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恨恨地瞪着李癸,一副恨不得活吃人的架势。“老大是谁啊?暗夜帝国的太子,这个国家未来的主人,整个莽苍大陆上的人都是他的臣民,你让他去伺候自己的下属?你长没长脑子!”
李癸一怔,下意识的就要回顶回去,“我没有……”
“你没有?!”严肃眉头一挑,“夏家是暗夜家族的姻亲,那夏家主又是老大的岳父,算是半个爹,老大伺候他情理上还说得过去,可其他人是什么人?冷家家主和老大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就算他是将军的亲爹,跟老大又有什么关系?其他人和老大都是平辈的关系,那二皇子,更是老大的弟弟,这些贵族最在乎的就是嫡庶尊卑,老大信得过你才让你替他掌管兄弟们,你就这样回报他,帮着外人打他的脸?我们西虎再穷,也没有让外人看了笑话的道理!哪怕从今以后,兄弟们都得节衣缩食,你也不能在今晚这顿饭上省下东西,你明不明白!”
李癸讷讷的看着平日闷声不吭的,几天也不说一句话的老兄弟,脑壳再木也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回首就是灸日被火光映的通红的银面,即便身上沾染了大片白面,也似谪仙一般的少年。
李癸慌『乱』不知所措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直望着灸日,对着严肃道,“老严,咱家的魔骑兵也训练的差不多了。这些贵族不是喜欢看什么马戏吗?挑几个玩得好的,把训练的家伙和看家的本事都拿出来。再让人赶去附近的农家买些纯酿的清酒和女人孩子爱吃的电心来,咱们几个得帮着老大,招待好客人。”李癸说话间,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皱巴巴的钱袋子。这是李癸扣扣搜搜攒下的半辈子的饷钱。
严肃怔了一瞬,刚毅严肃的脸慢慢笑开了。“好,这事交给我了。难得你这铁公鸡也大方了一回。”严肃刚要伸手去接,却被一个绣着金丝龙纹的钱袋挡住了眼,抓着钱袋的是一只修长白净被风一吹还飘洒了些白面的手。
“拿去吧,剩下的用来贴补兄弟们的饷钱,再给你们自己置办几身衣服。”想了想,灸日有补充了句,“酒就不用买了,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灸日一开始并未注意到严肃和李癸这面的小动作,直到面要下锅了才发现给肉涂抹酱料的人换成了段水流,神识一扫,两人的对话便听了个清清楚楚。
说不感动纯粹是假的,但是,既然李癸和严肃有这个心,他也不能没有表示。正好,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看看七大队的魔骑兵实力进展如何。
“老大,对不起。”等严肃拿了钱袋去叫人后,李癸才黯然垂下头,神态低『迷』。
灸日无声的叹了口气,帮李癸把钱袋放回胸口,又掩了掩衣服。“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本就不擅长弄这些虚招,严肃出身落魄的贵族之家,自然知道一些。好了,别沮丧了。我还有事要你办,这个态度,怎么帮我办好事。”
一提到办事,李癸顿时来了精神,两眼铮亮的望着灸日。“老大你说!我一定办好!”
灸日忍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一定能办好。”
“你们的斗气修炼到现在,再单纯的修炼下去,很难有所进益。所以,我打算让我二弟根据你们的资质教授你们一些简单的武技。”
“二殿下?”李癸偏过头,看了一眼正和夏剑寒暄的疏影。眼底是明晃晃的怪疑。
“怎的?你还看不上这个师父了?别看你们同是天阶巅峰,我这二弟,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天阶,只差了些火候。他自幼修炼武技,指导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癸连忙摇头道,“老大的弟弟,自然不同凡人。只是,要教授我们武技,就要在西虎住下,老大,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条件,一天两天还可以,时间长了,二殿下受得住吗?”李癸确不担心这个年轻的少年能否教好自己和弟兄们,西虎条件艰苦,并不是随便哪个贵族少年来都受得了的。
灸日如何不知李癸在想什么。“暗夜家族虽是贵族,但养出的孩子还是吃得了苦的。放心吧。你只要帮他尽快熟悉队里人,他自然会找到最适合你们的武技。我相信我二弟会是个好师傅,如果他吃不了这苦,他的衣食花销自然都算我的。”
李癸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力照顾好二殿下的。”
怎么还是感觉大侄子被嫌弃了……灸日无奈的捏了捏鼻梁,静待时间吧。
丝毫不知自己被李癸嫌弃了个彻底疏影,一边和冷轻寒说话,一边在心里暗骂着安排座位灸日和那个未知的准备差了座椅的人。
熟稔的拍了拍未来几月任重道远的李癸的肩膀,顺带给了一个灿若桃花的暖笑,灸日反身回到汤锅边守着面条去了。
灸日的脸上始终带着那银面,除去救夜成遥兄弟俩时,面具被败天毁了,昏『迷』着被抬回帐篷时在西虎人前『露』了容貌,再就最多只『露』一张嘴和小半面脸。
李癸跟着灸日的时间说长也长,说不长也确实没多久,拢共也没见灸日笑过几次,更不要说这般近距离的看着那双只有纯纯赤子才能如此清澈的杏眼『露』出这样的神态,不知怎的,眼里尽是那日看着浑身是血也难掩天人之资的少年,一时脚下飘忽忽的晕头转向地『摸』回了烤架旁,一个漏神险些一头栽进火里,半天才回过味来。在其他几个小队长瞠目结舌的注视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暗自唾骂,‘对着个男人脸红什么劲!’
其实,不用李癸再做准备,当紧紧跟在灸日身后的暗七发现李癸排的座位有问题的时候,已经立刻做了补救,让暗十把帕斯城城主珍藏的那张谁也碰不得『摸』不得的白玉椅运了过来。只是暗七刚把消息传音给灸日,就被拦下了。
这座椅可以少,但是绝不能多那一张玉椅。任是天潢贵胄,也不能在西虎摆起架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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