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缓缓转过来头,借着电视机的光,白女士发现她满脸是血。这时,袁先生起床尿尿,把灯打开,那个女人不见了。
还有一次,白女士半夜醒来,发现床边的椅子上,呆呆的坐着个女人,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再后来,白女士经常能在家里看到那个女人,有时候还会梦到她对自己讲些‘是时候了’‘要你也痛苦’之类的话。
我听的脊背发凉,连忙看了下屋子里的沙发,生怕上面坐着个人,好在并没有,为了不使她害怕,我安慰道:“可能因为上次的事情,让你对**神产生了某种畏惧的心理,放心吧,只要没有违反禁忌,完全不必要担心,对了,这些日子**神都要供奉什么?”
白女士支支吾吾:“这些日子……我实话说了吧,这些日子,**神没有再给我托梦,也没有要什么东西,但我又不敢不供奉,只要买了些吃的喝的,给她供奉上去。”
阴灵不再托梦?难道是**神转世投胎去了吗,我问了下赵曼,她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有些阴灵这辈子造孽不多,稍微积攒下福报,就功德圆满,如果是这样,那事主倒可以把**神的法相邮寄回来。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白女士,她简直不敢相信:“真的吗?杨老板,那太好了,我现在就给你邮寄过去啊。”
我心想,经营邪术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客户帮阴灵把福报积满,心里也很高兴,可还没有等收到**神的法相,白女士那边,就出了大事!
那天下午,我正在和桃桃讲关于邪术的知识,电话响了,看屏幕是白女士,心想这人真是招烦,接起来问又怎么了?
没想到话筒里传来了白女士歇斯底里的大喊:“还我妈妈!你还我妈妈!我和你拼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不明白,怎么叫还你妈妈?白女士说:“你装什么蒜!这些年来,除了袁先生,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都是嘲讽,骗我,玩弄我,只有妈妈一直对我好,为我着想,甚至把棺材本拿来让我买邪术,可你竟然把她给杀了!你还她命来!”
我更加糊涂:“你神经病吧,我在香港,怎么杀你妈妈?总不能闲的蛋疼飞过去杀个人再回来吧?”
白女士说你才神经病,你给我滚回大陆,我要把你给杀了,我不想和这种疯子废话,直接把电话挂断,和其他客户一样,白女士又打了好几个,我气的把她拉黑,她又换其他号码打,把我给恶心的不行,干脆关机。
桃桃奇怪的问我这是谁啊?我哼了声,学着赵四的口音:“正常人能办这事吗?显然是个疯子!”
因为怕关机时间长,再错过啥大生意,所以半个小时后,我就把手机打开,收到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的,内容是:“杨老板,救我,求你救救我。”
我心想坏了,赶紧回了过去,果然是白女士接起的电话,哭哭啼啼的说:“是我,是我害死了妈妈,是我啊。”
在我的追问下,白女士吐出了实情,那天晚上,她不停的催袁先生朋友快些,从市里出发,油门基本都踩到底了,但进乡下的路,太过坎坷,实在不能开快,白女士很着急,但人家更心疼自己的车,只要匀速前进。
等赶到袁先生老家,已经是凌晨一分,那时我刚好打去电话,白女士边接边把烧饼摆在供桌上,然后拍张照片,彩信给我。
白女士当时是这样想的,自己只不过晚了一分钟,而且真是特殊情况,阴灵应该会理解,可她始终放心不下,于是又假装看透了邪术,想把**神退回来,等高人用法力把她重新加持,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被我拒绝时,白女士还心存侥幸,但后来女大灵经常给她托梦,说些‘不遵守禁忌’‘要你死’‘违反契约’之类的话。
白女士上网查了下,阴灵积累够福报后,就不会再托梦给供奉者,她为了让我收回**神,又一次撒谎,说**神没再托梦,经过我同意后,立刻把**神邮寄回来,在她看来,只要**神到了我的手上,就再也没办法对她进行报复!
