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上最烈的酒,他举起一壶酒,把酒对明月,明月心知己,他已醉三颠。“嘛,小二,拿酒来,给我酒!”他叫着,是烈酒灼烧,是心的醉意。他,的确有些痛心了。
“别喝了!”她,苏木踏进,怒气冲冲地对着房子仲说道,但她眼中的担心却掩饰不了。
“呵!”房子仲撇了她一眼,不多语,又拿起刚刚换过的一壶新酒灌下,不去品尝,只是灌入口中。
“好,你要喝是吧,我陪你喝!”苏木一把抢过房子仲手中的烈酒,大口地灌了下去,许是第一次这么喝吧,“咳咳!”苏木被烈酒呛口,不住地咳嗽。
房子仲见状,他带有一份酒气道:“你不会喝,和我抢什么!给我!”说着,他一把夺去苏木酒壶。
苏木又道:“我哪里不会喝了,给我!”她又夺过那一壶酒,天月茫,尽此佳人美酒相伴。
约定第四日,子时,唐家堡的大门响起,唐常山看向屋里,他的脑中又回忆起了在地牢之中唐安的话语。唐安自被唐虎、唐鹤二人抓回唐门之后,便一直关押在地牢之中。还未来得及审理,唐常山就带着心中的不安来到地牢之中看望。“吱——”牢门打开,一道强光射来,唐安如同惊弓之鸟。
“说吧,你告诉了他们多少?”唐常山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阵杀意。
唐安听清来音,有些激动,他向前望了去,看清来人,他激动道:“常少爷,救我,救救我啊!”
唐常山看着如同狗一般的他,他有些嫌弃,却也没有被唐安发现,他道:“唐安啊唐安,没想到你竟这么大的胆子,竟还敢向唐门子弟用蛊,我可救不了你!”
唐安闻言,面如死灰,他连忙道:“常少爷,不是你让我……”
“我?我什么?”唐常山还不等唐安说完,便打断道:“唐安,你是想要冤枉我嘛?”唐安闻言,瞳孔一缩,他明白了唐常山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唐常山抛弃了。唐常山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他道:“对了,你是赐姓,还有一个妹妹,叫什么?等等,我想想,是叫华葵吧?这倒真是一个好名字!”
“不要!”唐安慌乱了,他有信心面对任何人的严刑拷打,但他却不能面对自己的妹妹被人折磨。“常少爷,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为难我妹妹,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哼!”唐常山怒哼一声,他道:“什么都不会说?那莫相问又是如何知道你是我的一条狗?”
“什么?”这一次,却轮到唐安震惊了,他道:“不会啊,常少爷,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啊,我没有告诉莫相问我背后的人是你啊,真的,常少爷,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唐常山哪儿会相信他的话语,那只道:“呵呵,你什么都没说,那莫相问又是如何知道的!”
唐安有些惊慌失措,他道:“常少爷,你要相信我啊,我就是出卖任何人,也不敢出卖你啊!”唐常山可不听他解释,正欲转身离去,唐安突然一拍脑门,他道:“啊,对了,对了,常少爷,你那日不是与我飞鸽传书,叫我扶植唐阔天与唐茯苓争夺唐家堡主事一职嘛?”
“恩?”唐常山闻言,一个带光的眼神袭来,可是将唐安惊出了一身冷汗。
“啊,不对,不对,是我自己写着玩的书信!”唐安连忙道,汗水已浸满了他的衣襟,他道:“常少爷,就是那封我胡乱写的书信,当时的我还未来得及全部处理完,而唐茯苓不是晚我一日走嘛,我想就是在这个时间段中,他发现了这封书信。常少爷,你要相信我啊,我绝不会出卖你的!”
唐常山闻言,却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他道:“哦,是嘛?那封书信是你忘记销毁了,还是你根本就没有销毁?”唐常山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他在他耳边附语,“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听到的是唐门叛徒唐安畏罪自杀的消息!呵,放心,我会帮你照顾你妹妹的。”
唐安震惊了,他从未想过唐常山会对自己处理的如此干净利落,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望着唐常山离去的背影,唐门地牢中,唐安的嚎叫声传来,出来门外,唐常山听着这美妙的声音,他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他向大门走去,现在,他应该去一趟永安镇了。但他不知道,就在他离开不久,地牢中,唐茯苓与一人出现在此,他们早便躲在了唐门之中,唐常山与唐安二人的对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与那人分离,唐茯苓来到莫相问的住处,此刻的莫相问正看着书,见唐茯苓来了,行了一个礼,唐茯苓来不及回来,便连连问道:“莫兄,一切都布置怎么样呢?”
莫相问见着他着急的模样,不由笑了笑,这更让唐茯苓急着,莫相问道:“放心,苏兄已经去了。”
画面转回,唐家堡中,那里边的家丁,揉了揉他惺忪的双眼,他不耐烦地道:“敲什么敲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别敲了,别敲了!真是的,是谁啊?”
打开门,却见唐常山一脸怒意地看着,那人见此,吓了一跳,他却没想到来人竟是主家的少爷,他有些结巴道:“常,常少爷,你怎么来了?小人,小人不知道是常少爷来了,刚才的话小人不是故意的。”
唐常山闻言,冷哼一声,他可没时间理会对方,他道:“行了,唐安的房间在何处?”
