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中午时分,江洛方才迷迷糊糊睡醒,揉着惺忪的双眼来江烈房间里。
袁南儿见江洛来访,简单问候几句,便离开房间,并将门关好。
江洛随意地往床尾一坐,打了个哈欠:“伤没什么大碍吧?”
江烈点了点头,将清早醒来后的所见所闻,包括往后日子何去何从等从头到尾简略讲了一遍。
“嗯……”江洛捋了捋白须,“甚好,甚好。这样有机会入宫的话,一定要想办法拿到《驭火宝典》,只有《驭火宝典》在手,你的驭火能力才有办法合理地提升,这《驭火宝典》全天下除了神狮皇宫内一部,绝无仅有了。”
其实江烈至今关于驭火人什么的还是几乎一片迷茫,除了昨夜灵光一闪的使招以外,也没别的相关记忆了。
既然提到了皇宫,从未见过真实宫殿的江烈,不由得对其心驰神往,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皇宫是什么模样。
二人谈论了约莫了一盏茶时分,江洛感到腹中饥饿,正起身准备离开时,向门指了指,笑道:“这是段奇缘啊,好好把握。”
江烈干张着嘴,冷冷笑了两声,目送江洛蹒跚地开门走人。
见江洛一走,袁南儿便微笑着进门:“你们江家庄都是些奇人吗?有百年不见的驭火人,还有一觉能一口气睡六个时辰的老人,居然有七十岁的老人能睡那么久的。”
“睡这么久,倒也不足为奇,他身上不同寻常的地方多了去了。或许有一天你发现他是个妖怪,都不要感到奇怪。”江烈调侃道。
“烈……”袁南儿并没有因这句调侃而发笑,而是低下头微微动了动唇齿。
江烈不禁又心生羞意:“怎么了南儿?”
“昨夜初见你时,我就感受到了你的一种不平凡……就是……似乎与我见过的男人都不太一样的气质。也许不是因为你的高强武艺与驭火能力,也许也不是因为你的谈吐……反正就是……不太一样……”袁南儿支支吾吾,仿佛有些语无伦次。
江烈羞红了脸:“此话怎讲,我听不太懂?”
袁南儿噗嗤一笑:“怎么说呢?你是个英雄,这毋庸置疑。我爹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身经百战,保家卫国,论军功,整个神狮国没人能与他相比。神狮军团的元帅将军们自然也都是英雄。问天总是保护着我,他也算得上个英雄。不过,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江烈心生几分悸动,挠头道:“南儿殿下,您可把小的整懵了。话能否说清楚些?”
“说不清道不明,我也不知道。算了,不说这个了。说句实在的,我很喜欢你。”袁南儿咧开了嘴,露出一口皓齿。
喜欢?
江烈又惊又喜之际,袁南儿又道:“你救了我的命,是我大恩人。但我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女,有钦赐的公主封号,地位算是比你显贵些。再者,你我年纪应当相仿,无论如何扯个平辈。咱做闺中密友吧!”
闺蜜?江烈在内心暗骂道:“好小子,妄想着天鹅肉能吃你癞蛤蟆?”
袁南儿见江烈未开口,又道:“如何?”
“妙极妙极!”即便如此,江烈仍是心花怒放,道不尽的喜乐。
袁南儿亦是欢喜:“那,你认字吗?”
在神狮城的大街上,江烈算是见了不少字,其实与他之前所见过的繁体楷书并无差别,所以这个世界的字于他而言也没什么难度。
江烈不假思索道:“当然认得啦!”
袁南儿瞬间眉开眼笑:“我可是每天都要练字,你在此等候,我把工具取来。稍等啊!”
不一会儿的工夫,袁南儿就带着两个婢女回来了,不仅取来了文房四宝,还搬来了一张漆黑的檀木桌子,看样子应是袁南儿平日练字专用的桌子。
“你们先下去吧。”袁南儿摆放好工具,便柔声打发两位婢女出门,又到床边扶起江烈,拉来一张椅子在桌前给江烈坐下,自己撩起袖子,露出如霜赛雪的冰肌玉肤,熟练地铺开白纸,提笔润毫蘸墨,开始写字。
江烈并不太懂书法,但见袁南儿一笔一划之间刚中带柔,柔中带刚,一会儿横得潇洒,一会儿钩得随意,目不转睛地见证一个个遒劲的大黑字出现在纸面上,见已有四字在上,江烈情不自禁开口念道:“诚严忠毅……”
紧接着又是四字并排在先前四字旁边——“苍生第一”。
“好诗好诗!”江烈拍手赞扬。
袁南儿笑道:“这可不是什么诗,‘诚严忠毅’是神狮国对所有官员的品格要求,‘苍生第一’是神狮国的治国理念,意思就是说一切要将老百姓放在首位。等你有机会进宫了,皇宫里随处可见这几个字。”
江烈思忖道:“看来这个皇帝是个明君。”
接连又写了几张,看起来都是些对仗工整,音韵唯美的诗句。在江烈看来,可谓是诗好字美。当袁南儿划下最后一捺时,她举起手背擦了擦鬓边的一点点汗水:“该你了,你也写几个字吧。”
这一下可把江烈吓着了,曾经他读书的时候,成绩虽然马马虎虎,但一手字号称全校前三丑却是无几人敢反驳。后来当了兵,成了救火消防员,有机会写字也基本不太需要写得多漂亮。于是,能写出的字只是勉强可辨,却无任何艺术性。
然而江烈无法产生任何冲动以拒绝袁南儿,只好依样画葫芦接过毛笔蘸了墨水,犹豫了一下,准备在纸上写下“江畔袁家女,烈然南国仙。”这句刚刚灵光一闪想出的句子。
又是一下犹豫,江烈才落笔,墨水在白纸上染下黑迹,眼瞅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江”字跃然纸上。“江”笔画甚少,平常人难以从中看出执笔者在书法方面的功力,袁南儿也只是默默盯着游动的笔尖。
紧接着是一个笔画略多一些的“畔”。江烈心底紧张,以至于行笔极为缓慢,倒显得泰然自若,只见横横竖竖一笔一画构成了一个新的字。
最后提笔起来,江烈不禁讶然,这个“畔”字怎么也都浑然不似自己写得出来的水平,毕竟此字实在太具观赏性了,袁南儿都不由自主点头称赞。
江烈眨巴几下眼睛,在心里暗暗道:“莫非……莫非……这副身躯原来就擅长书法,而我……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