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素无颜问斩之期就要到了,明天一早,就是行刑之日。
晋文雄张网以待,他已经准备好人马,只要卫无悔一现身就绝对不会放任卫无悔离开。
素无颜显得甚是平静,她心已死,对于死不再那么看重,唯一遗憾就是无法血刃仇人。
晋惠惠整日以泪洗面,她无法接受母亲就要死亡的结局,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做出半点有用的事情出来,尘雪同意跟母亲所见的那一面,已经是最后一面,是决绝。
天下庄园内,夜色阴沉,卫无悔磨刀霍霍,不管明天发生什么事,他必须亲赴刑场。
凌度的身影同样出现在庄园内,他不可能看着卫无悔去死,他决定做点什么。
“明天一早素无颜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你应该很清楚,你就算是去了也是于事无补,非但救不了素无颜的性命,反而会将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你考虑清楚了吗?”凌度平静询问。
“我已经考虑清楚,就算是死,也得去。”卫无悔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丝毫的犹豫。
“可你想过吗?你要是死了,谁来替卫家和素家报仇雪恨,你要是活着自然有希望,你要是死了,那些仇怨可就无人讨回了,你这些年受尽苦难,不就是为了报仇吗?难道,你情愿放弃大仇不报,要陪着素无颜去死吗?”凌度提高声音,言辞咄咄的说道。
卫无悔略显犹豫之后,这才肯定的说道:“至于灭族大仇,我是铭记在心不敢忘怀的,至于我受到的苦难,我也不曾忘记,可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绝对不会看着素无颜一个人去死的,我活着唯一的执念除了报仇之外,那就是我的素颜妹妹还活着。”
“如今,我贸然行事,私见素颜妹妹,虽然将灭族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她,可她也是因为我的莽撞落到了今天这个下场,我是不可能看着她去死而无动于衷的。”
“就算报不了仇,那也就罢了,只要能够陪着素颜妹妹去死,我也稍微安心了。”
“至于九泉之下的亲人亡魂,我只能死后再去向他们赔罪,是我无能报不了灭族大仇。”
卫无悔铿锵有力的说道,眼中虽有不甘,挣扎,可还是最出了这样的决定。
“只要有我在,我可以保证,你一定能够亲手血刃仇人的。”凌度信誓旦旦的说道。
“多谢你的好意,我有你这个朋友,就算是死了也可以笑着闭眼了,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在你的身边,我一定会找到亲手血洗仇人的机会,可我没有时间了。”卫无悔甚是感激。
“屁的没有时间了,你自己想要急着求死,你当然觉得时日无多了,你要是死了,你对得起那些含冤而死的两大家族的冤魂吗?你只想着个人的情感,不顾一切的去跟素无颜一起赴死,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被情感冲昏了头脑的蠢驴。”凌度当即破口大骂,呵斥不断。
“再说了,男子汉说话要算数,你分明答应过我要在我的身边待一年的,我才帮你治伤,让你的修为突破到了金丹境,这些话你都全部当作耳旁风不记得了吗?”
“你这样做岂不是毫无信义,将自己说过的话当一个屁就给放掉了,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在我看来,你真是求死心切,其他的一切竟然全然不顾了。”
凌度非常气愤的大骂起来,专挑卫无悔的伤疤,目的就是为了让其难受。
“你的良苦用心我全然明白,你这样喝骂我,还不是为了让我苟延残喘的活着,希望以后能够血刃仇人,可我怎么可能任用我的素颜妹妹去送死而置之不理呢?”卫无悔对于凌度的大骂非但没有半点的生气或者是介意,眼中的感激之意反而更加的浓烈了。
“如有来生,我一定会当牛做马,报答你的厚恩。”卫无悔带着轻松的笑容说道。
“来生个屁,你死都死了还来生,我看你的脑子真是进水了。”凌度气极而笑道。
“我的脑子真是进水了,而且病得还不轻,这一次,想必林大师没有根治我病的良法了,因为,我已经病入膏肓无法得救了。”卫无悔饶有兴趣的调笑起来。
“谁说我没有祛病良法,你信不信,我将你求死的病给治好了。”凌度认认真真的说道。