那人连忙指出唐安的房间,唐常山知晓,便连忙前去,那道仆人更是奇怪,可谁让人家是主家少爷呢!便也没有多想,他关上大门,又向自己房间走去,只是不知为何,才走了三步,他便感到头昏昏沉沉的不想再动,继续走去,又是四步,只听“砰!”的一声,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来到唐安的房中,房中有些乱,没有人整理过,这一刻,唐常山相信了唐安的话,他连忙寻找,他现在只祈求,祈求那封书信没有被莫相问带走,不是唐安说出的那封,而是另一封。
书信没什么问题,上边的笔迹不属于自己,也没有自己名字在上边,他们也许能猜到自己,但却不能作为证据。可他知道,书信上却会牵连一个人,牵连上了他,自己很快就会被父亲发现,所以,他只能祈求那封书信因为与自己没有直接关系,而没有被莫相问拿走。
他找了许多,他还是没有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可是他找到了另一样东西,一样他从未想过的东西。在杂乱的地上,有着一样东西,是一块令牌,永乐当铺的掌柜令牌,看着这块令牌,唐常山不由皱了皱眉头,他有些奇怪,为何会是这块令牌,难道这一切,还与永乐当铺有关?捡起令牌,唐常山认为,自己很有必要去一趟永乐当铺,天空中,一只白鸽飞来,没有多想,他连夜离开了唐家堡。
“怎么样,三哥,我没有骗你吧!”黑暗中,一道声音响起,他缓缓走了出来,是唐馨。原来莫相问早在宿店中就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先是找到了唐茯苓,让他派出那一人前往唐家堡,又让告诉他去地牢找到唐安,又是一封飞鸽传书来到了永安镇,这才是找到了唐常山。
而被唐馨称之为三哥的又是何人呢,不就是唐门长老,唐惟嘛!他也走了出来,他叹了一口气,似有些不愿相信,他道:“唉,常山如今怎变得这般的模样了!”唐馨拍了拍他的肩膀,唐惟回望,看着如今又向消瘦的唐馨,他道:“四弟,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寅时,紫气东来,第一抹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眼,努力地睁开眼,却是感到自己身上被什么压住一般,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往下看了看,突然间,他的醉意全然消失,他有些吃惊,此刻的他看着的是自己正躺在永乐当铺的后院中,而他的身上,是衣裳有些凌乱的苏木。
房子仲感到有些头疼,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却不知该如何是好,看了看苏木的衣肩滑落至胸膛,房子仲有些为难般的伸出手,眼看他处,他提着苏木的衣裙,可就在这时,苏木动了动,可把房子仲吓坏了。更加小心翼翼地为她整理好衣裙,房子仲将她抱入自己房中,便逃也似的跑掉了。可他不知道,就在他刚刚离去之后,苏木的眼就睁开了,握着房子仲为自己盖上的被子,她的脸上露出一个醉人的笑容。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是妖婆婆,她在门外高喊道:“掌柜的,你起床了嘛?”
苏木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被这一声突然惊醒,她如同受惊的小鹿,有些支支吾吾:“啊,是谁啊?妖婆婆嘛?我好了,你进来吧!”苏木又赶紧简单的整理着自己的妆容。
只见苏木房门被缓缓打开,妖婆婆拿着一盆清水,一条毛巾,一盅茶水进入,她看着苏木,满脸都是笑眯眯的,这可看得苏木心里发毛,妖婆婆不怀好意地道:“掌柜的,你和房票台……”
妖婆婆没有说完,那一丝笑容,好似一切尽在不言中。苏木闻言,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她连忙道:“你,你别胡说,我,我和,房子仲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妖婆婆却是露出一副我知道的模样,她道:“行行行,我知道了!那行,热水与脸巾我就先放这儿了!”说着,她便准备离开,边还边说:“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就是个谈情说爱嘛,有什么不能说的!”
“妖婆婆!”苏木娇羞地叫道,此刻,她的脸已经像熟透了的柿子一般。
妖婆婆闻言,不住地点头道:“唉唉,我不说了,对了,那盅茶你喝了吧,是房票台叫我拿给你的,说是什么醒酒用的,你洗漱完,便喝一些吧!”
苏木更是无语,她娇羞道:“妖婆婆啊!”她就如同一个小女人般的模样。
“好,好,看了老朽也不受欢迎,我就先走了!”妖婆婆说着,便离开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琴音传出,琴音之中,似有千军万马的奔腾,又有两军对垒的呐喊。有道是:绝骑烟火荡山长,战鼓沙场断魂肠。萧萧之音,又让人回到了那间热血战场,突然间,房子仲琴音一转,又道:落樱几分执手去,飘絮长河再难聚。又一副儿女情长英雄别,道出千万战士的不舍。
琴音落,她鼓起了掌,她不愿去打扰他,听着的是琴音,也是他们国心。如今已是国破山河碎,他们可为天涯人。房子仲的手抚在琴上许久,终于,他放下了自己的双手,他回过头,望向苏木,他道:“怎么样?他来了?”他的话语中有一些伤感,因为他知道,自己马上就再见到他了。
苏木又何尝不是如此,你当她每次与他相见,自己真的不痛心嘛?可苏木有什么办法,她是公主啊,是大魏的血脉,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复国。她道:“那个人要来了,可与那个人达成协议后,我们就要见到他了,你,准备好了嘛?”苏木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他与自己不同,他不是一国公主。
房子仲也知道苏木担心的什么,他笑了笑,道:“放心吧,现在还没到要杀了他的时候。”
房子仲说的这话很是平静,但苏木知道,知道在这平静下,房子仲的心该有多痛,否则,也便不会有着房子仲的割袍断义了,因为在他的心中,这份感情还是很难割舍的吧。
苏木来到了房子仲的身后,她握住了房子仲的手,没有话语,只有一个淡淡的笑容,而房子仲却从这份笑容中看出了一份坚定,房子仲笑了笑,他道:“谢谢!”
就在这时,妖婆婆突然跑了进来,她道:“掌柜的,房票台,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