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苟,这是唐南山当初给他的名字。很简单的意思,唐苟,唐狗,唐门的一条狗,也是他唐南山的一条狗。一滴眼泪掉下,他接受了这个名字。他接受了这个屈辱的名字,但唐南山还要他笑,让他笑着接受。他是在笑,他的笑声很大,就像他想哭出的声大。在他们的嘲笑中,他就这样,当做了他的一条狗,一个备受欺凌的狗。
他,还跪在地上,他不敢抬头,他没想到,唐南山居然会如此去做。她就像一个货物一样,被唐南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偏偏自己还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扳倒唐南山了,但现在看来,却是自己痴心妄想。
“唐苟,我且问你,这凤羽翎可是你交于南山的?”是一声怒意,也是唐坤的疑惑,他更想知道为什么。
可是他怎能告诉唐坤自己会为什么!因为凤羽翎本就不是他盗窃的,你要他如何给唐坤一个交代,他只能道:“是的,门主,这凤羽翎就是我去偷盗的。当日我却看见凤羽翎,便想着去盗取凤羽翎,这样,我将凤羽翎献给南山少爷,想南山少爷若是成功登上门主之位,那我也能因此水涨船高不用在做下等之仆。”
唐南烛与唐茯苓不禁对视一眼,他们本想就此结束与唐南山的争夺,却未想到唐南山竟将他直接出卖了出来。好一招弃车保帅的做法,显然,唐坤与唐乾二人已是相信了他的话语,只听唐坤道:“唐苟,吧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家主,妄自主张。你可知道,你这做法对唐门影响多远?看我唐门也是留不得你了!”
唐坤正欲一掌打下,却在这时,唐茯苓突然开口了,他道:“父亲,我想事情还没有这么简单。我认为这背后之人不是唐苟。”唐茯苓当然知道是谁,但现在的他苦于没有证据,但他还是想要站出来。
只见唐坤愣神,他看向唐茯苓,眉头微皱,好久,他才道:“茯苓,你确定要放过他?你可知道你差点死在他手上。”
唐茯苓闻言,不禁一声冷笑。他真的有些失望了,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唐门,他所有一切都已唐门考虑,可唐门门主,自己的父亲,他却还是这般的不待见自己,若不是自己开口,也不是因为他要清理门户,恐他也不会如此说吧。
唐茯苓自嘲的笑声让一旁的唐南烛听见,唐南烛不由皱了皱眉头,他望向唐坤,却也认为他做的不妥。他拍了拍唐茯苓的肩,唐茯苓感受到身后站着的唐南烛,他刚才冷却的心,又活跃了起来。他道:“父亲,孩儿只是说的实情。”
唐坤没想到唐茯苓这次竟会反驳自己,要知道,以往,唐茯苓可不会反驳自己,相反,他更会支持自己的所有选择。可今日,自己已说的如此明白,让他再三做出选择,他却还是反驳了自己,唐坤不由有些恼怒。可随即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又失了气焰,他道:“既然你如此去说,那好吧,今日起,唐苟便交于你审理了!”
唐茯苓自是答好,那旁唐南山却只一笑,他做自责模样,他道:“父亲,说到底,唐苟还是孩儿带回唐门的,因此就算这事与孩儿无关,孩儿也恳请父亲给予孩儿一个罚处,如此才能服众。”
底下众弟子听着唐南山如此有担当,不由纷纷竖起了大拇指。唐南山经过此事不禁没有失去人心,反而更得支持了!不禁如此,唐乾见唐南山如此,他心中父子情又被唤起,他道:“南山,你不必如此,为父相信你不知情的。”
唐南山却笑,他道:“不,父亲,孩儿识人不明,这便是孩儿的错,还请父亲责罚。”
唐乾又要去扶起唐南山,又要否认,就在这时,唐南烛突然开口了,他道:“对,的确该责罚。但不是识人不明。”
众人不明所以,唐乾望向唐南烛,却有些不善。他却如此支持唐南烛,如今大局也定,他还想着不放过唐南山。你这叫唐乾怎能不生气,他再怎么也是唐南山的义父,这么多年,你真当唐乾与唐南山没有感情?
唐乾便道:“哦,不是因为识人不明?那南烛你却是还想与南山治个什么样的罪?”
