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京那会,我就调查过她的难产是不是意外,是不是人为。”
“最终证实确实是难产。”
“为此我痛苦,萎靡了很长一段时间。”
凌姝姝听到母亲是生自己难产而亡时,内心涌起一股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她生辰,是母亲的忌日。
如果不是因为她,因为生她,母亲或许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南承泽看着凌姝姝苍白的脸色和泛红的眼眶,伸出手,宽大的手掌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安抚道:“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这些年,委屈你了。”
这些年,:凌姝姝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他一清二楚。
没有娘的孩子,注定是缺少关爱和温暖的。
凌毅纵是给她再多疼爱,也弥补不了缺失的母爱。
没有人教她怎么爱人,也没人告诉她什么是爱,所以她先前才会在楚君离身上栽那么个大跟头。
楚君离拒婚那日,他就在大殿上,用尽全力才忍住没上前暴揍那小子一顿。
凌姝姝心中酸涩的厉害,却依旧开口道:“不委屈,我过得很好,真的。”
她回答的认真,生怕南承泽不信,语速又快又着急。
南承泽欣慰的笑了笑,眼神很快又黯然了下来:“你母亲虽是因难产而死,但却是被人害死的。”
凌姝姝神情错愕地抬起头,看向了他。
“是有人故意设计了这场难产。”
“你母亲身体康健,也无中毒现象,按理来说不应该会出现难产致命的情况。
“一开始我以为问题出现在产婆身上,其实不是。”
“后来我在调查了所有跟你母亲有过牵扯的人,发现这事可能与苏家有关,便以为是因为苏玉容的缘故。”
“但她背后有庞大的苏太尉府撑腰,而我也拿不出实际的证据,明面上奈何不了她。”
“便一直在暗中调查,收集苏家相关的罪证。”
“就这样,事情过去了十几年,直到前段时日才迎来重大转机。”
南承泽顿了顿,垂眸看向了凌姝姝,颇为认真的说:“说起来,这一切还多亏了你。”
“我?”凌姝姝惊疑道。
南承泽点了点头,语调愈发认真:“就是年前你在京街上遇到截杀的那次。”
“那日,你身着红衣,脸上染血,手持长剑站在马车前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包围的模样,像极了已故安将军的夫人,也就是你外祖母,在战场的英容。”
“而在那日派去保护你的摄政王府暗卫中,有一位恰好就是曾经安老将军的部下,安家军中的一员,也是当年那场被陷害通敌叛国的战争中,被派出去送信的唯一幸存者。”
“他看到你的样貌,心生怀疑,在暗中调查你的时候被摄政王发现,交代了所有。”
“当年安将军通敌叛国一事,是被人设计陷害的,真正的通敌叛国之人摇身一变成了围剿叛军的大功臣。”
说到这里,南承泽脸上露出了鄙夷和阴冷。
凌姝姝同样面色沉重,冷冷的开口:“是苏家,苏太尉。”
南承泽的眸底平生狠戾:“没错,是他。”
“当年苏太尉只是安将军手下的副将,他不甘于人下,一直觊觎安将军的位置,便联合敌军设计了一场通敌叛国的戏码。”
“本来那场战役,安家军即将大获全胜,姓苏的狗贼将作战计划泄露给了敌军,在最后一场战役中致使十几万安家精锐全军覆灭。”
“驻守关口被破,其他被俘的将士们,宁死不降,千余士卒自刎殉国”。
“后来苏家打着清剿叛军旗号,将其余与安家有关的人员全数灭口。”
“而你母亲当年年幼,一直寄养在亲戚家中,后来安家出事,九族均灭,那护亲戚家也不例外,我父亲赶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死光了。”
“最后他在隐藏的地窖中,找到了已经昏迷的她。”
“可恨安家满门忠烈,因奸人陷害,最终落得个马革裹尸,九族覆灭的下场。”
“安家军十几万将士,忠肝义胆,铁骨铮铮,化作关外十几万缕亡魂……”
听到最后,凌姝姝突然就觉得自己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喘不上气来,很难受,很痛苦。
那双明媚的眼眸中已是一片通红,弥漫着浓浓的恨意。
南承泽眸中亦是滔天恨意,他重重的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