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说,众人又是暗暗点头,均想:“看来很清楚了,邢若天为了博美人欢心,干脆挺身而出扮起了英雄。唉!少年人就是肤浅,英雄是那么好扮的吗?白白送了自己小命,却把美人留给别人了。嘿嘿,瞧这妞儿的眼神,分明是对这位黑脸师哥有好感啊!”
那掌门洪明轩听到这里,心里也信了七八分了,自己的外甥看上了金堂主的丫头他早有所闻,本想睁一只眼闭只眼,让他带着金堂主的丫头去魔占区出任务,顺便拉近两人关系。事先也给了外甥不少保命手段,连珍贵的符宝都给他了,谁知却一时糊涂,为了博美人欢心,看来是殒命于天魔之手了。
这时金无名听自己徒儿占理,于是出声道:“掌门师叔,对于令外甥失陷魔占区我也是深表痛心,这半年来我也没少派人去打探。不过此事小女和徒弟张地都已尽力了,想那邢若天也是炼气八层,手里宝物也不少,多亏他舍生忘死救小女和张地脱身,否则小女和张地恐怕救永远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拱手一拜,取出张地给他的那株五百年的灵芝草,说道:“这枚五百年的灵芝就送给掌门,权作对令外甥的英雄之举的感谢,也算聊表我愧疚之意啊!”
金无名这话说得极为漂亮,简直就如太极拳般顺手推舟,顺着张地和女儿的话头轻轻松松就给邢若天扣了个英雄的大帽子,又拿出五百年灵芝赔罪,若洪明轩接了,那就等于认可了整件事的经过,除非以后再有证据证明真相不符,否则就永远不能翻案了。
洪明轩身具掌门之位多少年。实乃老狐狸一头,他岂能不明白其中道理,但自己外甥实在倾注了不少心血。又是姐姐所在的修仙家族的郑重嘱托,他岂能不清不楚地就了解此事。回头拿出这株灵芝草给姐姐交代,岂非要让姐姐给骂死?
“哦?你外甥一条命就值这一株灵芝草啊?”他仿佛听到了姐姐的责骂。
想到这里,他把头一摇,把那株灵芝草一把推开,怒道:“我外甥一条命岂是这一株灵芝草能赔的?”接着伸手一指张地,“况且这小子还有半年未归之罪未治!什么寻了个山谷疗伤,又碰巧找了两株灵芝草?哼哼!哪有这么碰巧的事?”
冷笑两声,目光大盛瞪视张地:“我看你是满嘴胡言乱语。分明是被天魔收买,被派回来卧底的吧?”
张地隐忍听到此时,见掌门实在蛮不讲理,心里越来越怒,面对洪明轩的质问,他深深吸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这可是金丹修士,和他正面冲突不值得,此时须得蒙混过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老混蛋掌门早早晚晚要让他跟他那混蛋外甥一般!”
于是张地故作惊慌地噗通一下跪倒,声音发颤地道:“请掌门大人恕罪!弟子前面说的都是实情,不过在山谷中滞留半年。却是因害怕天魔,怕回宗门后被派上战场,是以畏战躲在山谷中不敢出来。
我……我错了,师父!师父!求您帮我求情!弟子糊涂了,下次不敢了!”
这一番声情并茂地演戏,便是金若琳看了也几乎相信了,不过她可是看到张地面对那只厉害魔物的英勇表现,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张地真得会因害怕而躲在山谷中不敢出来。
但张地如此卖力的演戏,她心里好笑之余。也得帮下忙啊!于是一拉父亲的衣袖,连声哀求道:“爹爹。师哥一时糊涂,你就跟掌门求求情。念在他也立了大功的份上,给他一次机会吧!毕竟,像师哥这样对于灵谷种植有独特天分的弟子,现在是越来越难求了!师哥发明的滴灌技术,现在宗门之内也无人可及呢!”说到最后动情,一双美目中竟泛起了泪花,脸上也流露出急切之色。
这一幕被张地看在眼中,心里也是暗暗感激,对于金若琳的一番深情关切,他暗暗记在了心上。
这么一番吵闹,金无名也不好多说什么,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师父,眼下有元婴老祖坐镇,又有一大群金丹修士,事情原委已经清楚,剩下就是要看自己师父如何说情了。
谭浩心知肚明,咳嗽一声,对着黄埔奇躬身一礼,道:“老祖,事情经过已经基本清楚,邢若天因救人而失陷在天魔占领区,若一直搜索不到踪影,当按烈士表彰!宗门应该给其家属万枚灵石的抚恤,并铭刻上宗门功绩簿上,让后来人瞻仰。
此外小徒督下不严,当受责罚,须得暂停灵谷堂堂主一职,命其面壁思过半年。
至于这张地……”
目光落在张地身上,顿了顿,又道:“协助邢公子抗击天魔,乃有功;但畏战不肯及时返回宗门,乃有过!因他为及时返回宗门,造成宗门派出大批人手反复搜索,使得宗门资源大量浪费,记大过!不过这张图纸……”说到这里,目光落在白衣少女手中的图纸上。
云儿淡淡地道:“这图纸价值非凡,乃是记录了某种大威力魔物的祭炼之法,虽然只是十分之一,但可以预见,一旦炼制成功,必然会对我人类守城造成巨大威胁!张地与邢若天大战天魔,破坏其祭炼魔物的仪式,又将图纸冒死带回,此乃大功一件,足以上宗门功绩簿了。”
谭浩没想到这张图纸价值如此之大,不由得一怔,众人闻听,也是一惊,纷纷向张地投去惊讶的目光。
张地面对众人目光,仿佛一下呆住了,满脸都是不知所措,似乎没想到事情竟有这样的逆转。
“啊?这……这……有功有过,到底该怎么赏罚?还请,还请老祖定夺。”谭浩也不知怎么说了,只好向黄埔奇请教。
哪知黄埔奇忽然闷哼一声,两眼放出炯炯光芒,直视张地,同时厉喝一声:“好小子,你办得好事!”
张地就觉心头巨震,被两道山一般的目光一下穿透身体,只觉得这目光犹如狂风般在体内来回扫荡,全无抵抗之力,并且正迅速向着脑海和丹田冲去。
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