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灿烂的阁楼里,尘雪的面色异常的难看,刺杀凌度的黑影身份搞清楚了,黑影竟然是来自于秦国死士营的人,这样的答案可出乎了尘雪的预料,因此她的眼神异常的阴冷。
黑影的身上标记着秦国死士营特有的标志,这一点别人是模仿不来的。
就算有人想要嫁祸秦国死士营,可死掉黑影身上所铭刻的标记不是短时间就能形成的。
秦国死士营跟晋国的天子禁卫军一样,那是一支铁军,忠心耿耿不会做出背叛的事来。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黑影的身份确实就是秦国的死士营成员无疑。
那么问题就来了?是谁想要刺杀凌度呢?是身为质子的秦广?还是秦国有人暗中操作?如此一想的话问题就变得越发复杂了起来,尘雪不得不慎重处理这件事情。
要是让凌度或者是凌国方面知道,这一次刺杀凌度的刺客是秦国死士营的人,那么,凌国方面要是做出同样的事情来,不惜一切去刺杀秦广的话,那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在尘雪看来,事情一旦闹大,不管是凌度还是秦广,两人随便死掉一个,那对于整个中原来说都是一个大祸事,尤其是对于处在风雨飘摇当中的晋国,更加经受不起这样的波折。
“这次刺杀凌国质子的元凶,是秦国死士营成员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半点儿风声,否则严惩不贷,绝不姑息。”尘雪向身边的一众天子禁卫军士兵下达了封口令。
天子禁卫军成员们自然是诺诺称是,对于尘雪大人的指令不敢有半点的质疑。
尘雪很想刺杀凌度的事情就这样轻松的翻过,可暗中总有一股力量在推波助澜。
这时,一封匿名信被绑在弓箭上,一下子射在了天子禁卫军士兵的眼前。该士兵不敢私自拆开信封,于是将这封突如其来的信亲手送到了尘雪大人的面前。
尘雪打开信看了起来,信上的内容很简短,说明了刺杀凌度的刺客来自于何地,更是点明幕后真凶就是秦国的质子。
“真是嚣张,我倒要看一看你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尘雪冷哼一声,率领着天子禁卫军武者们极速远去。半个时辰后,尘雪等人出现在一间杂乱不堪的酒舍中。
这间酒舍,就是那封匿名信上所言的地址,不过眼前的酒舍已经人去楼空,毫无人影。
尘雪知道事情不简单,所以想要顺着这间酒舍揪出更大的鱼来,没想到线索就断了。
不甘心的尘雪只能离开,心中却是嘀咕道:“就算是死士营的杀手再如何厉害,可想要在我安排的耳目下靠近海棠别院那都是困难重重,更不要说不动声色的进入海棠别院了。”
在尘雪的心中,已经将这次事件的主导者锁定在了晋国内部大人物们的身上。
匿名信是魏燕青搞出来的动作,尘雪心目中所怀疑的那个幕后真凶也正是他。
魏燕青挑唆秦广,让其派遣秦国的死士营成员出手刺杀凌度,不管能不能成功,他的目的都能达到,如今凌度没死,尽管出乎他的意料,可他只能将失败的原因归咎在那位秦国死士营成员不够优秀,这才葬送在了海棠别院之内。
凌度有多大的本事,偌大的晋国上下都知道,只要让刺客近身就没有不死的。
竟然刺客死了,那么,刺客的身份也就公之于众了吧,可让他再次无奈的是,尘雪将刺客的身份一并隐瞒了下去,闭口不提,他不可能再多此一举的散发消息说刺杀凌度的凶手是秦国死士营的成员吧。那样的话,引火烧身的话怎么办?
就算能够将自己置身事外,可明眼人就能够看得出来,这是有人故意针对秦国死士营啊,无根无据的话说出来,非但没有人会相信,而且还会替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魏燕青本该自信满满的神情,此刻却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最让他费解的是,秦国在晋国的那个隐秘据点,里面的人为何会不见踪迹呢?
“是秦广那个酒囊饭袋搞的鬼吗?”这样的猜测一出来,魏燕青打死也不相信。
在他的眼中,秦广就是那种鼠目寸光,毫无城府,被人买了还帮着数钱的主。
实际上,酒舍内的人之所以会人去楼空,还真是秦广暗中授意的。第一个原因,魏燕青已经知道了这个隐秘据点,既然不再隐秘了索性就直接转移换一个地方,第二个原因,他真的想杀掉凌度,竟然魏燕青提供了这么好的条件,他自然要放手一搏了。
秦广让魏燕青转交的那封信,表面上看没有什么暗语,可实际上是有暗语的。
秦国隐秘的通信暗语就那么大大方方的写在白纸上,魏燕青又如何能够识得呢?
