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四国盛宴正式拉开序幕。
四国盛宴又名四国争霸会,每一届四国争霸会的参赛选手除了从各国皇室中的皇子公主中挑选之外,也会在各国朝中大臣的子女中挑选出优胜者,组成一个整体代表自己的国家出赛。
四国轮流举行争霸会,第一名的奖品乃是四国共同提供的奇珍异宝。因此,每一届的四国争霸会竞争都相当的激烈,参赛的人员都非草包,无一不是拥有真才实学,见识广博之人。
今年,四国争霸会在夜国举行,作为东道主的夜国,所承担的责任与风险几乎是成倍的在增长。在这个敏感时期,几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夜国,寻求一个兴战的突破口。
其一,近百年来,表面上四国相处平和,依旧保持着相互制约生存的原则,背地里暗潮汹涌,争端不断,战事一触即发。
其二,当年盟约上所签属的和平条约,已经越来越失去效用,各国君主都有着蓬勃的野心,意欲一统四国,成为飘渺大陆的霸主。
其三,血月城的出世。
血月城位置超然,从不理会四国之事,然而,神秘的血月城城主,奇迹般的出现在夜国,并且向夜皇递上了折子,要作为四国争霸会的嘉宾观赛。
最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血月城竟然还列举了一大堆的奖品,作为四国争霸会上夺得第一名的奖励。神秘莫测的血月城,不与外界互通在飘渺大陆上不是什么秘密,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然而,血月城城主说了,四国之中夺得第一名的,他将邀请获胜的团体,到血月城小住一段日时,并且让他们修习血月城的至高武学。
无疑他的这个承诺,顿时犹如一块巨石,将原本就动荡不已的四国之不,搅得更浑了,击起的波涛也更加有汹涌。血月城的至高武学,不单单只是各国皇室对其好奇不已,就连天下武林人士也好奇不已。
这事儿,搞不好,直接就会掀起一场血战。
综合各个方面的考量,不得不让人怀疑血月城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皇嫂,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湖心亭中,夜悦辰目光复杂的凝望着偏南方向的御书房,清脆的娃娃音染上了几分沉重,几分担忧。
他是夜国的七皇子,夜皇的小儿子,又是轩辕皇后所出,出生无比的尊贵,从小到大谁也不敢给他脸色看,当然,哪怕是学东西都可以尽量按照自己的性子选择,没有人会勉强他。
刚过完忙碌的上元节,眼看着皇兄们忙前忙后,帮着父皇处理政务,而他只能在一旁看着,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学无术,连想帮忙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到底是出生在帝王之家,不管性子再如何的单纯,也知道这一届的四国争霸会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萧,苍两国是来者不善,而南国也是个有野心的。南国四皇子伊律瑾是个好人,又是皇嫂伊心染的亲哥哥,但仅凭他一人之力,也无法改变南国皇帝的野心。
这些,都让夜悦辰每每想起,便直觉头疼欲裂。
“啧啧,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七还知道自己没用,真是不错。”含在嘴里的点心只咬了一半,伊心染清澈的眸光定定的落在夜悦辰的脸上,望进他的眼里。
这熊孩子,突然感性起来,让她有点儿不适应。
“皇嫂,我是认真的。”烦躁的抓抓后脑勺,夜悦辰憋红了一张稚嫩的俊脸,双眼都快要冒出火来。
“有些事情,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想的。”伊心染蹙眉,这一届四国盛宴本就不单纯,各种阴谋阳谋混杂其中。此时,再闯出来一个血月城,且不管血月城的目的是什么,有何求,总归血月城的插足,让四国盛宴变得更加危机四伏而诡异。
