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千言抚着它的手一顿，轻叹一口气，不再询问它。
她们两个是一同诞生的，墨黎遇到过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事，她都知道。
她可以确定，她们以前从未见过这个君沐曦。
那么，或许真的是所谓的，缘分？
她的面色一瞬复杂，这种虚幻的东西，真的存在？
“千言，你别发呆，快去呀。”墨黎默认她同意了，赶紧催促道。
凰千言给了它一个脑瓜崩，没再拒绝，事实上，墨黎的请求，她从未拒绝过。
“在想什么。”想了想，她走过去，坐在了君沐曦旁边。
君沐曦听到声音，露出一只眼睛悄悄瞄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现在还没自我调节好，不想说话。
凰千言不在乎她的态度，那一问只是用来开头。
自顾自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后，她说道：“我说过，你不适合做天凰。
只是因为几条人命，你就这样了。待以后，百人与万人，你会怎样选择。选百人，那么万人死；选万人，那么只需死百人死。你如何选择？”
她说时面容平静，语调单一无波。
“不要以为这只是我在假设，这世间几乎所有的事，都可以简化成这样的选择。这是变量不同。”
“选择一向是残酷的。就像是这次，你选择了孩子，放弃了刘家。”
听到这话，君沐曦的心脏猛地一紧，手掌握成拳，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但是，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是会这样选，不是吗？”
一袭话说完，一杯茶也见底了。
凰千言把杯子放回去，没看君沐曦一眼，起身离开了房间。
这已经是看在墨黎的面子上，她能做到的极致了。
房门口，凤如愿端着一碗温热的白玉燕窝，站在一侧。
“看不出来，你还挺好心的。”她讽笑着，目光如炬，暗藏锋芒。
然而，凰千言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抱着墨黎径自走了过去。
“呵~”凤如愿理理衣摆，袅娜的进了屋里。
君沐曦听了凰千言的话后，陷入了深思。
选择么……一人与千人……
“大人，燕窝好了。”凤如愿笑容温婉可人，动作优雅的放到桌上。
君沐曦听到声音，敷衍的嗯了一声，直起身子，吃了起来。
虽然是在吃着，但能明显看出来她心不在焉。
凤如愿站在一旁，笑容依旧，眸中却露出片刻恶意，很快又掩藏。
片刻后，她无声的退了出去。
君沐曦看到门关上后，狂吃的动作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把碗推到了桌子中央，无力的趴着。
其实，凰千言说的话，她都一字不落的记在了心中。
如她所说，如果让她再选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孩子们。
不过这次，她会换一种行动方式。
对于夺走了那么多人的生命，她耿耿于怀，怎么都不能这样算了。
滑下椅子，踱至窗边，君沐曦爬上窗沿，抱着窗框往外望去。
柳枝碧绿，随风摇摆；湖水湛蓝，碧天一色；时不时有翠鸟飞过，啼声清脆悦耳。
一切都那样干净美好。
她轻轻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这样重复了好多遍，心情才总算不那么沉重了。
她听过一句话：悲伤难过，是用来铭记，而不是沉浸的。
需要她做的，她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如果真的感到抱歉，那就去做些事情补偿。
可是……
君沐曦头抵在窗框上，带着些冷淡的赏着外边的景。
能想通是一回事，情感上一时还是难以接受，她需要时间。
视线不经意转移，突然，她的面色猛然变了，带着惊诧与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