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杨能言拼了命地喊出了这两个字,手脚并用地贴着地爬到了袁国采的身前,抽搐着吼道:“要抓皇上……就先……先过了咱家这关!”
江烈毫不留情地一脚把杨能言踢了个翻身:“你这关,早就已经过了,你没必要再出来丢人现眼了。你现在,别说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了,就是一只蚂蚁,你也奈何不了!你也不用显得自己多么忠心耿耿,我们抓袁国采,也不会冷落掉你的,你尽管放心!”
杨能言吐出两颗血淋淋的牙齿,两颗死鱼眼怒瞪着江烈:“士可杀……不可辱……你们……你们……你们若要抓走皇上,只能是踏着咱家……踏着咱家的尸体……不先杀了我……别想……别想……别想抓走皇上……”
江烈从腰间拔出了平雪剑,扭过了头:“老徐!”
“末将在!”徐有志毕恭毕敬地小跑到了江烈的身边。
江烈将平雪剑递给了徐有志,正色道:“要犯杨能言,罪大恶极,罪过滔天,罄竹难书,念其忠心护主,且一心求死,本盟主命你用平雪剑送杨能言上路!”
“末将领命!”徐有志说着,便深深地一鞠躬,双手接过了平雪剑,并轻声轻步走到了杨能言的身旁。
“徐有志……”杨能言怒吼一声,竭尽全力撑着地板,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道:“小人得志……你……你们老徐家……在神狮国……是……是世代忠良吧……怎么……怎么出了你……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坏门庭的东西……好端端的官你不做,你……你爱做反贼啊……”
徐有志将平雪剑架在了杨能言的颈边,斩钉截铁道:“老子告诉你,我们老徐家是世代忠良,我原也做了几十年的忠良。老子从狮南武太学毕业之后,就没离开过神狮军团,老子在神狮军团,从将军到大帅,一步一步坐到了大统领的位置上。老子把青春都献给了神狮军团,老子这半辈子都是勤勤恳恳地为神狮国做事,从来没有生过任何异心!老子若能老老实实、安安稳稳地做我的官,老子岂会造反?!老子就是被逼的!老子活了大半辈子,几时受过这种窝囊气?!你们要把我们逼到绝路,就别怪我们要做反贼!”
杨能言怒道:“有……有意见……你得提……你要上书陛下……你可以进谏……但是……你……你首先是一个臣子……无论你……无论你有多大的权力,你吃的都是皇粮……无论如何……你都应该秉持着忠于皇权的原则……而不是……有点什么不乐意的……就……就造反……”
徐有志一本正经道:“诚严忠毅是神狮国所有臣民的基本原则,老子自然也晓得忠诚的重要性,但是,忠诚绝对不是一味的愚忠,不是皇上说什么,就不假思索地拍他马屁。别忘了,诚严忠毅的前面还有一句——苍生第一。没有把苍生摆在第一位的话,天下苍生又凭什么要坚持忠诚?我们这些老臣难道就不属于苍生了吗?我们都切身地感受到,我们没有受到神狮国苍生应有的待遇!皇上不仁,臣民当然不忠!老子可不像你这老阉驴,你就只会溜须拍马,奴颜婢膝!好端端的一个神狮国,被糟蹋成这副模样,把我们这些老忠臣逼成了神狮平雪联盟!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的!”
杨能言仍然不卑不亢:“国家大计,岂容尔等……尔等……”说着,气息便逐渐虚弱。
“好了,你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还有什么话,你就下地狱去说吧。”徐有志使劲一划,划破了杨能言的颈动脉。
杨能言直直地向后倾倒,浑身僵硬,死不瞑目,仍然保持着怒气冲冲的神情。
“盟主,末将已将要犯杨能言正法!”徐有志说着便将平雪剑递给了江烈。
江烈接回平雪剑,收剑入鞘,朗声道:“来呀!把袁国采铐起来,关进天牢!”
“末将遵命!”
说话间,何毅霆和苗胜宁便给袁国采上了枷锁,文三变和黄英嵘协助他们将袁国采架走。
江烈坐到了一张桌旁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先解了解渴:“彪兄,从地上给我拉一个能说话的侍卫来。”
“末将遵命!”段彪说着便扶着一个袁国采的亲兵走到了江烈的面前。
“扶好了。”江烈放下了茶杯,注视着那狼狈的侍卫,问道,“你是袁国采的亲兵,我问你,你们为什么对袁国采如此忠诚?他对你们特别好吗?是什么神奇的力量,能够驱使你们视死如归?在你们的认知中,好像袁国采的性命比你们所有人的性命加起来都重要。这是为什么呢?”