她在异世过的第一个新年,邂逅繁华欢乐,伊心染在风平浪静中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从她接受夜绝尘感情的那一刻,伊心染就再也没有想过要逃避什么,不管前面有什么风浪荆棘,她都会站在他的身旁,不离不弃。当她,决意背负原南国九公主的使命,将她的哥哥当成自己哥哥的时候,她就将自己所有的退路都一一斩断。
至此,她是伊心染,是南国的九公主,是夜国的战王妃。
“我这个年纪怎么了,明明你比我还小。”夜悦辰不满的嘟囔,又不敢说得太大声,生怕惹毛了伊心染。
他想不明白,站在他眼前的伊心染,只有那么小小的一个身躯,可是她的肩膀扛起来的东西,连他身为男子都不一定扛得起来。
“小七,别想太多,凡事尽力就好,永远都不要把真正的自己弄丢了。”紧闭的御书房大门开了,伊心染收起不该有的情绪,施施然站起身,轻拍了拍夜悦辰的肩膀。
无论是夜皇也好,轩辕皇后也罢,还是夜悦辰的六个兄长,对他这个最小的弟弟都是最宽容的,他们由着他按照自己的性情无忧无虑的成长,莫不是把自己曾经最奢望的东西,都给了他。
伊心染瞧得明白,自然不会去做那个抹杀夜悦辰天性的人。
她,也希望夜悦辰永远都可以单纯,善良下去,一直都相信天底下还是好人多,不用时时刻刻都对接近他的人都抱持戒心,做个真正随心所欲的人。
“真正的自己?”夜悦辰蹙眉,反复低喃几遍,再抬起头却看到伊心染已经走出了凉亭,想也没想就问道:“皇嫂,我不明白。”
“总有一天小七会明白的。”
“小九,我不喜欢你装深沉。”明明,你跟我有着一样的年纪,你也应该做你自己的。
后面这句话,夜悦辰放在心里,没有吼出来。
他不是笨,有些事情,仔细回想几遍,就能理出头绪来,可是他却不能不识好歹,让关心他的人更加的担心他。
“臭小七,你想打架是不是?”伊心染停下脚步,转身恶狠狠的瞪着夜悦辰,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
“打架就打架,你以为我怕你。”
“看来小七不但皮痒了,连浑身的筋都不自在了,得好好收拾收拾。”伊心染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手腕,轻笑道:“不跟你这个臭小子废话了,就算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这些小矮子别想太多,免得自寻烦恼。”
船到桥头自然直,伊心染遇事从不着急上火,有些事情着急也没用,时候到了自然也就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多谢皇嫂点拔。”目送伊心染走远,夜悦辰心中紧崩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倒是他太没用,钻了牛角尖。
不管了,四国争霸会上,他有多大能力,就使多在的劲,不求名扬天下,但求问心无愧。
背对着夜悦辰挥了挥小手,伊心染快步朝着出了御书房的夜绝尘走去,一个时辰之后,四国争霸会正式拉开序幕,在这段时间内,她不想跟他分开,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上元节前的那次晚宴,伊心染当着那么人的面,宣示她对夜绝尘的绝对主权。是的,夜绝尘是她的男人,她就是不喜欢别人用那种倾慕爱恋的目光看他,她会嫉妒,她会吃醋,甚至她还会控制不住想要杀人。
他是她的,是她私有的。
也只有在那样不理智的时候,伊心染才深刻的认识到,她对夜绝尘的在意,远远不是她所认识的那样。也许,真的只有在面临挑战的时候,那种强烈的占有欲才越发的明显,越发的不可掩盖。
那晚之后,也正如伊心染所预料的那样,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对她的评价,好的有,坏的有,五花八门的,但她不介意。只要没有人敢来跟她抢男人,背上那样的坏名声,她左耳进右耳出就得了。
事实上,那些背地里骂她的女人,对她羡慕嫉妒恨的居多。女人一生所求,不过只是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她找到了,而她们并没有找到。她的男人愿意为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而她们的男人,拥有了她们还不够,对外面的女人有着极大的兴趣。
她是何其有幸,而她们又是何其的不幸。
想到这些,伊心染对夜绝尘,莫名的就越是依赖起来。
“在想什么?”
