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的夜色下,不带丝毫星光,沉寂的天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光,紧接着大片泛滥开来。
雨声淅淅沥沥的,蓦地又轰隆一声。
苏妁眉心微蹙,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睑下投下一道美好的弧形。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方床脚。
苏妁蓦地轻轻一笑。
“一个月有了吗?”
001一愣,没明白苏妁是什么意思,但是下一刻便见到苏妁漆黑的眼睛,他赶紧颤颤巍巍地开口:“有、有了。”
苏妁淡淡的“奥”了一声。
“那边过去多久了?”
001看了一下面板的时间流速,开口“”“快一年了。”
“奥。”
小姑娘歪歪脑袋,似乎在和001说话,似乎又是自言自语,“差不多了。”
001想问又不敢问,什么差不多了?
…
风声阵阵,别墅外的树被吹得哗哗作响。
幽暗的灯光下,一道身影半倚在床头,薄景司眉眼间的疲倦毫不掩饰。
一年了。
苏妁消失一年了。
从上次他把苏妁带到这个房间,苏妁消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来,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这里。
似乎只要自己守在这里,苏妁就会像之前在医院里似的,突然间出现在病床上。
薄景司漆黑的瞳仁不带丝毫星光,浓郁到了极致的黑,便是连光都透不出来。
他死死地咬着牙。
当时苏妁凭空消失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脏都快炸裂了。
早知道……
早知道苏妁还会消失,他根本不会那么做。
薄景司紧闭着眼,模样冷戾暴虐。
他不会直接绑架苏妁。
他会找出让苏妁无法消失的办法,然后,彻底地把苏妁留在他身边。
薄景司已经承受不住了。
他承受不了苏妁再一次从他面前消失。
压抑到了极点,爆发的时候,便会更加的疯狂。
房间里,气氛一秒比一秒凝固。
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薄景司这才转头看过去。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双腿都已经麻了。
门口是这栋别墅的管家,他低声道:“少爷,有人找您。”
薄景司目光冷冷的:“不见。”
管家顿了顿,继续道:“找您的是宋家那位。”
这一年时间里,薄景司和宋珩两个人的势力飞速扩展。
不仅仅是帝都,薄氏和宋氏已经跻身全国,甚至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
可以说,宋家和薄家,已经成了华国里,最着名的豪门。
宋珩并不知道苏妁消失的事情。
他查到的线索里,是薄景司的人带走了苏妁。
宋珩现在恨不得杀了薄景司。
厉世悠她们同样。
苏妁已经被薄景司关了一年了。
但是不管他的人做什么,都查不到苏妁在哪里。
宋珩一直以为苏妁在薄景司常年待的别墅里。
因为除了必要,薄景司根本不会出这栋别墅。
公司里的重大决策,都靠得视频会议。
有些必须他出面的合作,薄景司也会下放给他的助手或者薄氏的经理。
有些人觉得薄景司太傲慢了,不愿意和薄景司合作。
薄景司也从来都不去挽回。
然而,宋珩派出去的人不管怎么查探,都查不出来这里有苏妁生活的痕迹。
他也来过这里很多次。
但是每一次,薄景司都把他拒之门外。
门外,宋珩靠在车头处,一张脸上阴沉无比。
一点都没有之前那副君子端方的模样。
就在宋珩以为薄景司还不会见他的时候,一道阴影出现在他面前。
一身黑色的西装,合体定制,裁剪出薄景司的完美身材。
精细的领夹,一看便十分的昂贵。
好看的金色袖扣,安静地落在他的袖口处,低调奢华。
加上手腕上的华丽腕表,将他衬托得越发的妖冶冷戾。
薄景司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他盯着宋珩,紧接着嗤笑一声。
“大半夜的,宋总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宋珩眉心一皱。
“薄景司。”
他看着薄景司的眼睛,一字一顿:“苏妁到底在哪里!”
“她在哪里……”
薄景司语调幽幽的,“我怎么会知道呢。”
他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夜空,目光更冷了。
等苏妁再一次出现,他绝对不会给苏妁离开的机会。
薄景司坚信,苏妁一定会出现的。
一年没有他可以等两年。
两年没有他可以等五年。
五年都没有,他也可以等一辈子。
心已经丢在苏妁身上了。
薄景司必须要苏妁负责。
宋珩分辨着薄景司的神色。
可还没等他说什么,突然间管家从别墅里跑了过来。
他指着楼上亮着灯的房间,手指颤抖着,“房房房房房里有有有有有有有……”
话还没有说完,薄景司便蓦地察觉到了什么,他瞳孔蓦地一缩,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极具攻击性。
没管宋珩和管家,他毫不犹豫地大步往里迈去。
最后甚至直接跑了起来。
管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薄景司这样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了,他也赶紧跟了上去。
等他进到别墅里的时候,薄景司已经消失在了楼梯上。
宋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也赶紧追了过来。
几步就越过了管家。
管家:“……”他这把老骨头哦。
…
苏妁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布置的极其华美的房间。
她坐在椅子上。
慢吞吞地眨眨眼。
许久,她才笑了笑。
薄景司把她绑架到这里来,是想金屋藏娇?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开了门。
苏妁的眼睛和门口的管家对上。
管家先是一愣,紧接着惊悚地跑了下去。
苏妁:“……?”
没多久,苏妁看到了从门口跑进来的男人。
薄景司的身上穿着一袭黑色的西服。
他面色淡漠,但是那双漆黑的眼眸却仿佛染上了一层黑色的雾气一般,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骇人。
薄唇紧紧抿着,高挑的鼻梁,深邃的眼窝里,覆盖了一层淡淡的凉意。
仿佛只要看薄景司一眼,自己整个人就会被化为冰雕。
薄景司在门口站了几秒,平复了一下他的呼吸。
紧接着,他朝苏妁走了过来
薄景司的步履优雅,如闲庭漫步一般,带着独属于自己的那股妖冶和冷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