你安排。”白香蒲微笑着说。
旁边的答塔日听她这么说,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还是憋住了。
两人找了个借口,一起下了楼,站在黑狼旁边。
白香蒲蹲下,伸手慢慢摸着黑狼。
答塔日则站在她旁边双手叉着腰,有点着急的样子。
“师傅,我不在也没关系,对他,我很放心,到时候有结果,你想办法通知我一声就行。”白香蒲摸着黑狼,不抬头。
黑狼被她摸得很舒服,翻了个身躺在地下,露出了它的肚皮。
“西区有什么好去的,那地方,怎么呆?你拒绝他不行吗?”答塔日心里很着急。
“我当然是有事情要做。而且,天叔会照顾我的。你放心吧。”
白香蒲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转眼向二楼看去,天叔正站在最高的一阶看着她。
答叔一家人站在门口,目送白香蒲的车慢慢消失在黑夜里。
答婶因为今天是小女儿的忌日,所以看着白香蒲离开时,她的心里又翻腾出一股悲伤。看着那消失的车灯,眼圈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起来。
白香蒲不想坐在天叔旁边,所以上车的时候,特地坐在后座。
出了寨子以后,会经过一条狭窄的土路,白香蒲一直望着窗外。没一会儿,车速不知为何,渐渐地慢了下来。
白香蒲觉得奇怪,转脸看向开车的天叔。
她刚要开口说什么,就看见车灯打亮的路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让白香蒲的血液一下子就凝固住了。
她双手撑着座位,将自己往后移了移。
车子停了下来,周全打开驾驶座车门,对着天叔说:“天叔,我来开吧。”
白香蒲没想到自己看见周全,身体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她很生气,呼吸困难,全身发抖。但是她没办法让自己发泄出来。
天叔下了车,绕着车头往副驾走去。
周全上了车,回头看着白香蒲,对着他微笑,这笑就和恶魔的笑一样。
白香蒲仿佛看见了周全的脸变成了一张嘴角开口到耳后,露出鲜红的牙龈和沾着血的牙齿的怪物。
白香蒲的衣兜里,有一个带着皮套子的刀。
那把把蛇头剁掉的刀,那是答塔日送给她的。
她很喜欢,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天这把刀会用到周全的身上。
她伸手往衣兜里掏,想要掏出那把刀。
周全正在开车,她坐在后面,如果从后面趁其不备,一刀就能把他的颈动脉割断,让他的血喷射出来。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伸到口袋里,就感觉到了手腕上有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了她脉搏跳动的地方。
她抬起胳膊,凑到眼前,就看见了那个红宝石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是伍魏,他肯定是趁着两人亲吻的时候自己惊慌失措的时候给自己戴上的。
一想到伍魏,白香蒲的情绪倏的就冷静了下来。
她用另外一只手,去摸那颗红宝石,沁凉的感觉,透过手指传到了她的心脏,再到达她的大脑。
“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香香,之前的事对不起。是我做的太过了。”周全开着车,想了好久才说出了这话。
他不习惯,因为他从没有和人低声下气道过歉。
白香蒲不理他,只是看向天叔的位置:“天叔,你觉得这种事情,他道个歉,我就能原谅他吗?”
天叔听到白香蒲的话,笑了一下:“周全,你还不够诚意。想要她解气,光嘴上道歉可不行。以后一定要好好弥补你的错误。”
周全赶忙点头:“那当然。香香,你放心。我会赎罪的。”
白香蒲听这两人一唱一和,心里对天叔更是失望。
“香蒲,回去以后,我会让你帮忙打理花宫的生意,到时候周全会帮你的。”
“天叔,你还是叫我香香吧。”白香蒲对天叔说。
她再也不想听到天叔叫自己香蒲了。
“嗯?为什么?”天叔回过头,看了一眼白香蒲。
“我的家人都叫我香香。所以,你也叫我香香吧。”白香蒲说。
天叔笑了一下:“是吗?”
他的语调里面带着意味不明的味道。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三层楼的别墅门口。并不是之前花姐他们住的那个别墅。
停好车以后,周全下车,走到后座,帮白香蒲打开车门。
白香蒲冷冷的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挪动脚步,从另外一边的门下了车。
“这是我们从别人手里新买的别墅,之前那个被伍魏搞的不成样子。”天叔带着白香蒲往里面走去。
白香蒲为了离周全远一点,紧紧的跟在天叔的身边,并没有太注意他说的话。
天叔看着白香蒲对于伍魏的名字,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敏感,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我的房间是哪个?”白香蒲才不管他们从哪弄来的别墅,只要不住之前那个,她都无所谓。
“在二楼,靠楼梯那间。”三人走进了别墅。
花姐早就等在了客厅,看见白香蒲,她立马冲了过来,拉住白香蒲的手:“回来就好。”
白香蒲强迫自己笑了一下:“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然后她轻轻挣脱掉花姐的手,就上了楼。
看着白香蒲进了房间,花姐这才收起了笑容,压低声音,严肃的问周全,:“你有好好认错吗?”
周全扭着头,又轻轻的点了点头。
“态度给我好一点!你做对了什么吗!”
花姐看他不服的样子,往前一步,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周全被打的偏了头,但他咬紧牙关不说话。
“好了。你也教训过了。”天叔拉住花姐,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给我滚回自己房间去,以后少出现在香蒲面前!”花姐坐在那里,用手指指着周全恶狠狠地说。
周全满脸愤慨,隐忍着,始终都不回嘴,他转身,往一楼过道靠里的房间走了去。
“阿天,你到底想怎么样?”花姐对于天叔的手段,实在理解不了。
“我只是想,让我们的孩子在一起,今后能互相扶持。这样我们用命打下的江山,才不会流落到别人手里。”
天叔坐在那里,点燃了一根烟,那烟细细的,不是普通人经常抽的类型。
“你糊涂了,你对香蒲做这些事,你心里不难过吗?”
花姐很怕天叔有一天会后悔,她现在每天都在担心。
“难过什么?要想成为人上人,不经历一些痛苦,怎么可以。你我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没有那些可怕的经历,我们能像现在这样吗?”
天叔将烟甩到了烟灰缸里,情绪激动了起来。
“阿天,你别激动。我就是担心。”花姐赶紧抱着天叔的肩膀,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花花,你变了,你以前从不会这样,儿女情长,优柔寡断。”
天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拍着花姐的手,叹了一口气。
“香蒲不一样啊!她是天蓝的女儿呀!是她的亲骨肉!你忘了吗?没有人会这么残害自己的孩子呀。”花姐抬起头,轻声地说,也是在提醒天叔。
天叔听这话,脸色一变,然后推开花姐的手。认真的看着她。
“花花,谁说没有。你不就是这样吗。”
花姐看着天叔,一脸不敢相信。
她没想到这话会从天叔嘴里说出来。
她为什么会这样,他比谁都清楚,那都是有理由的。
可是现在,他却拿这件事在这里批判自己。这让她很难受。
“好了好了,我没有任何说你不好的意思,我只是在说,我们俩一样。不分彼此,更不要去怀疑对方,好吗?“说着,他又抬手,慢慢将花姐搂进怀里。
花姐歪靠在他胸前,感觉心里面是,无法形容的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