在四国争霸会举行前一个时辰,夜皇将除小七夜悦辰之外,六个儿子都召到御书房,分派各种任务给他们,要他们兄弟相互合作,一来要确保争霸会的顺利举行,二来要保证夜国的利益不受危害。
换句话说,也就是不允许任何危害夜国的人或者事,出现或者发生。
步出御书房的那一瞬间,夜绝尘就感觉到了伊心染看向他的目光,跟其他几个兄长无声的点了点头之后,他便迎向了伊心染。
见她不知在想什么,想得那般出神,双手情不自禁的环上她纤细的腰身,坚毅的下巴轻搁在她的肩头,柔声询问。
他发现,他的小女人自从在晚宴上直白的向所有人宣示了,她对自己的主权之后,整个人更依赖他,也乐于在他面前表现出小女人的娇态了。
曾经,他觉得好不真实,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她的心门,彻底对他打开,再也没有任何的阻拦,对夜绝尘而言,简直就是惊天之喜。
“想你。”她的确想他,倒不用口是心非说谎。
“染儿,我也想你,无时无刻都在想。”环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夜绝尘眸光幽幽。
无论是有可能风云变幻的四国争霸会,还是某一天,四国平衡被打散,兴起战争,他都将会守护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她。
“夜绝尘,不管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
“有我在,不要怕。”轻揉她柔顺的发丝,夜绝尘柔声安抚。
“我不怕。”
夜绝尘,你可知,曾经就是因为你这短短的一句话,最是令我为之动容,连心也甘愿舍弃。
“时间尚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闻言,伊心染无语的翻翻白眼,时间哪里还早了,他倒还有心思带她去玩,“宫里好玩的地方,我都逛过了。”
“我保证你没有去过。”
“真的?”挑眉,那语气明显就是不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说过,他纵使骗天下人,也不愿骗她知言片语,哪怕只是善意的谎言,他也不愿对她说。
如果某天,他说了,或许最痛的人不是伊心染,而是他。
“那我们快去吧。”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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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形如一只振翅欲飞的巨大火凤,栩栩如生的矗立在皇宫西南方的深处。那里,乃是夜国历代举行争霸会的场所。
整个凤凰台,造型独特,美纶美幻,周围亭台楼阁,湖泊水榭应有尽有,风景如诗如画。
尤其,是那面与凤凰相对而立的湖心,那里有纯天然的泉眼,无数的泉眼中心有一股奇异的水柱,除冬季之外会如同喷泉一样喷水。
在寒冷的冬季,硕大的喷泉喷出来的水柱散落成直径约六米宽的平行水幕,远远望着去,就好像湖心的上空,绽放着一朵洁白晶莹的雪莲花,虽然花朵没有层次,但却是极其的养眼。
这是大自然的奇异杰作,用鬼斧神工来形容都不为过,毕竟,饶是再怎么厉害的人,也无法复制出相同的壮观一幕来。
围绕着这朵如同悬空绽放在湖心上空的雪莲,湖面上那些冒出来的泉眼在冰令的气温下也结了冰,变成一朵朵细小的花骨朵,栩栩如生的开在湖面上,遥遥远望美不胜收。
此湖,因那悬空由水凝结而成的雪莲而得名,历代以来都被称之为——雪莲湖。
关于雪莲湖,据说还有一个美丽的爱情传说。
只是时间过去得太久,渐渐的已经再没人能将故事讲述得完整。
凤凰台的对面,乃是夜国皇宫的最高处——摘星楼。摘星楼的防卫最为严密,没有夜皇的手谕谁也进不去。
每年中秋节,夜皇会在摘星楼设宴,一家人在坐在最高处赏月,谈心。次日,亦会在摘星楼宴请百官,君臣同乐。
出于好奇,伊心染缠着夜皇要过手谕,独自在摘星楼中呆过两三天时间,她发现建成摘星楼的材料都是极其难得的特殊材料,似乎具有星殒之力,有疗养之效。
由于摘星楼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夜国皇宫的最高处,因此,站在摘星楼的至高点,的确可以欣赏到最美丽的月亮,也有一种与月亮靠得最近的感觉。
除此之外,摘星楼内机关遍步,里面养着夜皇手底下最为精密的暗卫,严密的监视着宫中各个宫殿的动静,真可谓是站得高看得远。在摘星楼里逛了一圈的伊心染,真心觉得夜皇不做皇帝太亏了。
他,是天生的帝王之才。