那侍卫深深地喘了两口气,应道:“江大人……卑职……卑职实言相告……我们除了忠心护主以外,没有……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只要皇上死了……那么……我们……也就死了……”
江烈蹙起了眉头:“什么意思?为什么皇上死了,你们就死了?你把话给我讲清楚了。”
“其实……我们是被……被皇上给害了……”那侍卫颤声道,“皇上骗我们……给我们设宴……其实……菜肴里都下了毒……那种毒……不是一般的毒……不是说吃了就会死,也不是……也不是说……也不是说就会怎么样……而且,那种毒会让人神清气爽……但是……每天都需要吃那种毒……一旦有一天断掉……我们就会生不如死……”
毒·品?!
江烈登时又喝了一杯茶,抖擞起了精神:“那种毒是什么样的?”
“就是……白白的……白色的粉末,就像……就像面粉一样……”那侍卫应道。
江烈瞪大了双眼:“那种毒·品叫什么名字?”
那侍卫思索片刻,道:“俗名就叫白粉,但是……它有个……有个正名……叫……叫……叫什么……海……海……”
“海落因?”江烈疑惑地问道。
“不是……”那侍卫摇了摇头道,“那叫……海……海罂粟……”
江烈看向了段彪:“海罂粟?彪兄,你听说过吗?”
段彪果断地摇了摇头道:“回盟主,末将从来没听说过海罂粟是什么东西。”
“海罂粟是一种植物,在蚀骨大陆上是不存在的。海罂粟只存在于海底。”
一个熟悉的老迈的声音传来,江烈循声望去,只见渐行渐近的身影是佝偻的张佑礼。
“张大人!”江烈连忙站起了身来,行礼道,“张大人,您老人家近来可好?”
张佑礼点了点头道:“承蒙江大人惦记,老朽非常好。”
“你怎么会在这儿?”江烈问道。
张佑礼笑了一声,道:“老朽一直都在这儿,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皇宫?今天是太后的七十大寿生日,老朽当然受邀来赴宴。刚才这边打打杀杀的,老朽就躲走了。现在,你们不打了,老朽就过来看看,过来一探究竟,也顺便跟你们这些故人照面一下。”
“坐坐坐,你先坐!”江烈说着便扶着张佑礼坐了下来,并为他倒了一杯茶,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你刚才说什么?海罂粟是海底的一种植物?”
张佑礼点头道:“没错,根据《海底八万里》的记载,在西海之中盛产一种美丽的植物,类似于蚀骨大陆上的罂粟,因其生在在海里,故称其为海罂粟。海罂粟经过研磨加工之后,会形成一种纯白色的粉末,那种粉末是一种具有奇效的神药,能治许多疑难杂症。不过,要是把海罂粟当饭吃,后果就是不堪设想的。吃过一次海罂粟,这辈子基本上就离不开它了。一旦吃过海罂粟,就会染上毒瘾。毒瘾一犯,就会浑身难受,痛不欲生,只要来上一口白粉,就能浑身舒爽,拥有羽化升仙般的快感。海罂粟是龙族的常备品,龙族就会用海罂粟来奴役他们的奴隶。”
江烈攥紧了拳头:“我明白了,袁国采跟龙族勾结。龙族不仅送了他一颗龙珠,还送了他海罂粟……于是袁国采就用海罂粟来控制他的亲兵,所以这些侍卫们只敢忠心耿耿,不敢有任何异心……”
“没错……就是这样……”那侍卫登时泣不成声道,“整个蚀骨大陆,只有皇上拿得到海罂粟……你们……你们抓走了皇上……要处死皇上……那么……我们也就……我们也就只能随之而去了……”
江烈正色问道:“袁国采那边还有白粉的存货吗?”
那侍卫点了点头道:“有还是有,但应该不多了……就在皇上的寝宫里……”
江烈拍案而起:“把所有伤员送去太医院,再去瀚墨宫找白粉,先让他们先吃着。我去找解决办法!有志兄,没有皇帝的日子里,你代为摄政!袁国采入狱的事情先别声张,把皇宫的消息封锁起来!”
说着,江烈便跑出狮台飞歌,施展开轻功,往东北方向飞去。
目的地——碧礼县。
祝融境的轻功不亚于腾云驾雾,没多久的工夫,江烈就抵达了碧礼县,抵达了龙薇住的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