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清今夜一个人脱了外衫躺在床上,她躺的位置很特别,能看见院子里的那棵梨树。
不知怎的,她的心一直沉不下来,直到空中泛起鱼肚白,她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睁了一整晚干涩的眼睛。
就这样过了几日,柳商枝才气消从媚娘那边回来她这边。
鱼玄清没有去管他,自己过自己的,只不过他回来的这几日,不在一个人侧躺着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梨树。
有一次晚上,鱼玄清背对着柳商枝问:“院子里那棵梨树会结梨吗?”
柳商枝翻了一个身看着鱼玄清的背说:“会的。”
“我从来没看见鱼府的梨树结过梨。”
“...我种的就会。”
柳商枝听她这么说,下意识的用自己的手指绕她的头发,鱼玄清的头发很长,也许是长时间用栀子梳头水的原因,浑身都带着栀子香,不过不浓烈,若有若无的熏着柳商枝的鼻尖。
直到他把她的头发卷到卷不下了,鱼玄清才缓缓出声:“幼稚。”
“莫莫。”
柳商枝松开了她的头发,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像是在哄她睡觉。
鱼玄清感觉到柳商枝轻拍她的背部,“嗯?”
“如果我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嫁我这种话,回答会有变化吗?”
鱼玄清听着一愣,笑着说:“会,早点睡吧。”
柳商枝听到她的回答并没有很高兴,因为他知道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她只能依附于他。
他还是轻拍她的背部,轻哼不知名的曲调,最终鱼玄清睡去了,但他还执拗拍着她的背部,仿佛成了执念。
如果你仔细听,就会发现他哼的小曲是他当年在文人会作的那首诗词。
那场文人会的题目为情。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何时见许兮,慰我旁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使我沦亡。”
柳商枝最终还是睡着了,鱼玄清睁开了眼睛,把还放在她背部的手放到了被褥上。
“使我沦亡。”
鱼玄清看着他的脸,自从第一次见面后,他就绕着自己身边叽叽喳喳像是个话痨,但她真的接触下来,发现柳商枝只对她笑成没心没肺的样子。
她起身走到院子外的梨树前,看着上面的树干,似乎真的好像已经结出了果。
一片梨花落在她的头顶,浑然不知,带回了床上。
柳商枝一大早看着她发间的花瓣,又怕把她吵醒只好轻手捻过她发间的花瓣,淡淡的花香又带着冷意。
鱼玄清醒了就瞧见柳商枝半蹲在床边捏着一片梨花花瓣,她揉了揉眼睛,问:“作甚?”
“昨夜醒了?”
“起夜。”
柳商枝看着手里的花瓣,没说话。
鱼玄清看他这幅样子问:“怎么了?”
柳商枝看着她说:“无事,我要去塞外几月。”
“何时出发。”
柳商枝把手上的花瓣别到自己的腰侧,“就这两日。”
鱼玄清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嗯,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