巳时(早上九点)刚到,凤凰台上就已经聚集满了人,低低的交谈声不绝于耳,不细听还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作为夜国历代举行争霸会的凤凰台,其座位的排列已经近四五百年没有变化了,但凤凰台上每一件东西,都是非常精致且没有瑕疵的。
凤头的位置,是尊贵的位置,那里赫然就是夜皇的位置,倒没有谁敢跑到那里坐下。
夜皇的右手边,设有轩辕皇后的位置,再往后是贤良淑德四妃的位置,若夜皇还有其他的宠妃,可在四妃之后再随意的安排座位。
左手边的位置,首位是太子夜修杰,紧挨着是战王夜绝尘,往后是三皇子夜希文直至七皇子夜悦辰。
在皇子们的位置旁边,是夜国三位公主的位置。其后,就是皇亲国戚的座位,最后面才是夜国朝中大臣的位置。
在争霸会举行前夕,夜国也按照往年参加争霸会的规矩,在夜国年轻一辈的公子小姐中挑选出一批文采武功出挑的,安排在预选位置上入座,若有可能他们也会代表夜国成为选手上场。
四国争霸会,流传下来的参赛人员要求是男女各十人,可重复参加每一场比赛。
也就是说,只要你有那个能力,整个争霸会上所有的比赛项目,你都可以参加,不会受到任何的阻拦。
萧,苍,南三国中选拔出来的优秀选手进入夜国之后,就一直不曾露面过,全都留在行宫中加紧训练,以求拿到最好的名次。男女各十人,作为参赛国的他们,参赛人员一旦确立下来之后,便不能再随意的调换。
所谓四国争霸会,举办的东道主国家,有着一项特权。
这项特权便是,只要选手尚未上台,就能随意的换人上台比赛,虽然人数同样受到限制,但却让人无法摸清楚,他们究竟会派谁上场。倒也不失为,一个可突发奇招的先机。
萧,苍,南三国的位置在一条平行线上,他们除了前来夜国的人数不一样,受到的待遇都是一模一样的。
却也正因为这个一模一样,南国皇室与南国使臣没少被萧,苍两国的使臣奚落。原因自然是因为,南国远嫁到夜国成为战王妃的九公主,从头到尾伊心染没有给予南国任何的特殊,压根就不理南国人似的。
为这,南国来夜国的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恨极了伊心染,当然对伊律瑾的态度也就越发的恶劣。
“萧国苍国那些该死的使臣,一个个都那么讨厌,真想几剑把他们全都给斩了,省得瞧了恶心。”六皇子伊瑞航,乃许皇后所出,自小就在南国皇宫里横行霸道惯了,谁见了他都得躲着。
否则,死了残了,就得自认倒霉。
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死在他手上的宫女儿奴才数都数不清楚,更甭提因为他被许皇后赐死的人,他身上背负的血债,比起那些上阵杀敌的大将军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这两种血债,大有不同罢了。
“这里不是南国,你要敢使性子,本皇子就立马送你回南国。”三皇子伊靖宇是伊瑞航的胞兄,同为许皇后所出。
他们兄弟两人都是嫡出皇子,然而南皇迟迟不愿立太子,目的是什么朝野上下都心知肚明。后宫,他们的母后独大,其他嫔妃莫不是敢怒不敢言,再加上许皇后的娘家盘根错结,势力也越来越大,直接威胁到南皇的帝位,也不怪南皇要犯着他们兄弟二人。
此行前来,除了他们兄弟两人之外,还有二皇子伊沐遥与五皇子伊清朗,这两人是父皇那一边的,明着不敢顶撞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却是数不胜属。
而四皇子伊律瑾,便直接被伊靖宇给彻底的忽视掉。
他觉得,像伊律瑾那样胆小懦弱,又没有主见的人,根本就不配成为他的对手。再说了,他的背后还有许皇后撑腰,料他伊律瑾不敢与他为敌,处处都要听他的吩咐。
只可惜,这一次,某三皇子注定要失望而归。
伊律瑾,岂是他能掌控的。
别说,当事人不乐意,就是护短的伊心染,也不可能答应呀。
“难道三皇兄心里就不生气吗?”听了那些话,他都气得半死,伊瑞航就不相信,比他还能对付的伊靖宇不会记恨在心里。
“就算生气,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也必须忍着。”伊靖宇虽然轻敌,但他还算是有些脑子。
原本,几个月前出使夜国的昌离候回去之后,向母后禀报九公主伊心染性情大变,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好拿捏的九公主时,伊靖宇还心存怀疑,觉得昌离候言过其实。
直到,前几日那场晚宴,他才真正认识到,九公主伊心染是个狠角色,她要真狠起来,指不定比她哥哥伊律瑾还要难以对付。
思绪转了一个弯,伊靖宇猛然转头看向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眼观鼻,鼻观心的伊律瑾,眼神变得极其的古怪。
既然,他的妹妹都那般擅于隐藏,那么,他是不是也一直都隐藏着实力,胆小懦弱,毫无主见又是不是只不过是他的保护色,用来迷惑人心的呢?
