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快试一试吧,这可比奴婢给您做的鞋子好看多了。”
秦浅坐下来试了一下小靴子,很合适。
“主子穿着吧,正好新年了,穿新鞋。”
秦浅抿着双唇,听了柳绿这话心情更加不好了。
把靴子脱了下来连带着箱子扔到了床底下。
柳绿笑意僵在了脸上,“主子,怎么了?靴子不合脚吗?”
“没什么,不喜欢。”
什么破东西,她在蜀州穿得上这么厚的靴子吗?
看出来秦浅真的不高兴了柳绿赶忙转移开话题。
“那主子我们去写对联吧,时久把红纸都买回来了。”
秦浅下了楼,把一批红纸都已经裁剪好了,想要下笔时犹豫了。
她写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平时写信被罗志鸿那憨货嘲笑就算了,她可没勇气把自己的字贴出来,虽然这里就只有他们几个。
轻咳一声她把毛笔放下,让秦敛喊来了秦威。
最终他们家的对联是秦威写的。
晚上他们聚在一起望着京城的方向给秦家的列祖列宗上了香。
秦浅一开始自然是不愿意的,毕竟不是她的祖先,但是秦威说什么也要拉着她,秦浅勉强同意。
他们第一次在外面过新年,晚上秦商他们兄弟三个喝了酒,秦风喝醉了,抱着秦商哭得跟个傻子似的。
这段时间他就像是哑了火一样,做事情也恍恍惚惚,哭这一顿怕是也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秦商和秦威则是沉默的喝着酒,喝到最后两人都红了眼。
秦浅早早就离开了,坐在院子里跟柳绿他们看花灯,屋子里的悲伤并没有传染她。
山下小镇子很热闹,灯火通明,他们爬上高处可以看到山下村民放的炮仗和烟花。
秦浅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喝了点酒脸色有点红,小冷风吹过来还挺舒服。
掐指一算,距离她离开这个世界不到半年。
“五姐!”
秦敛突然跳到她面前,吓得她瞬间回神。
“兔崽子你干什么!”秦浅推开他的脑袋。
秦敛现在不怕她,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递给她。
“什么东西?”
秦浅狐疑打开,里面是一捧酥糖。
“嘿嘿,我知道五姐喜欢吃酥糖,这是我让时久哥哥专门帮我买回来的,新年吉祥。”秦敛不好意思的说着。
秦浅忍不住轻笑,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谢谢了,你也新年如意。”
“嗯嗯。”他很兴奋激动。
等他们回去时,秦敛走到她旁边,悄悄对她说他喜欢这里。
秦浅还诧异的看了一眼。
但是想想,以前在南阳侯府这孩子不受重视,看人眼神都闪躲,想来是这里更让他放得开。
她又何尝不是呢。
起码这里没有那么多破事。
在这山里过年没什么气氛,他们过年期间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正月十五秦浅又收到了几封来自京城的信。
有皇后的有太子的,依旧有罗志鸿的,她以为罗志鸿又一箩筐废话,所以最后打开的他的信。
信上罗志鸿说安王和王芝的婚事还是吹了,因为安王跪在御书房外面跪了两天一夜让皇上收回成命,最后淋了一场大雪病倒,皇上大怒,虽然收回了两人的婚约,但把安王扔到了封地。
秦浅看完这些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这熟悉的剧情,怎么跟她当时求赐婚那么熟悉呢。
想来皇上背地里没少骂她。
她也是真的不理解安王这是做什么,之前因为他们两个的婚事就已经惹得皇上不快了,现在又这样,明明那王大姑娘很适合做这个安王妃。
他现在看似拒绝的是一门婚事,实则拒绝的是整个王家。
这下让王家没面子了,对安王没什么好处。
把信件收好,看到秦威正在她楼下经过,她喊住了他。
“怎么了?”
“安王封地在哪里?”
“荆州啊,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就问一下。”
秦威看着她的眼神有几分复杂,“浅浅,是不是安王又给你写信了?”
对于秦浅和罗志鸿一直联系他们几个一直都没意见,毕竟一路上罗志鸿没少帮他们。
但他们不赞同秦浅和安王联系。
毕竟以前秦浅就为安王受了很多争议,现在他们身份不一样了,他们就更不想让秦浅和安王有什么牵扯了。
“没有,是罗志鸿,信里面提起来了安王的封地,我就好奇随便问问。”
“哦,罗志鸿怎么又给你写信,这人闲着没事干嘛?”
秦浅笑了,“哪里,他被他爹丢进了巡防营,他们把他往死了训练,过年都没休息。”
其实这封信就一段文字说了安王的事情,其他的整整两页纸都是抱怨他在巡防营的苦逼生活。
“还真是难为他了,”秦威也忍不住笑,“洗手下来吃饭吧,午饭差不多做好了。”
“马上下来。”
秦浅把身子从窗口收了回去,又翻看了一下手里的几封信件。
没人跟她提起来温时澹的事情,想来他在京城应该顺风顺水。
秦威走进了厨房,正在做饭的秦风看了一眼小竹楼的方向,忍不住跟秦风嘟囔,“她怎么就跟你这么好?”
也只是喊秦威“哥”,平时没事都不跟他和大哥说话,就别说喊他们大哥和三哥了。
提到这件事情秦风就生气。
秦威瞥了他一眼把捡来的柴放到了灶台后面。
“你计较这种事情之前怎么不想想你们以前是怎么对她的?”
“以前怎么对她了?”秦风撇了撇嘴,“她就是没知秋善解人意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威瞪了过去,“我也没说知秋不好,但是你们从心底里就没把他们两个放在同等位上,就是现在你还拿她跟知秋比较,你觉得她真的没地方去吗?只要她想,姨母和太子可以给她找一个新的身份让她过更好的生活,但她就是心甘情愿的跟我们来这边吃苦了。”
“就冲着这一点,我就觉得她比知秋强一百倍,你这个做哥哥的以后再拿她跟知秋比较,我敲烂你的脑袋!”
在秦威威胁的眼神下秦风缩了缩脑袋。
比起大哥,他更害怕这个二哥,虽然平时二哥笑眯眯的而且没个正行,但他小时候打架狠起来可是不要命的那种,所以他们同龄一起玩的小孩子基本上都不敢招惹他。
“知道了。”秦风低声说。
秦威看了一眼他做的饭菜,“差不多,再炒一个野菜吧。”
秦风低低应了一声也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