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叶罡不是他们三个的同门师兄,而是小师叔?沈云看清楚了长玉真人的心语,不由满头黑线。
他提及叶罡,本是想向长玉真人点破,自己为什么会以平辈与他们交往。却不想,反倒成了画蛇添足之举。
怪不得师父生前常说,最好不要说谎。因为一个谎言往往要更多的谎言去圆。
好吧,他刚才也谈不上骗人。他确实认识叶罡,并且也与之称兄道弟过……
而长玉真人飞快的理清了思路——他觉得,自己先前的判断没有错。这位还是一位元婴大能。
理由如下:
一是,当年,师祖收小师叔做关门弟子之事,轰动了整个仙山。是以,放眼整个仙山,谁会不清楚小师叔在正清门的身份与地位?只有那些闭生死关,错过了当年盛况的元婴老怪们!
二来,叶姓在宗门里,可是大姓氏。光是元婴境的师伯师叔们,就有三位。是以,除了元婴老怪,谁敢大大咧咧的直言,“正清门里,我就只认得他一个姓叶的”?
还有就是,医修们普遍狂妄。尤其是高阶医修。
思及此,长玉真人面上的恭敬一点儿也不见少,依然谨执弟子礼,很认真的回复道:“小师叔前不久刚闭关,是以,没能来参加这次金丹法会。”
云景道长正在心思转得飞快,想法子替自家主公圆场子。不想,竟会听到这么一句。也幸亏他是在一个在外门混了一两百年的老油条,不然,真的会被惊落下巴——『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竟也不会招来怀疑!
修真界,果然是强者的天下。他不能不服。
沈云看清了长玉真人心中所想,只觉得腻味,淡声的应道:“哦。原来如此。”接着,话锋一转,直接问道,“受伤的那名弟子呢?他在何处?”
“安置在客房里。”长玉真人连忙答道。
沈云略一颌首:“走,到我过去。”
“是。”长玉真人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亲自在前面引路。
云景道长紧跟而上。
啊,医修大能愿意出手救治明儿了!玄玉真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他也赶紧的跟上去。这时,发现师姐仍然站在原地,不见动。他扭头一看,只见师姐定定的望着大师兄他们那边,好象丢了魂似的。
是谁勾走了师姐的魂?
他敢负责任的说,绝对不会是大师兄。
也肯定不会是云景那个糟老头儿。
走在前面的,总共就那么三个人。除去大师兄和云景,就只剩下那位前辈了!
他『摸』了『摸』鼻子。凭心而论,前辈是真的长得好,仪堂表表,气宇不凡。也难怪师姐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跟被勾了魂似的。
可惜啊,至始至终,前辈连个眼风都没给师姐。倒是又看了一眼恬丫头。
足以可见,这位前辈是真的只喜欢没长开的小丫头,不好师姐这口。
想到这里,玄玉真人只觉得头疼。手心手背都是肉,万一这位前辈真看上了恬丫头,他该如何是好!
罢了罢了,是祸躲不过,他飞快的甩了甩头,在心里接连默念了三声“无量天尊”,悄声提醒道:“师姐……”
盈玉真人回过神来,只觉得脸皮子被点着了一般,火烧火辣的。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心道:多少年不曾这般脸皮滚烫过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再抬起眼皮子去看前面,已不见那道青『色』的身影。
心,顿时“砰砰”狂跳。
我这是看上了他!
修士行事,讲究听从心意,率『性』而为。
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心,盈玉真人也快步追上了去:“走,我们也上去看看……”话音未落,人已在数步之外。
哇,看来师姐这回是真动心了。这架式就跟老房子着火一般,没得救了!不过,这样也好。前辈行事,也不能太妄为。有师姐在前面顶着,恬丫头就安了。玄玉真人笑了笑,紧步跟上。
弟子们被撂在原地。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声的分成了两拔:一拔人,跟上了师尊们;另一拔人,以吴弘毅为首,玄玉真人座下的弟子们都留在原地。
“大师兄,真的是他!”
“怎么办啊?小师妹会不会有麻烦?”
等人都走远了,他们围着吴弘毅,着急的压低声音询问。
而他们的小师妹垂着头站在一旁,小脸已然煞白。
吴弘毅看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姑娘被吓成了这样,心里一软,低声喝斥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有师尊在呢。小师妹怎会有麻烦?”顿了顿,他吩咐道,“你们在这里陪着小师妹,我上去看看。”
“是。”
另一边,长玉真人已陪着沈云到了楼上的客房。
“前辈,这便是那名受伤的弟子。”长玉真人指着在长榻上昏睡的一名年轻男子说道。
沈云走过去,掀起其身上的薄锦被。
这名男弟子的外袍已被除去,下身就只穿了一条月白『色』的亵裤。两个膝头那里,被血染得通红。
“这么久了,你们一直没有给他做任何处理?”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长玉真人如实答道:“只做了初步的检查。发现两个膝盖骨都已粉碎。回春丹无用。晚辈们生怕会误了他的伤,故而不敢妄动。”
沈云冷哼:“止血也不会?他这是流血过多,昏睡过去了。”
长玉真人一时语结。当时,盈玉师姐确实是要替明儿止血。是被他喝止住了。他担心那样会更加气血不通,伤上加伤。再者,修士只要没伤到丹田,流点血,算不得什么大事。回头服两枚回春丹就行了。
沈云对着那条血染的亵裤轻挥衣袖。
“哗啦——”两个裤腿象是同时被两把锋利的宝刀划过,自中间裂开来。
血肉模糊的两个膝头完暴『露』了出来。
沈云也不由暗自轻呼:道长下手可真不轻!
此时,云景道长的气已经消。看到自己的“杰作”,不禁老脸发烫,在心里轻念了一句:罪过!
长玉真人也是头一次真正看到伤处。看到触目惊心的伤,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前辈,这伤,能治吗?”
“一点小伤而已,有什么不能治的?”沈云故意轻描淡写的说道。
盈玉真人刚好进门,听到这句话,顿时只觉得他帅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