思及此,伊靖宇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倘若真是如此,那他便要收起轻视之心,谨慎的防着他。
“你就知道忍忍忍,我已经忍不下去了。”咬着牙,伊瑞航低吼出声,面色狰狞。
一想到那些满含嘲讽奚落的眼光落到他身上时,他就浑身不自在,除了嘴上咒骂几句,又不能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叫他活得憋屈。
想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要忍不下去就想想战王妃伊心染。”伊靖宇回头瞪了他一眼,目光隐晦的开始打量整个凤凰台。
该来的人差不多都来齐了,只是不知道,传说中的血月城城主,是否真的会来。
母后说过,若有可能,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争取到与血月城城主交谈的机会,唯有如此才能知道有无合作的机会。
只要能拉拢血月城,他想要登上南国帝位,指日可待。
“那个女、、、、”伊瑞航张了张嘴,最后终是没志气的闭上了嘴巴,扭过头去生闷气。
九公主伊心染也算是他的妹妹,在她尚未出嫁之前,他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儿子,没少欺负他们兄妹。每次看到他们兄妹被母后惩罚,他就笑得特别的开心。
记忆中,那个冰冷冷,没有多少表情,但却很好欺负的伊心染,不知为何突然一下子变了。她那双澄澈而清冷的眸子,伊瑞航自知不敢与她对视,对她有种莫名的恐惧。
尤其,听过伊心染那首堪称惊魂的曲子之后,饶是他脾气再怎么霸道嚣张,也不敢丈着自己是伊心染兄长的身份去找她的麻烦。
若非是那一曲的震撼作用,想去找伊心染麻烦的南国来的人,还当真不是一般的多。这一个新年,他们不仅没有在自己的国家过,而且带连续做了好几天晚上的恶梦。
刚一入睡,耳边就会响起伊心染弹的那首曲子,进入到最后的*部分,然后无数的厉鬼在悲鸣惨叫,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许多鬼的影子,吓得他们完全没办法入睡。
俗话说,魔由心生,伊心染故意弹那么一首曲子,就是诱导出了他们的心魔,存心让他们天天晚上做恶梦,被鬼魂缠身。
“今时不同往日,她不再是南国的九公主,而是夜国的战王妃,小心祸从口出。”战王夜绝尘的威名,放眼整个飘渺大陆,都找不出一个能与他齐名之人。
偏巧,那就男人又那么宠伊心染,要是任何对伊心染不利的言论传进他的耳朵里,免不了又掀起一场纷争。
“知道了,本皇子忍着。”等争霸会结束,等他们取得争霸会的最后胜利,伊瑞航就能慢慢的收拾那些让他有过不痛快记忆的人。
“你已经不小了,自己的言行举指要特别注意,知道吗?”
