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布布谷!布布布谷!”远鸽的响声传来,月空下,他趴着地上,不住的喘气,这一次,可是九死一生啊。他艰难地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望了一眼倒塌的竹屋,徐长卿笑了一声。这,一夜,真的好寒啊。徐长卿离开了此处,他的伤势已不容乐观,他现在急需要一个郎中,如果不赶快,他真的就要交代在这儿了。而就在徐长卿离开后不久,那废墟中,一只带血的手伸了出来。
两日,已经过去了两日。这两日对于徐长卿来说可真不容易啊!他东躲西藏,害怕自己被人发现,因为他知道那群人究竟要找的是谁。他不能再现身了,躲在不远处的破庙之中,疗养自己的伤势。“唉,还是不够!”运气一周,徐长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严重的伤势,也多亏了昨日他送来的丹药,由接天藕炼制的圣愈丹,如今也好的差不多了。看着天云之变,徐长卿站起了身,如今该回月仙楼了。
“终于回来了!”月仙楼前,莫相问望着那高高在上的月仙楼三个大字,那上边已有了三道爪痕,莫相问不由得升出了许多感慨,他道:“看来,他还是回来晚了!”
“什么?”青兰问道,她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除了这大白天的月仙楼也没有开门。
当然,叶枫更不可能知道莫相问说的什么了,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一旁的莫相问半解释道:“他们已经行动了,那么他们也行动了吧!”他又是一笑,说:“走吧!你进去就知道了!”
青兰疑惑,叶枫推着莫相问,三人便一同进了去。推开门,本流淌在地上的鲜血已经不见了,那一地尸体也不见了,掉落在地上的已被重新挂好,倒地的桌椅盆景都已收拾好了,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莫相问叹了口气,他知道,他仿佛看到了当时的徐慰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收拾好的一切。那个汉子,如今就剩下了一个单薄的背影,这一切对他来说定不容易的吧!
过竹影,入院中,那一个人蹲在墙边,头低低的垂下,一声不与。青兰奇怪,她正想问,莫相问便阻止了对方,他道:“我去吧!”说完,便让叶枫将自己推了过去。
徐慰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他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知道多久了,两日前,他败退了敌人,可仅仅只是败退了敌人,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有做到,月仙楼已经没有了。
“你还要蹲多久?”莫相问问,徐慰不答。莫相问又道:“我不会安慰你的,但你若想知道徐公的下落就进屋里来找我吧!”莫相问没有继续说话,叶枫推着木轮与青兰一起进到了屋内。
“我们就真的不用管他嘛?”屋内,莫相问品着茶没有说话,青兰却不时地向外张望,看着徐慰那般模样,倒也让人有些怜惜,这是经历了怎样的劫难才会令一好汉低头?
“放心,他会调节好自己的!”这就是莫相问的回答。
这个回答不禁让青兰皱起了眉头,这个回答让青兰感受到了其中的冷漠。她不由道:“你就如此冷漠嘛?他不是你的朋友嘛,你这样说,真让人感到心寒,作为朋友都不去安慰,他的心谁又能理解?”
“呵呵,谁能理解?”莫相问突然冷笑了一声,他道:“他不过失去了一栋楼而已,如果他连这都过不去,也就不配做我的朋友。”莫相问的心中又想到了那句话:“活下去。”
看着莫相问那冷漠的模样,青兰一时间像是被触动到了什么一般,谁能理解他?恐怕没人比莫相问更理解一个人在一夕之间失去所有一切的感觉了吧!她道:“对……”
青兰正想着道歉,却在这时,只见那边,徐慰踏着沉重的步伐向着莫相问走了过来。莫相问明显的笑了一声,他就相信,相信对方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声音有些低沉,也比以往更加的成熟,徐慰最先问的不是徐公的下落,而是莫相问,莫相问怎么知道的一切。
“你告诉我的啊!”莫相问笑道。徐慰不解,莫相问笑道:“你说的啊,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你是说那红衣男子与黑衣人?可他们不就是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嘛!这有什么问题吗?”徐慰问道。
莫相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道:“你还没有发现问题吗!”徐慰摇头,莫相问又看向青兰,青兰紧锁眉头,倒也真在思考莫晓生所问的话语,莫相问无奈,他道:“你们可记得我出城门之前折的纸人嘛?在城门口,那群官兵与乞丐不住的望着我们,我便多做了一番动作证明了他们的确是关注着外面的吧!但当时我可不是简单的放了一些东西,而是费了一番功夫折的纸。”
“所以,他们肯定会认为你折的纸人会是什么重要的情报,他们看不懂,所以定交给命令他们监视外面的主谋查看,对吧?”莫相问没有解释过多,一旁的青兰已经猜出了七分。
莫相问闻言,不禁笑了笑,他道:“对,就是说如此。除了那群官兵与乞丐,还有那幕后之人。”
“所以之后是什么意思?”徐慰更加不解道,这与那红衣男子等人有什么关系。
莫相问无奈,一旁的青兰却猜测道:“是因为那红衣男子怀中有着那纸人嘛?”
莫相问微微一笑,他道:“是,也不是。”二人不解,莫相问却没有回答了,他转头看向叶枫,他道:“怎么样,好不好玩?”叶枫开心地点了点头,答了一声嗯。
“什么好不好玩?”青兰不解,徐慰也不明白莫相问究竟问的是些什么。
莫相问没有急着回答,只是摊开了手道:“拿出来吧,给大家看看!”说着,便伸出了手来。
叶枫高高兴兴地在自己怀中摸着,很快,那张纸人,那莫相问丢弃的纸人放倒了莫相问的手中。“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一旁的青兰与徐慰完全不懂了,这纸人怎么在叶枫手上。
莫相问当然知道他们的疑问,他道:“因为这纸人一直不在那红衣男子的身上。”
“怎么可能!”徐慰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在他的身上,难道他一直没有扔过?
