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明显已经失魂落魄的日本人只觉脖颈间一凉随后便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而邱泽生就象是疯了一样不断的用菜刀拼命的砍着已经倒地的日本人,一直砍了数十刀后邱泽生这才浑身瘫软的跌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缓过神来后才有些失神的地上拾起了地上的步枪。
看着地上已经被自己砍得稀烂的尸体,邱泽生失神了好一会,这时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军靴出的脚步声,吓了一跳的邱泽生赶紧用力的将地上的尸体推到巷边随后将筐里的杂物倒在尸体上。
“什么人!”
刚把尸体藏好,邱泽生就听到巷道口传来一声喝问,同时响起了一阵哗啦哗啦的子弹上膛声,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端着枪的日本兵跑了过来。
这一看到邱泽生身上那套黑色的呢子校服,这两名日本兵原本警惕的心这才稍微松懈下来,由于是白天,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眼前这个年青人脸色异常的苍白,再看着他那满是血污衣服上还沾满了污泥,尤其是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支三八式步枪,枪伤也同样沾满了污泥,这不禁让这两个日本兵想到兵工厂外面依旧进行的激烈的战斗。
想到这里,这两名日本兵对视了一眼缓和了不少,年纪稍大的日本兵走到邱泽生的跟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喂……小子你不要害怕,要像个真正的勇士那样无所畏惧,我叫东野士朗,你叫什么名字?”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邱泽生看着眼前这两名日本兵脑子一片浆糊,听到日本兵问话后他竟然有些结结巴巴鬼使神差的回答道:“我叫古谷榛名!”
或许是急中生智的原因,邱泽生随口用熟练的日语回答。这或许就是他上了日本学校带给他带来的唯一好处吧。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个日本名字,不过这个名字也是除了他的华夏名字外使用频率最高的日本名字了,毕竟当初上学校的时候学校就强行规定每一个华夏的学生都必须起一个日本名字,当初这个规定是为了让那些华夏学生对日本有认同感,现在却成了邱泽生最好的护身符。
“你是东京人?”听到邱泽生那口带着东京口音的日语,为首的日本兵好奇的问道。
“我……哈伊。”到了这个时候邱泽生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
“古谷君,现在到处都在打仗,你一个人到处乱跑实在太危险了,还是跟我们一起行动吧,好歹我们人多点。”这名日本兵好心的一把拉着他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将很不情愿的邱泽生拉走了。
很快,邱泽生就看到了躲在一处角落里的十多名日本兵。
“你就是古谷榛名?东区早稻第一中学的学生?”
看着眼前这位面色苍白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向来待人严厉的中队长尾沢冶健很是和颜悦色问道,对于他来说这种态度可是很罕见的。
“哈……哈伊!”
邱泽生对着这名手持指挥刀的中尉微微点了点头。
“你的父母呢?”尾沢冶健继续问。
“他……他们都死了。”邱泽生犹豫了一下后这才回答道。
“唉……”尾沢冶健轻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这名明显被吓得不轻的少年他就想到了自己那早逝的弟弟,如果他没死的话恐怕也象眼前这位少年那般大了吧,一想到这里尾沢冶健就有种想要关照眼前这名少年的冲动。
拍了拍这名少年的肩膀,尾沢冶健亲切的说道:“既然你的父母不在了,就暂时跟着我们吧,等打完这场仗我再想办法把你送上回国的船只,学校才是现在的你应该呆的地方。”
周围的日本兵们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中队长,在他们的印象里自己那位总是板着脸的中队长能这么和蔼跟人说话的时候简直能用屈指可数来形容,难不成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
邱泽生的脸一下苦了下来,说心里话他打心眼里不想跟这些日本兵走,可看对方那热情的样子自己却根本没得选择,看来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中队长阁下,支那人已经占据了兵工厂的出入口,我们进不去了。”这时,一个士兵报告道。
尾沢冶健看着远处传来的密集的枪炮声面色变得阴沉起来,突然他转过头来对邱泽生道:“古谷君,你既然在这一带念书,那么肯定会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你知道有什么偏僻的地方可以进入兵工厂吗?”
“没有!”邱泽生不假思索的回答,他又怎么可能将那个狗洞的地方告诉日本人呢。
“那就只有慢慢寻找了。”尾沢冶健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逝。
“轰……”
尾沢冶健的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后一阵嘶喊声伴随着欢呼声响了起来,枪声变得更加密集起来。
听到这些声音,包括尾沢冶健在内的日本兵们脸色立刻就变了,他们听得出那些欢呼的声音说的是中文,而这些欢呼声却是从兵工厂的大门处传来的,难道兵工厂的大门已经失守了?
“这里不能再呆了,我们快走!”尾沢冶健不由分所立刻带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只是他们还没走几步迎面撞上了一群穿着灰色军装的士兵。
“不好,是支那人!”
“赶紧开火!”
对面的华夏人反映也非常迅速,几乎是同一时间双方就朝着对方开了火。
“叭钩……”
“啪啪……啪啪啪啪……”
三八式步枪略带沉闷声音和五六十半自动步枪那清脆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邱泽生刚趴下来,一连串的子弹就从他的头顶飞了过去。三八式步枪虽然有着射程远精度高的优点,但在这种城市巷战,且还是遭遇战当中三八式步枪的优点根本没有办法体现出来,而反观对方华夏军队装备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火力猛威力大的优点却在这种近距离的作战中发挥得淋漓尽致,对方的人数虽然跟尾沢冶健这些人还要少一些,但交战的结果却完全不同,很快就有几名日军士兵被对方凶猛的火力击中倒在了地上。
正在指挥士兵还击的尾沢冶健看到拿着三八式步枪躲在角落里发呆的芹泽省不禁怒了,大声喝道:“八嘎,古谷君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还击!”