唐乾说的可是隐秘,但谁都不傻,他们却都听出了唐乾话中责怪唐南烛为难唐南山的意思。可这对唐南烛有用嘛?若这都能对唐南烛有用,他也不会被称为唐门明日了。只听他道:“既不是识人不明,那自是引狼入室,狼狈为奸。”
唐南烛这罪名可是安得不小。这要如何才能说出引狼入室,狼狈为奸的罪名。唐乾真是恼怒,而一旁的唐南山却佯装愤怒模样,他道:“南烛表哥,我承认,我不小心中了小人之计差点夺走你的门主之位,你却不喜。但现已误会解除,我也愿意接受惩罚,你却为何还要如此为难于我?给我安上这等罪名!”
唐南烛望去,不仅是唐南山,你看唐乾,他望过来,可是面带怒色。唐南烛也无任何感觉,他又道:“这是否是我为你安的罪名,且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唐南烛沉声道:“抬上来!”
他说罢,便是见那两人抬来一口棺材。众人见此,只道晦气。可唐南烛不管,他走到棺材前,唐乾等人不解,他对着苏星河一笑,苏星河点了点头,唐南烛便打开了这口棺材。唐乾与唐坤紧皱眉头,唐昊更是怒道:“唐南烛,你想干什么?唐门祠堂中岂容你放肆,还不赶紧将这口棺材抬出去!”
唐南烛闻言,却只一笑,而那旁,苏星河笑道:“唐昊老前辈,你且等等,看看这棺材里究竟是谁吧!”
唐昊不解,他也望去,唐坤与唐乾也相看去,只见那棺材中,却是糜烂之肉白骨尸,一阵恶臭让唐门子弟掩面看望。这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但他身上的服饰却让人感到眼熟,这,好似唐门子弟的服饰。
“常山!”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却听唐德一阵悲从心来。他一眼便认出了眼前之人是他那不孝的孩儿唐常山。
不只是唐德,唐坤、唐乾与唐昊三人也认出了唐常山的尸体。毕竟当日可是自己三人上山找到的唐常山。只是他二人有些奇怪。明明自己三人为慰藉唐德,已将唐常山掩埋了,他怎么又出来了。他们看向唐南烛,眼中却有些不悦。正所谓死者为大,唐南烛这次做的实在有些过分啊。果然,那旁唐德已是忍受不住。
“唐南烛,你这混蛋!常山都已死去,你却还不让他安息。”唐德大骂。这还不够,又见唐德挥拳驶向唐南烛,这哪儿有什么武林前辈的风范。但他不管,他只想自己孩儿能够安息,那怕他背叛过唐门。
唐德满怀愤怒的一拳,虽是还有真气在上,但他已被愤怒迷住了双眼。只见唐南烛一把打开他的手,他又道:“唐德长老,你却不要心急。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害死的他嘛!”
唐南烛的话,起到了作用,只见唐德停下了脚步,他望向唐南烛,带着一脸不解,他道:“你知道是谁害了山儿?”
唐南烛放下了自己的双手,没有立马回答唐德的话语,他转头望向苏星河,苏星河与他相视一笑,他道:“唐长老,是谁杀害的唐常山,南烛兄不知道,但他知道。”说着,他指了指躺下的唐常山的尸体。
唐德先是一愣,后又看向唐常山,他瞬间大怒,他道:“混蛋,你在唬我嘛?山儿已然死去,你还想做些什么!”
唐德可谓愤怒。唐明、唐惟以及如今废人一个的唐馨也站了出来。虽是唐常山大逆不道,可他终究是唐德之子。如今逝者已去,他又怎能继续侮辱着对方的尸体,因此他几人也都站到了唐德身旁。
苏星河见此阵容,他却知道明德惟馨这四位长老误会了自己,他便又笑了笑,抱着双手行了赔罪,后又道:“四位长老,你们却是误会了我。我只是说出在死人的身上可还能够说出凶手的证据。并且,死人不会说谎。这等事,你既然还可以去问问红医崔繁缕,他也知道这等做法。并非我苏星河想要亵渎你唐门子弟的尸体。”
“好,既然如此,我就去请来崔繁缕,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话说!”唐德愤怒的言语说道,他留在此处照看唐常山的尸首。此刻他的尸首已是让许多人都有了呕吐的感觉。而唐明,却去请崔繁缕去了。
在这处,崔繁缕已是被带走,莫相问与徐长卿几人却是好像,徐长卿望着离去的崔繁缕,又说道:“没问题?”