秦广和魏燕青都有自己的算盘,只可惜,他们一切计谋的核心人物什么事都没有。
两人辛辛苦苦谋划了一番,可谓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什么也没有得到。
不过秦广的心中可是相当的担忧,毕竟,去刺杀凌度的人真是他秦国的人。
他唯恐这样的消息被凌度知道,或者尘雪大人亲自上门来审理,到那时他可是有口难辩。
殊不知,魏燕青在暗中的推波助澜,使得尘雪明白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再加上她想尽快让这件事情平息下去,因此并没有大动干戈,而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一次暗中的较量就这样终结,没有人知道,其实真正终结这场较量的人是凌度。
由于所有人都错误的认为,凌度不过是一个任人鱼肉的孱弱质子,这才导致了他们派去的刺客没有完成应该完成的人物,就已经丧命。
一夜的时间过去,有刺客刺杀凌度的事情并没有传播开来,这是尘雪隐瞒的结果。
凌度早早起身,在众人的面前刻意晃荡了一圈之后,这才不声不响离开了海棠别院。
天下第二医馆,里面的布局果然是焕然一新,雨瑶也是焕然一新,一改昨日的衣衫褴褛,雨瑶见到凌度特别的开心,穿着崭新的衣裙显得有点局促不安,非常不自然。
“公子好!”小丫头雨瑶拽着衣裙,盯着凌度脸上的黑色面具认真的问好。
“雨瑶,衣服很合身,看起来也很漂亮,你就是长期营养不良才导致面色看起来像韭黄似的,以后一定要多吃点才能长得白白嫩嫩的,知道吗?”凌度摸着小丫头的头这般告诫。
雨瑶笑嘻嘻的答应,在她想来,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这是给你配制的药粉,每天晚上将药粉在水中撒一些,你在其中浸泡就可以了,这些药粉的量足够用七天,用完之后我在配制另外的药粉。”凌度递给了卫无悔一个瓶子。
卫无悔已经选择彻底的相信凌度,因此,凌度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天下第二医馆门前的对联,亦或者是医馆的名字本身,就足够霸道,想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也是不行,因此,路过医馆门前的路人甲乙丙丁自然都是顿足片刻,然后凝视着医馆一顿猛瞧,待看清‘有病没钱莫进来’的警示语之后,惊吓的许多路人在黯然中离开。
毕竟,医馆的位置偏僻,前来围观的都是一些普通人,并没有达官贵人等流。
那些想要无事生非,进入医馆来收保护费的恶棍们,闯进医馆没一会儿就被人打了出去,在医馆外面的街道上哭爹喊娘,接连教训了好几拨恶人之后,第二医馆的名声在这块地界那是人尽皆知,再也没有人胆敢到这个地方来惹是生非。
这一日,并没有客人上门,凌度倒也乐得清闲。
凌度的这门生意并不需要多少人登门,只要有那么几个病人,就足够凌度忙了。
就在凌度准备关门的时候,医馆门前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来人正是李二狗,而他身边年纪较大的中年男子则是李二狗在韩家当差的二叔,李大狗。
不知道两人确切关系的人,光是这雷人的名字,就足以让别人相信这是正宗的兄弟两个。
可实际上,李大狗和李二狗是标准的叔侄。
李二狗废掉的臂膀还没有好,距离他说的三日这才第二日,当他听说废了他手臂的那个家伙竟然在他看上的小宅里面开起了医馆的时候,心中怒火燃烧,迫不及待的拖着伤就找上了他的二叔李大狗。
李大狗一听李二狗的话,倒也没有怎么在意,在鸟不拉屎的贫民区哪有什么高人呢?
可忍受不了李二狗喋喋不休的罗嗦以及低三下气的请求,李大狗这才决定亲自来一趟,想要看一看将他家二狗的一条手臂废了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二叔,将我手臂打残的那人,就是开设医馆的那人。”李二狗凶光外射,气势汹汹的说道。
“天下第二医馆,真是好大的口气,让我来会会你。”李大狗盯着医馆门前那些霸气十足的大字,不置可否的讪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