“哈伊!”
邱泽生被尾沢冶健的吼声给吓了一跳,看到对方那凶狠的目光后邱泽生也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开枪,这位急红了眼的日军军官真能把自己给劈了。
没办法的他只能将枪探出了缺口,胡乱对着天空开了几枪,然后就趴在一个土堆后面再也不把头探出去了。对射了几分钟后,对面的华夏士兵倒下了两个,而尾沢冶健这边更惨,已经有五名士兵中弹,倒在地上死活不知。
“中队长阁下,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的人都快拼光了!”一名军曹大声的对尾沢冶健喊道。
“转进……马上转进……离开这里……”
尾沢冶健很显然也知道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立即下达了撤退的的命令,一行日军乱哄哄的离开了这里。混乱中自然谁也没有注意到躲在角落里的邱泽生,而就在这些日军一行人离开的时候躲在角落里的邱泽生却掏出了刚才从战死的日军士兵身上掏出的一枚九八式手榴弹,只见他一把拉响了导火索然后用力朝着已经离开他十多米的尾沢冶健一行人扔了过去。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当硝烟散去后,尾沢冶健一行人已经倒下了大半,剩下的三个人却在吃惊的看着邱泽生,其中就包括了拿着指挥刀的尾沢冶健。
“你……”尾沢冶健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位少年。
“砰……”
没等尾沢冶健说话,邱泽生举起三八式步枪抬手就是一枪,胸口中弹的尾沢冶健一声不吭的重重倒在了地上。
“八嘎雅鹿!”
剩下的两名日军吃惊过后立即举起了枪就要朝着邱泽生开火。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枪声响起,两名正要开枪的日军瞬间被打成了马蜂窝。
“不许动,举起手来!”
当邱泽生抬起头来,看到两名穿着灰色军装的国|军已经站在了自己前面,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赶紧举起手的邱泽生忙不迭的喊了起来:“长官……别开枪,我是华夏人……”
…………
“长官,我们已经审问清楚了,这个小家伙确实没有说谎,祖上三代都是奉天本地人,是日本间谍的可能性非常小。”十多分钟后,一名情报参谋向吴壮汇报道。
“得……看来咱们是白忙活了。”吴壮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手一摆道:“好了,你们让这小子赶紧回家,咱们还得继续执行任务呢。”
就在不久前,吴壮率领着二营在赶到的5辆坦克的帮助下终于拿下了奉天兵工厂的大门,原本以为可以很快就占领这里,没曾想却碰上了一批日本侨民组成的护厂队,这些日本侨民的战斗力虽然不怎么样,但由于对厂区的环境很熟悉,很是让吴壮他们有些焦头烂额。在解决了尾沢冶健一行人后他就没有兴趣理会邱泽生这个小伙子了,只是他不想理人家可人家还不答应呢。
“长官且慢!”
就在吴壮转身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邱泽生的声音,“长官,你们是不是要攻打奉天兵工厂,我可以为你们带路,我对这里很熟!”
“什么?你对这里很熟?”吴壮转过头死死的盯着邱泽生,“你真的对这一带很熟吗?”
“当然!”邱泽生肯定的说道:“我就在这里捡了好几年的马粪,而且经常去奉天兵工厂打零工,对这里的环境确实很熟!”
“那你知不知道兵工厂有什么小路可以绕到后面去吗?”
“我知道!”邱泽生肯定的点点头:“有一个不大的狗洞可以供一个人进出,而且那里地处偏僻,守卫也不严密!”
“好!”吴壮闻言大喜:“好小子,只要你能帮我们带路拿下兵工厂,事后我会上报团座,让上头重重的赏你!”
“长官,我不要赏金,我只想当兵,您就收下我吧!”说这句话时邱泽生的眼睛仿佛在发亮。
“好小子,想当兵啊,只是你的年龄好像有点小啊!”吴壮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露出炙热眼神的少年。
谁知道邱泽生却不高兴的说道:“长官你莫要哄我,国|军规定十六岁就可以当兵了,我今年已经十七了,怎么不能当兵?”
“不行……你的年龄还是太小了,再说我们有规定,部队不允许私自招募兵员,你想当兵就得到新兵招募点去报名!”
“不对,我看过报道,只要部队的长官愿意,在花名册添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一边提着刺刀上沾满血污而变成黑色刺刀的步枪,邱泽生一边讨价还价一点带着众人朝着僻静的地方走去……
有了邱泽生这个熟悉地形的带路党,加上梅津美治郎之前下达过不得损坏兵工厂的命令,吴壮所在的团在下午前终于将这座完好无论的奉天兵工厂占领了,苏晋闻言后大喜,在得知了战况一切顺利后他将手头最后一支预备队,也就是三五一师投入了战场。有了三五一师这支生力军的加入,第三集团军终于在第三天,也就是八月十一日完全占领了奉天城。至此在九一八事变后就落入日军手中长达十一年的奉天又回到了华夏的怀抱!
奉天的光复对于华夏来说意义可就太重大了,这意味着经过五年艰苦卓绝的抗战,华夏军队已经从防御转向了进攻,这个国家已经有能力主动对日军发起进攻收复失地,这就向外界发出了一个明显的信号,华夏在对日的作战中开始逐渐占据了上峰,日本军队则是开始走向了下坡路,这个信号不光光是美国人看到了,就连近在咫尺的苏联人更是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