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高溪月突然接到莫临冬电话:“月月,咱们的主题曲没了。”
其时高溪月正对着一部剧哭得稀里哗啦,闻言止住眼泪,鼻音重得让莫临冬差点没听清她的话:“没了是什么意思?”
莫临冬微顿,道:“就是原先给咱们写主题曲的人投敌了。”
《路》的主题曲与片尾曲都是俞平的作品,此人词曲皆算不错,在圈内亦有一席之地。俞平会为《路》作词作曲,是因为他与钱昀乃旧识,算是人情往来。
也许就因为只算人情,所以高溪月对他写的词曲并不是很感冒,但钱昀说好,她也不好插手。
没想到俞平会突然反水。
高溪月着实不解,道:“冬哥,你说俞平是为了什么呀?虽然咱们的电视剧不一定能大火,但这背后可是唐氏啊!他明明就答应授权,合同也签了,现在说没有授权,就不怕唐氏报复?”
莫临冬在那头道:“我打听过了,有人给俞平开出了极高条件,不仅为他付违约金,而且把他这次的作品直接买断,稍微改编之后用在m国的一部漫威电影中。俞平也许怕唐氏,但他更想借此机会让自己的音乐推向国际,将来再回华语圈,就是正宗的国际知名词曲家,带来的效益不可估量。就算有人说他出尔反尔,他也大可以说自己付了违约金,遵守了合同,名誉损失不会很大的。”
高溪月默了。
的确,走出国门对俞平来说,诱惑力极大。
她吸口气,道:“没事,不是还有时间嘛,咱们继续找合适的音乐人,总不能少了俞平咱们的电视剧就不行了。”
莫临冬道:“嗯,我已经在物色了,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这件事。你也多留意,有什么好人选就跟我说。”
“好。”
高溪月挂了电话,翻了翻微博,发现俞平毁约的事并没有动静。
想来他也觉得自己无理,不好意思将此事闹出来吧。
高溪月也不追剧了,跟叶莞颜聊了一会儿此事,讨论了一下背后会是谁,没有得出结果,但心情总算稳定了些。
接下来的两天,高溪月一直在看音乐节目,琢磨着哪个人哪种曲风适合《路》,但她听下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天,唐蜜总算回来了。
高溪月望着晒黑了几个度的唐蜜,心里颇有些愧疚,拉着她道:“唐蜜啊,辛苦你了。”
唐蜜笑道:“不辛苦。看着希望小学建成,设备也都运进去装好了,我心里比什么都高兴。溪月,你是不知道,那些孩子进到学校的图书馆和计算机教室的时候,兴奋得很,我看他们恨不得立刻就开学呢!然后我顺便到附近的几个县都走了一圈,送了一些图书和生活用品。我觉得,下一步咱们可以再捐一些运动器材,我看好多地方的运动器材都特别少,有些学校甚至连篮球场都没有。”
高溪月笑:“好,你写个报告给肖恒,让他安排。”
“是。”
“奔波这么多天,你也累了,赶紧去休息。”高溪月看她脸上掩不住的疲色,也不耽误她的时间,把她赶去睡觉了。
下午,高溪月硬拉着唐蜜出去逛街,说是给她买件礼物犒劳她。
唐蜜坚持说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硬是堵住了高溪月想给她买首饰包包衣服的心。
高溪月无法,只能带着她大吃了一顿,然后在街上随便逛消食,买了一堆零食准备带回去追剧的时候吃。
在路过一个天桥的时候,有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抱着吉他在天桥上唱歌。
高溪月听了几耳朵,这个人的声音比较低沉,唱的是老歌,还不错。
她往男人面前的吉他盒里放了五十块钱,男人低低的道了谢。她笑了笑,挽着唐蜜继续走。
男人换了首外语歌。
高溪月虽听不懂,但他的低唱莫名的抓住了她的心。
她驻足,回头注视着男人。
胡子拉碴的他歌声清越,声调陡然高昂,沧桑忧郁,却并不悲伤。
好似身处绝望之地,但心中希望犹在。
男人见高溪月还在原地,朝她微微躬身。
她这才反应过来,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问道:“这是什么歌?”
男人微笑道:“是c国的一首缅怀战争中逝去的人的歌。”
“你还会c国语言啊?”
“嗯,去那儿留学过几年。”
“哦,那你挺厉害的。”
男人自嘲一笑:“要真厉害,就不会在这里卖唱了。”
高溪月道:“我看你唱歌挺不错的啊,技巧也有,音色也好听,不应该不火才是。”
男人沉默了一瞬,道:“说来惭愧,我之前参加过一档原创音乐节目,但出了点事,才落到了这个地步。”
高溪月有心想问什么事,但又觉得唐突,只好安慰道:“其实我觉得你要是再参加节目,肯定能火。”
男人苦笑:“不可能了。”
高溪月想了想,问道:“你会自己写词作曲吗?”
“会。”
“那,你要不要帮我写首歌?”高溪月想试试。
主要是刚刚那首歌的风格太适合她的《路》。
男人诧异道:“你,愿意给我机会?”
“当然。你刚刚唱得真的很好。”高溪月真诚的道:“不瞒你说,我是个编剧,最近写了个战争剧,正愁没有合适的主题曲和片尾曲,如果你写的好,我可以跟你签合同。”
男人眼睛慢慢亮了:“真的吗?”可他瞬间又犹豫了:“可,可我怕······”
他没有说怕什么,高溪月拿出手机道:“这样吧,你记下我的号码,我等你两天。这两天你如果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
她报了自己的号码,看着他存好,才拍拍他肩膀,道:“我等着你。”然后和唐蜜走了。
男人呆在原地,盯着手机上的名字,喃喃道:“原来,是唐氏的总裁夫人。”
他虽然落魄,但从未放弃音乐,对网络上的消息也会有所关注,所以高溪月报出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可能是自己翻身的最好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