烦躁的挥了挥手,极其不耐的道:“知道了,三皇兄。”
“主子,看来三皇子他们被公主殿下吓得不轻。”傅利刘尉双肩耸动,笑得幸灾乐祸。
要说,那天晚上,他们也被吓得不轻,实难想象公主殿下怎么能弹奏出那样的琴曲来。只怕,往后再也没有人胆敢请公主殿下指教琴技了。
实在是,那种记忆太深刻,都够他们刻进骨血里面了。
“别管他们。”伊律瑾眸色幽深,冷光在眼底流转,他当然瞧见了伊靖宇打量他的眼神,假装没瞧见,只是不想游戏结束得太快。
许皇后加注在他们兄妹身上的仇与怨,他会一点一点讨要回来,保证半点儿都不遗漏。
“是,主子。”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做了一个在嘴巴上上封条的动作,保证他们不会再开口说话了。
这样的场合,皇子们的身边都可以带两个贴身侍卫,但在进宫前,他们身上的佩刀都一一被收起,谁也不例外。
因此,放眼整个凤凰台,除了夜国的御林军带有佩刀之外,台上所有人都没有武器,从一定程度上控制了某些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刘尉,留意三皇子跟六皇子的举动,别让他们借机找九儿麻烦。”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盯紧了。”
“傅利,二皇子跟五皇子由你负责。”
“主子放心,属下会盯牢的。”二皇子与五皇子虽说是听命于南皇,但他们心里的想法可不会跟别人说,因此,为了防止他们风吹两边倒,不得不多留下一个心眼,将他们看住。
伊律瑾吩咐完,不再言语。
这个世界上,最亲的母妃已经早早的离他而去,唯有妹妹与他是最为亲近之人,聪明如伊律瑾,他早就已经发现伊心染与他记忆中的妹妹有差别,但他却没有点破。
他想象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会让得伊心染的性情,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可他不得不承认,现在这样的伊心染,更让他喜欢,也更让他疼爱。
记忆中,妹妹的脸庞在他的脑海里依旧清晰,也能与现在伊心染的容貌相重叠,但他敏感的察觉到,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几乎无法分辩的两张脸,纵使*分相像,若是在人群中,他必然会第一个将伊心染认出来。原因无他,只为伊心染身上萦绕的气质,不容错辨,是那么的独特,那么的引人注目。
伊律瑾不敢去想,伊心染究竟是不是他的亲妹妹,可是他用幼时的记忆去试探她,她的回答一点错处都没有,一次两次可以说成是巧合,但若十次八次,就只能证明,她就是他的妹妹,如假包换的。
相貌可以改变,声音也可以改变,但那骨子里流淌的血脉却是无法改变。他们若不是亲兄妹,否则又怎会有血脉相连的感觉呢?
不管她是不是,伊律瑾在心里都已经做了决定,他要问个清楚明白,不然他无法安心回到南国去。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亘古不变的传报声,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听得多了,倒也不再觉得那么刺耳,那般不动听。
一袭明晃晃的绣金龙袍,墨发高高的束在金龙冠中,夜皇昂首阔步的走向位于凤首的龙椅,在他的右手边轩辕皇后一袭华美的凤袍紧随其后,随着她的动作,头上的凤冠不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其是悦耳。
贤良淑德四妃,同样是身着华衣美服,跟随在轩辕皇后的身后,即便是岁月无情,也没能在她们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依旧那么貌美如花,就说那浑身散发出来的雍容贵气,也远非年方二八的女子可相提并论。
群臣以太子夜修杰为首,齐刷刷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夜皇恭敬的行礼问安。
“儿臣(臣媳)给父皇母后请安,父皇母后金安万福。”太子与太子妃站在首位,躬身行礼。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父皇母后金安万福。”二皇子以及其他的皇子同声行礼。
“微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排山倒海的山呼万岁之声,震耳欲聋,极有气势,怪不得自古以来,皇帝都喜欢听朝臣呼喊‘万岁’来着。
“平身。”夜皇眯了眯墨瞳,果然没瞧见夜绝尘跟伊心染的身影,觉得这俩孩子太不让人省心。
可说生气吧,他一点儿也不生气,瞧他这皇帝做得真是没架子。
“谢皇上。”
夜国群臣行礼之后,萧,苍,南三国的皇子代表自己的国家一一向夜皇行了礼,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之后,主控权又回到夜皇的手中。
毕竟,夜国才是这一届争霸会的东道主。