“千万不要,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还希望作为朋友的你能够尊重。”卫无悔急忙求饶。
他唯恐凌度动粗,将他绑起来的话,那他想要见素无颜一眼都困难,更不要说死了。
“不要在意我的生死,我苟延残喘能够活到现在,遇到你,并且见到了素颜妹妹,就算跟素颜妹妹能够死在一起,我也是无怨无悔了。”卫无悔带着轻松的口吻说道。
灭族之仇始终是卫无悔心头的遗憾,可现在他只能带着遗憾而赴死了。
卫无悔清楚的知道,晋文雄杀他的决心是何等强烈,明日一早他肯定没有活路可走。
凌度能够想到挽留的办法都想到了,卫无悔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他给了卫无悔希望,并且以一年之期为借口,就是无法将卫无悔拉回来,凌度只能保持沉默了。
对于卫无悔的选择,他只能赞同,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恐怕都难以做出两全其美的选择,卫无悔能够弃灭族之仇不顾,可见,卫无悔经过多番挣扎之后已经下定了决心。
“朋友,不要再为了我的生死而费心了,明天就让我平静的去死吧,你也不要心存救我的心思,我知道你本事超乎想象的大,可晋武雄杀我之心非常的坚决,我不想你为了我冒险,万一你的身份彻底暴漏,你的处境可就危险了。”卫无悔慎重其事的请求。
“要是真有来世,我给你当小妾来帮你暖床,来报答我欠下的恩情。”卫无悔乐笑道。
“你当小妾的想法还是留给你的素颜妹妹吧,我可是消受不起。”凌度勉强露出笑容。
“我还有一件事不放心,希望你能够帮我完成。”卫无悔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什么事?说吧,看在你就要死的份上,你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你。”凌度无所谓道。
“晋惠惠今后的处境素颜妹妹一定放心不下,现如今整个中原的人都知道,她是你凌度的未婚妻,我希望你善待她,我就算不开口,你一定也不会委屈晋惠惠的。”卫无悔说道。
“放心吧,对于晋惠惠哪里我会全力帮助的。”凌度答应了下来。
“如此一来,我就安心多了,我一定会让素颜妹妹在死之前少留一个牵挂。”卫无悔的眼神变得清明起来,那是对死的不在乎,那是抱着跟素无颜一起去赴死的坚决。
这一夜很漫长,凌度和卫无悔说了不少话,卫无悔吐露了许多跟素无颜在一起的过往。
雨瑶知道卫无悔就要送死的消息后,哭哭啼啼的样子很是伤心,很是舍不得。
雨瑶缠着卫无悔在哪里一个劲的劝阻着,凌度悄无声息的离开。
凌度嗅着清凉的夜色,肯定道:“放心吧兄弟,你竟然是我凌度的兄弟,我就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的,就算我最后救不了你的性命,我一定会帮着你收尸的,绝对不能让你暴尸荒野的。”
晋文雄、墨君夜以及邯郸四杰这可是六位金丹境强者,凌度有那个自信完全可以应付其中的任何一位,就算是面对金丹境巅峰的晋文雄,凌度也不见得会落入下风。
可面对上六位金丹境强者,就算凌度底牌尽出,他也没有半点的把握能够迎敌。
在六位金丹境强者的手中,想要救出素无颜,凌度没有半点儿的把握。
凌度决定尝试一下,到时候,凭他对斩天剑施展三次的机会,一定可以震慑到众人的。
“杂毛鸦,你的千人骑杀神阵弄的怎么样了?该是时候让它显显威风了。”凌度这般询问,对于杂毛鸦鼓捣出来的千人骑杀神阵,凌度也是怀着几分期待的。
“主人,千人骑杀神阵还没有完全成熟,不过对付一般的危机那是绰绰有余,要是再过一段时间,千人骑杀神阵将会彻底的成型。”杂毛鸦带着自傲的神情说道。
“你去将他们全部带回来,明天一早给你一个露脸的机会,到时候我要检验你的千人骑杀神阵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厉害,要是一无是处,你就等着惩罚吧。”凌度威胁道。
“主人,你就瞧好了吧。”杂毛鸦一听自己有露脸的机会,立马变得兴奋起来。
“快去快回,不要耽搁时间。”凌度一声命令,杂毛鸦像是一道箭一般消失在夜空中。
义庄武者在邯郸城的郊外山林中演练千人骑杀神阵,自大从医馆哪里撤回来之后就潜入了邯郸城郊外的山林,一直不曾回归。
一夜的时间在等待中很快就过去,天色已经大亮。
卫无悔早早离开了天下庄园,朝着刑场奔赴而去。
雨瑶哭泣不止,看着卫无悔消失的身影,很是悲伤。
“公子!”雨瑶像是找到了依靠,扑入了同样望着卫无悔离去的凌度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