只见莫相问微微一笑,他道:“自是没有任何的问题。我的计划不都与你们说的清楚嘛。此刻的正如我所料,不是!”
徐长卿点了点头,这一旁,刘寄奴微微皱眉,他又道:“没想到终究还是请了崔兄前去,我还以为这一步可以不用。”
莫相问又是一笑,他道:“的确,我本以为石中玉去了就可,没想到还是需要崔兄前去。但,这也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不是。既然崔兄已去,那一切都应已成定局,我几人也就不用担心了!小枫,我们走!”
莫相问见崔繁缕而去,他也显得放心了,他毫不在意,他叫出叶枫,是时候该去那个房间了。他很想知道,黎叔的死,究竟是不是与唐南山有关,若真是与他相关,那么……莫相问的眼中露出了一道杀意。一道让人无法感受到的杀意。叶枫不知道,青兰也不知道。但莫相问知道,他心中的这份杀意究竟有多深。
祠堂,唐南山还在想着办法。在唐常山的尸体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大意了。这具尸体本与自己无关,只是她告诉了自己这具尸体又在何处,而莫相问正好认为能够在唐常山身上找到与自己相关的证据,因此,他才放心的在这具尸体上做了手脚。因为莫相问只要去寻这尸体,他就定然不会再醒过来。但现在,看着尸体,他知道自己被骗了!
莫相问没有事,只是他与她商量好了,她让自己认为莫相问真的中计了。所以唐南山也开始信任了苏木,他也就再也没有去管这间尸体,但现在,他却看那会栽倒在这尸体之上,唐南山突然的有些不甘心。
“崔繁缕,我且问你,这尸体能够说话嘛?”许是因为生气,唐德的话语可是有些不亲近。
崔繁缕没有去在意,毕竟谁家死了儿子,对方还有去动他儿子的尸体,他都会如此的生气。只见崔繁缕点了点头,他道:“那当然。虽你们唐门有着天下第一毒的称谓,可毕竟你唐门不是郎中,不知此也是尽然。”
崔繁缕的话,让唐德吃了一惊。他又问道:“当真能够让尸体说话?当真能够找到害死山儿的凶手?”
饶是唐德听得再是玄幻,他都有着一丝相信。不为其它,只为找到杀害唐常山的凶手,这是他唐德唯一能够为自己孩子做的事了。哪怕唐常山做错了很多,但骨子里的血浓于水还是让他不想看着自己孩子受苦。
崔繁缕爽朗一笑,他道:“当然。只要你信得过我,我却能够为你在尸首上找出些线索。”
唐德望了望唐常山的尸体,虽是已腐烂的让人看不出躺着的是谁,但对唐德来说,他还是能一眼认出。也许这就是流着自己血脉的原因吧!所以,也是因为如此,他是自己的孩子,他更想知道是谁害了他。
“崔兄,还请你帮忙找出些许线索!”一旁,唐南烛开口了,他更是看向了唐南山,唐南山怎能不知道他是何意。
崔繁缕点了点头,他道:“放心吧唐兄,我定当竭尽所能,为你找到一些线索。”说罢,崔繁缕又让人拿来一白布,一遮帘,一盆热水,以及一把砭镰。众人又将唐常山的尸首抬出,这一下,屋内的恶臭更广。
这对崔繁缕没有任何影响,只见遮帘内,有着血渍蹦出,没想到这尸首已腐败到如此地步,竟还有些许的血渍。外旁,唐德看向其内不忍再看。唐南烛、唐茯苓与崔繁缕站在一旁,紧紧盯着唐南山。
唐南山看不见遮帘内的情况,但他知道,他若真的发现了其中东西,自己定脱不了干系。唐南山又望屋外,只两三飞燕而过,一朵白云悠悠。他又望向屋内,他,还跪在地上。哪怕屋内的人毫不掩饰那份恶臭,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