“时间过得可真快,朕记得上一届争霸会是在萧国举行的。”夜皇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萧国太子等人,目光一转,落到凤凰台中央,沉声道:“还是按照历代传下来的规矩,先宣布争霸会的比赛规则,然后争霸会就正式开始。”
瞥了眼一旁的流沙,待流沙倒尽,便是每一届争霸会拉开序幕的吉时。这个时候,倒也没有谁也站出来当出头鸟,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话说,夜绝尘带着伊心染去的地方正是摘星楼,他一心以为伊心染没去过,哪知道当他带着伊心染站在摘星楼下时,这丫头竟然对他说,她不但来过,还在里面玩了两天。
想到父皇对她的偏爱,夜绝尘倒也没说什么。
两人站在摘星楼的最高处,将凤凰台上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可算是掐着时间出摘星楼的。
“古人的智慧真是无人可及,有意思。”出了摘星楼,伊心染都还在喃喃自语,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染儿,你在说什么古人?”夜绝尘听得皱眉,他怎么就觉得‘古人’两个字听起来那么别扭。
“没什么,我是说这摘星楼太奇特了。”身处摘星楼的最高处,不但能够瞧得清楚凤凰台上所有人的细微表情跟动作,竟然还能连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如此诡异的事情,若非身处其中,伊心染断然是没办法相信的。
凤凰台距离摘星楼,少说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纵使内功深厚,想要将每个人的说话声都听清楚,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关键的是,伊心染自己没有内力,饶是她耳力极好,也无法保证能听清楚距离那么远的声音。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这摘星楼是经过什么特别设计的,不然绝不会有如此效果。
只是,这摘星楼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猫腻,一时间她也无法解释,反正就是太好奇了。
“其实我也很好奇,只可惜我也解释不了那是怎么回事。”夜绝尘揉揉她的小脑袋,柔声道:“我们先去凤凰台,摘星楼又不会跑,等过了这几天,咱们再来慢慢的研究。”
“好。”
正当两人欢欢喜欢,有说有说的朝着凤凰台行去时,方公公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老奴给战王殿下,战王妃请安,两位主子万福金安。”
夜绝尘脚步一步,揽着伊心染转身,幽深似海的黑眸与方公公身后的玄衣男人撞在一起,顿时,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方公公夹在两个人中间,瞬间,冷汗狂流,整个身体都哆嗦起来。小心翼翼的低垂着头,拉着袖子不断的擦拭额头上如雨直下的汗水,难不成战王与这血月城的城主有仇么?
他怎么好死不死的接了这么个差事儿。
“方公公请起。”
“谢谢战、、战王妃。”腿一软,方公公险些跌到地上,伊心染甜糯的嗓音可算是解了他的围。
伊心染轻轻扯了扯夜绝尘的衣袖,清冷的眸光直掠过东方雾的脸,娇声道:“老公,我们走。”
老公老婆,夜国民间的夫妇也时常这么称呼对方,两个人独处时,夜绝尘总喜欢唤伊心染‘老婆’,虽然一次都没有得到伊心染的回应,但他一个人叫得也欢畅。
突然,听到伊心染唤他老公,反射性的夜绝尘黑眸幽幽的望着身侧的小女人,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老公,我们该走了,还是说你又想压轴出场。”抱着他的手臂,伊心染俏皮的撒娇。
明知道此东方雾非彼东方雾,伊心染还是忍不住故意如此,全当是试探他一番,以安自己风波渐起的心。
每一次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让她非常抗拒他的出现。
“既然是贵客,方公公好生招待即可。”夜绝尘勾唇一笑,道不尽的风华绝代,耀眼无双。
管他是不是血月城的城主,反正某王看到他心情就不爽,有种想要暴揍他一顿的冲动。
“老奴知道。”
“老婆,我们走。”紧了紧环在伊心染腰上的手,他不敢说自己是伊心染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他却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小女人似乎非常抗拒那个男人的出现。
那种莫名的抗拒,与他如出一辄。
“东方城主,请——”直到夜绝尘带着伊心染走远,方公公才收拾起自己凌乱的思绪,对着东方雾恭敬的道。
“嗯。”
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东方雾的眉头越皱越深,脑海里划过什么,快得他抓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