可她没想到,这一次,却把自己妈妈给害了。
那天她和妈妈出去吃饭,很晚才回家,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白女士忽然看到妈妈身后,站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她对自己诡异的笑了下,说:“你不遵守约定,就得失去重要的东西。”
深夜那些把车子改装的人,喜欢出来飙,当时刚好有辆改装轿车,‘嗡’的开过来,白女士意识到不好,想伸手去拦,可发现身体不能动弹,那个女人在妈妈背后猛推一把,妈妈一个趔趄,刚好被那辆改装车撞到,直接飞出去十几米远,白女士身体这才能动,哭着跑过去,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还没到,妈妈就断气了。
直到死,妈妈都用种疑惑的眼神望着白女士,因为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估计在她看来,是女儿把自己给害死的!
好在监控录像证明白女士没罪,但她却知道,是自己把母亲给害死的!
白女士命途多舛,只有母亲和现在的男朋友把她当个人看,照顾她,陪伴她,真诚相待她,可现在女大灵却把她妈妈夺走了,我不知道女大灵怎么想的,也许她认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吧。
从那以后,白女士就和疯了一样,整天给我打电话,有时说那个女人就在自己身边,让我救她,有时又会大喊大叫,说我把她妈妈给害死了,要找人弄死我,好几次我都提出,要香港高人去施法解决,但白女士却说,这些都是我造成的,要免费处理,我表示自己不是慈善家,这种想法基本等于做梦,但白女士不听,我也无可奈何,慢慢的也就和她断了联系。
几天后,我收到了白女士寄来的**神法相,表面已经出现裂痕,很明显女大灵已经冲破禁锢,我随手把法相丢尽了垃圾桶,没再交给赵曼。
后来白女士是否摆脱女大灵,我不知道,也无从查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白女士的悲惨下场,全是她自己造成的。
如果从一开始,她就如实相告,我也许还有希望救她,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隐瞒,还试图根据网上的些信息,来忽悠我,难道除了她,别人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吗?
我并没有和白女士近距离接触过,也不知道她的为人,但仅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她的品德,相信她这些年遭人烦,也不是没有原由,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我们抱怨别人时,其实也该反省自身。
而写下白女士这件事,也是想告诉大家,什么时候,都不要撒谎,更不要试图去糊弄别人,大家都不是傻子,糊弄来糊弄去,到最后就把自己给糊弄进去了。
那阵子除了生意外,最令我牵挂的,还是高人火那边的‘战况’我隔三差五会打电话问他马万才怎么样了。
高人火回答:“这死胖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他妈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没有他的下落,最近他也没来魄罗寺,不会是死在什么角落里,被朋友给偷偷埋掉了吧?”
我说:“要是真的降头发作死掉最好,就怕有意外发生。”高人火哼了声,能有什么意外?中了‘玻璃降’必死无疑!
七八天后,高人火在网上发来张照片,拍摄背景是魄罗寺,门前有几名游客,正围着一个,似乎在听他讲什么,我没看懂,正打算问高人火什么意思?他又发来张照片,因为拍摄角度原因,这次清楚的看到了正中央的人,而也在同时,我倒抽了口凉气!
这个人很胖,我也很面熟,他竟然是,马万才……
马万才娓娓而谈,神态自若,看不出一点中降头的征兆,我回复道:“这怎么搞的?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
高人火说:“我也不知道啊,这……这怎么可能?我师父的‘玻璃降’怎么可能被解开呢?杨老板,我已经跟踪他好几天了,这死胖子跟没事人一样,我……我不相信,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能解开师父降头的人,除非……”
我紧张起来,问:“除非什么?”
高人火说:“除非这死胖子根本就没有中玻璃降,从开始就在装,但目的是啥,就不清楚了。”
我当时就这么怀疑,但高人火根本不听,我让他赶紧去查下啊奈,要真是一开始就有诈,这女人肯定跑路。
整个下午,我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晚上高人火打来电话,上来就是一通乱骂,老实说和高人火认识这么多年,他主动说脏话的还不多见。
高人火骂骂咧咧的说:“真他妈的,我下午去找这个啊奈,结果那家马杀鸡店关门,问了下周围的人,说他们在晚上才开门做生意,我等到晚上去找,被老板告知,啊奈早就在几天前,和马万才马老板离开,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显然是跑路了!”
我心里咯噔了下,这件事果然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