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武功底子的叶莞颜只跟武指老师和演老虎的演员过了一遍就理解了。
这一场把金励文和高溪月的戏份简化了许多。
金励文把高溪月放在树底下休息的时候,老虎突然冲了出来,把两人吓了一跳。高溪月惊叫一声之后,常景春直接出场将老虎打跑,然后带两人上山。
随着老虎退场,叶莞颜在高溪月面前蹲了下来,问道:“你还好吧?”
高溪月咳嗽道:“还好,多谢,多谢······”
金励文拱手作揖:“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叶莞颜从身上摸出一颗药丸,递给高溪月,道:“看你这样子,这咳疾应该有很多年了吧?”
金励文替高溪月接过药丸,迟疑道:“这是······”
叶莞颜道:“这是我自制的药丸,能让她暂时抑制咳嗽,没有害处。”
高溪月拿过金励文手里的药,一口吞了下去。
金励文急道:“你怎么就吃了?万一······”
高溪月微微笑着对叶莞颜道:“你就是常神医吧?听说常神医不仅医术好,功夫也好,没想到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叶莞颜彼时正陷于烦恼中,救人也只是顺手,并没有笑,只道:“我是常景春。天色已晚,林子里不安全,你们先到我那里将就一晚。”
“好,那我们就打扰了。”高溪月扶着树想要起来,金励文又一把将她公主抱,道:“你身子弱,走不了那么远,还是我抱你上去吧。”
高溪月一下子懵了。
这不是台本里的。
叶莞颜也愣了一下。好在她反应快,调侃了一句:“你们夫妻还真是恩爱。”然后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要是,他也能这么贴心就好了。”
高溪月手不知该往哪里放,背着摄像机对叶莞颜使眼色求救。叶莞颜替他们挡住摄像机,这样在画面里看不到高溪月的表情,也不至于穿帮。
幸好应虞松没等多久就喊了“卡”。
高溪月“噌”的一下从金励文怀里跳下来,往叶莞颜身后退了退,尴尬道:“金老师,又,又让您受累了。”
金励文笑道:“吓着你了吧?其实我只是被莞颜带入戏了,觉得这里这样处理更好。毕竟我的这个角色是很爱护妻子的,在妻子受了惊吓的时候,抱抱她才更能安抚她。”
应虞松喊他们过去看监视器。
不得不说,金励文这一抱确实不显得违和,而且他的表情很温柔,旁人看到的只是一个爱护妻子的好丈夫。
接下来的戏份高溪月就轻松多了,她只要躺在床上就行。
叶莞颜将她安顿好,出来跟金励文聊天。
就是在这里,金励文帮叶莞颜解开了心结,让她决定顺应内心的真实感受,与郁金在一起。
高溪月躺在里间的床上,听着两人说台词。
比起一开始,金励文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台词极其自然:“常神医,你有意中人了吧?刚刚看你不是很开心的模样,是跟他闹矛盾了吗?”
常景春叹气道:“算不上吧,我跟他之间存在太多问题,也许,我们两个本就不该遇见。”
金励文一边帮她整理药草,一边道:“每对有情人之间都存在问题,主要看你们两个本心如何。犹豫的时候,纠结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怀疑对方心意的时候,就多想想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在乎他,而他对你是不是真心真意。”
“我知道他对我是真心的,但是他因为我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我不想当他的负累。”
“所谓负累,不是你说了算的。常神医,我的妻子病了很久了,她也老是说让我不要管她,让我再去找一个更好的。但我只想与她白头偕老。我的世界,有她一人足矣。若是让我放弃她,那还不如让我去死来得痛快。同样,你的意中人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在他眼里,你应该是他的动力和支柱才对,正如我的妻子于我一样。”
“可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他放弃一切甚至丢掉性命,我做不到。”
“常神医,一个人的死亡并不单指身体的消亡。你还小,可能还不懂,但在我看来,如果我的妻子与我生离且一世不能相见,即便我的身体还活着,我的心也会死去,这才是人生最可怕的事情。我宁愿和她一同消失于天地间,也不要在没有她的日子里夜夜煎熬直至发疯。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不过,你站在他的立场上想一想,只要想一想他没有你之后会怎么生活,想一想他会不会因此怨恨天地,怨恨世间一切,你就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常景春捏着一株郁金草,道:“他的生命还很长很长,我想,他一定能忘记我,开始新的生活。”
“如果他足够爱你,那他就永远不可能忘记你!”金励文目光投向了里间:“不要拿你的思维去想他,也不要以‘为了他好’的名义做任何决定。起码,要不要继续,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他也有权做决定。”
他感慨的道:“不要等到后悔了才想要挽回。不是每件事都有机会重来的。常神医,你要慎重啊!”
常景春凝视着手中的郁金草出了神。
躺在里间的高溪月也出了神。
那段时间的她,何尝不是常景春!
躲避唐淮风,一心想着离开,害怕自己沦陷在异世界,却完全忽略了唐淮风的想法,自欺欺人的认为唐淮风对自己没有感情,即便在叶莞颜一再提醒之后仍然不肯面对现实。
自相遇起,唐淮风都在想什么呢?
她闹自首事件时,唐淮风又在想什么呢?
叶莞颜在外面叫了她一声,没听到她应声,走进来道:“想什么呢?都不应我。”
她随口道:“想唐淮风······”话一出口她才记起自己现在还在拍戏,硬生生的止住了话。
叶莞颜挑眉:“这场拍完了,该下一场了。”
高溪月胡乱的应了一声“哦”,慌慌张张的爬起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