莫相问道:“当然可能,因为要监视我们的人就是天府的人!”徐慰大惊,而莫相问也转过了头来看向徐慰,他继续道:“还有……”还有?众人听得更加仔细。莫相问道:“你的堂哥,徐长卿。”
“不可能!不可能!”徐慰大声叫道,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不,这对他来说还不算事实。
“对,那一波人的确是我与寄奴的人。”就在这时,一道悠然之声传来,是那白衣飘飘的徐长卿,还有那浅蓝碧游衣的刘寄奴,他二人正一同踏入了这房中。
“长卿哥!”徐慰看着徐长卿,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们一直找的徐长卿就在自己面前了。
“看来,我不该捡起那纸人的!”另一旁,刘寄奴说道,他没想到莫相问可以计算到了这一步,他什么都不做,自己害怕被他看穿,如今他做了一件事,又怕被他下套。
“什么,纸人在你哪里?”徐慰大惊,他没想到既然真的是他们,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所以,纸人在你身上!”青兰问道,刘寄奴点了点头,青兰恍然道,“那也就是说那群人与你无关!”
刘寄奴点了点头,莫相问道:“自然与他们无关!因为那群人可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这又如何?”青兰不解,她已经有些想不明白了,这有什么样的关系。
刘寄奴与徐长卿也有些好奇莫相问如何推导出来的那群人与自己等人无关。莫相问微微一笑,他道:“这难道还不简单嘛?”徐长卿明白了,刘寄奴明白了,青兰也明白了,但徐慰还不明白。
“接天藕,对吧!”刘寄奴问道。莫相问点了点头,刘寄奴无奈地摇了摇头,他道:“没想到自己还是心急了!”徐慰终于懂了,那寒潭之下可有接天藕,既然如此,他们又怎可能来去匆忙。
“如何发现我?”徐长卿明白了一切,但又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青兰告诉我的!”莫相问笑道。青兰不解,莫相问又道:“你说的接天藕,你说的巧合。”
“我明白了。”青兰恍然道,“所以你才问他,天府是否有人重伤,对吧!”莫相问点了点头,但青兰又疑惑了:“但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徐长卿呢?万一是天府的其他人呢?”
莫相问叹了一口气,他道:“我也不知道的。我本来以为是那故事里的人。那个刘寄方,但我又想了想,那是乞丐与官兵两个人马啊,所以我大胆的假设了一下,那乞丐是你的人吧,徐长卿?”
徐长卿不由得一叹,他道:“是!”莫相问自此就全部解锁完了。徐长卿又叹道:“可我还是晚了!”
“什么?”徐慰不解,如果是徐长卿,那么他为何不在月仙楼?为何没来赶走敌人?
徐长卿微微叹气,他道:“爷爷不在!”这就是他的解释,莫相问也了然了。
莫相问道:“所以那黑衣人与红衣男子都是为了你,见你不在,所以他们才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徐长卿点头,莫相问又道,“你说来晚了不是指你没有赶上,而是指你得到了消息就回来了,但有人用徐公的消息故意地引开了你?”好厉害的推论,虽不全对,但也对了个七七八八了。
徐长卿不由对其赞许,他道:“不是引出,而是消失!”徐慰不解,徐长卿又道:“绿竹林!”徐长卿便为大家讲起了自己回来的一切,他虽说得简短,但也整洁,众人也都知道了所发生的事。
“你说的那个人是刘寄方吧!”莫相问听完徐长卿的话语之后说道。徐长卿点了点头,莫相问一副了然的模样,他道:“果然如此!”他又看向刘寄奴道:“刘兄,现在可以说一说了吧!”
刘寄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道出了那故事之中隐藏的东西。原来,那故事中,他,刘寄方才是女子的青梅竹马,而徐长卿不过是一后来者。刘寄方一直喜欢着女子,世间这般漂亮的女子又有谁不动心啊!可惜,他后来遇见了徐长卿,他们俩一见如故,做起了兄弟,他也做起了媒介让徐长卿与她成为了朋友。
相信如果刘寄方可以再来一次,他定不会在为两人引荐,他二人知道男才女貌,有认识他二人的,都认为他们才是一对,而刘寄方不过一个边缘之人。可惜,妾有意,郎无情啊!许是受到了外界的干扰,女子真的爱上了徐长卿,但徐长卿一直只是将她当做自己的亲人,而不是爱人。
刘寄方一直找女子玩乐,而她却一直望着徐长卿。徐长卿,徐长卿。这是刘寄方从她耳朵里听得最多的三个字,而自己的名字却没有听见从她嘴里吐出。终于,为了爱,刘寄方设了一个计。凤羽翎,他对她说,两个人,若能拥有者凤羽翎,就能成为永久相爱的人。他对他说,凤羽翎,只有有了他,他才能找到自己的母亲。他二人信了,他们得到了凤羽翎,但悲剧也就开始了。
“所以他假意让徐长卿认为是女子杀了他,所以导致了两人反目?不,不对,如果只是这样,他不可能说为了她,难道还有其它的原因嘛?”莫相问问道。
刘寄奴叹了一口气道:“当然,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那就好了,他们只有解开误会就可以了,但很明显不是。他们之间有了更大的裂痕,而这,也就是她一直找月仙楼麻烦的原因。”徐长卿满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