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妍聊起文学艺术、绘画理论,总是一套套的,她说:
“中国小说家中最有才气的是谁?茅盾?郁达夫?老舍?都不是!只有无名氏才配得上‘才如江海’这个词。他写的《北极风情画》《塔里的女人》和《野兽·野兽·野兽》,篇篇才情横溢,他那无所不知,无所不精的艺术感觉震撼了我。这次展览的好些画,就是由他的感觉触发出来的。为什么提无名氏?全为他的独创性。他早年考上北大,却不去就读。自己跑到图书馆刨书,跑到社会上历练。如果他读大学,刻板的教程一定不会让他学会创作如此折服人的小说。我真后悔将四年的青春丢在美院。和西方艺术相比,我们的艺术家像男子足球那样叫人失望。而我们的美院还在向学生灌输一二百年前的审美趣味。这种变质走味的艺术观指导下产生的作品,就是拿到国外的旧货摊上去拍卖也未必有销路。中国艺术真正要发展,得成立一个由专家组成的‘艺术甄别委员会’,去粗取精,将粗的东西像嚼过的口香糖随口吐掉。艺术是发展的,连科学都可以1+1≠2,艺术上哪有什么‘万世师表’?这样,搞艺术的人就少了重复古人光荣传统的条件,提倡无名氏的创造、创造精神……”
虹听了,觉得她也没说错。
“韦妍真是个独特的艺术评论家呢。”坐在虹身边的一位女生微笑着说。
虹点头认同她的观点。她在脑海中勾勒出这位才女的形象。她的言论总是那么犀利,直指人心,仿佛一把锐利的剑,破开迷雾,直指艺术的真谛。
“才如江海的无名氏,他的作品真的有那么震撼吗?”虹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好奇。或许,她也应该去看看那些小说,感受一下那份才情横溢的艺术感觉。
虹的认同,更让那位朋友对韦妍的观点产生了兴趣。是啊,艺术是发展的,科学都可以有创新,艺术又怎能被束缚在古老的框架里呢?我们需要的是创新,是突破,是像无名氏那样的独创性。
她闭上眼睛,让思绪飞扬。一个由专家组成的“艺术甄别委员会”,去粗取精,将艺术推向新的高度。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呢。
“看来,我也需要有些新的创意了。”虹自言自语,挥洒自己的想象。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敢于创新,敢于挑战,就一定能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艺术世界。就像无名氏一样,他的才华和勇气,让他成了一个真正的艺术家。
在这个充满激情与才华的圈子里,韦妍的存在就像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她的言辞犀利,每一句话都如同锋利的刀刃,直指人心。而她的思想,更是如同翻涌的波涛,让人沉醉其中。
与韦妍相比,虹更像是一杯淡雅的清茶。虽然没有韦妍的激情四溢,但她的内敛与沉稳也让她在圈子里占有一席之地。当虹得知自己的展览要比韦妍的展览早办时,她开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韦妍的才气与魄力在圈子里早已是尽人皆知。每一次她的出现,总能引起一阵骚动。而她的展览,更是让人们期待不已。虹知道,自己不能输给韦妍,但她也明白,要想在这个充满竞争的圈子里崭露头角,需要的不仅仅是努力。
面对大家的热烈掌声,韦妍微笑,然后抬起双手,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示意大家静下来,听她继续发表高见:
“大家到时不来捧场真是一大损失。我那些在解构主义、自动主义影响下的画,运用了剪贴法、誊写法、摹拓法、复印法、曝光法,一定会给大家新奇的视觉效果。到时还有许多社会名流来参加开幕式呢!哎,马莉,你不是好想认识画院的许老吗?到时我介绍你认识他!搞完展览,我就去结婚,做太太、生孩子、做母亲——终生无憾啦”
面对韦妍的豪言壮语,会场里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韦妍总是能以她的才华和魅力吸引众人的目光,让人们为她的一举一动而欢呼。
“喂,你真的要结婚了吗?”一个声音在喧嚣中显得格外突出,是马莉,她一脸惊讶地望着韦妍。
韦妍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幸福:“是啊,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另一半,我们决定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会场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议论纷纷,有的祝福,有的惊讶,有的羡慕。但无论如何,大家都为韦妍感到高兴。
“那么,展览之后你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吗?”马莉问道,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舍。
“是的,展览之后我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韦妍的回答坚定而果断,“但是,我并不会放弃我的艺术追求。结婚、生子,这些只是我人生中的一部分。我还会继续创作,继续追求我的艺术梦想。”
韦妍的话让会场里再次响起了掌声。人们为她的勇气和决心而欢呼,为她的才华和魅力而倾倒。他们知道,无论韦妍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她都会以她的方式活得精彩纷呈。
韦妍得意的声音就像削得过长的铅笔芯,尖细锐利,几乎要戳破虹的耳膜。再听她说话简直就是受折磨。咖啡厅的灯光阴沉沉的,刹那间,虹的思想也变得阴沉沉了。她再也坐不住了。
“记得来参加我的画展开幕式!九月三十日上午!”
虹霍地站起来的那一刻,就决定九月三十日那天不会在韦妍的画展上出现。
韦妍的尖锐声音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刃,在咖啡厅的空气中划出一道道裂痕,仿佛连时间都在这尖锐的声音下变得支离破碎。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了。她的心跳加速,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阴沉沉的灯光投射在虹的脸上,给她的思绪也蒙上了一层阴影。她感到自己的思想被韦妍的声音所牵引,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她努力想要摆脱这种束缚,但无济于事。
当虹霍地站起的那一刻,她的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九月三十日,那个被韦妍所期待的日子,虹却选择了远离。她无法面对韦妍那得意的笑容,无法忍受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刺痛她的耳膜。
虹的步伐坚定而有力,她走出了咖啡厅,走进了外面的夜光中。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阴霾都抛在身后。她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她需要远离韦妍,远离那个充满压抑和混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