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阳郡城隍府邸,郡城隍大人一回来,直接关上大门,空中风雷涌动,整个神城都感觉到自家这位主人的愤怒。
至于给他出主意的那位刀疤男子,早就在第一时间离开,回去给自家主上禀报。
“大人。”桌上镜子凭空起雾,里面映出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大人,关于小妖下一步行动,该怎么办?”将这边发生的事情说了,对面那男子抬起头,放下自己正书画的美女图:“你说那城隍是天界来人?”
“诸位郡城隍大人是这么说的。”
“不可能,本座后来查了殿中记录。茂林剑法,那是荀家人。按照曹侯的心思,绝对是让荀家人暂时代理。你再把三战比斗说一说。”
刀疤男子详细说了三战斗法,书生皱起眉头。第一场的鬼修他见过,根底也算清楚。但后面两位女子打斗太快,刀疤男子根本看不出来怎么赢的,也没办法对书生描述。
书生无法从这里看出蛛丝马迹,只得道:“算了,你还是老老实实追查茂林剑传人的下落。本座相信,那人绝对不是什么天界来人,必然是荀家某人代理城隍。至于后面那些女修,恐怕是荀家的人脉?”
迟疑下,书生道:“若荀家真有人继承城隍神印,你设法将他杀了。”
刀疤男子脸色忽变:“大人,晴隆城可是曹侯的领地,依他对荀家的在意,岂会让荀家子出事?”真要说起来,那位曹侯已经达到天神之境,比自家这位文襄君的实力更胜一筹。“而且,那人继承城隍神印,看起来真有四重天的神力。”
“不可能!若是四重天的力量,下午打斗时他不可能那么艰苦。定然是用了其他法子,恐怕是曹侯留下的后手?”思及荀易最后反击的那股力量,那股神力品质已经达到太常天的境界:“也可能是茂德公保护后裔的力量。”
“即便如此,小妖也打不过啊。”刀疤男子苦笑:“小妖除却幻化之术外再无其他手段。”说着,抬眼打量自家主上。
文襄君冷冷一笑,知道这妖鬼的小心思:“你放心,本座不会拿你当炮灰。”从桌案打开锦纹盒子,里面有三根笔槽,上端写着“画晴”“书簧”以及“独墨”。画晴下方的笔槽空无一物,但是书簧和独墨下方笔槽摆放两根神笔。
文襄君盯着二笔迟疑一阵,最终将书簧取出:“这根书簧笔以言灵对敌,想必足以让你对付那个代理城隍的凡人。你去将他杀了,如果在荀家找不到人,直接将荀家灭族。”
“灭族?”中年男子心中一颤:“大人,曹侯入地府不假,但是荀家上面的那位祖神。”
“失踪了。”文襄君毫不客气:“茂德公和大周高祖一起失踪。失去这两位神灵坐镇,大周便是四方窥视的肥肉,不然我们邪灵殿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染指大周?再者,过两天晴隆城有一场大祸,届时全家死绝也属正常。”
同样的话,也在巴阳郡城隍府邸进行。
巴阳郡城隍紧闭宫门,面前有另一位神灵对坐。
斜视这位不速之客,巴阳郡城隍冷声道:“你来我这作甚?莫非想要看笑话?”
“不不,我是来进行慰问的。”那位神灵以神光遮面,但属于大周郡城隍的力量说明正是三十五郡神之一。
“慰问?”
“陇川可是曹侯的地盘。作为开国名臣之一,昭灵武王自然眷顾他这位旧人。你要和陇川争,哪里争得过他?”
巴阳郡郡城隍冷漠着脸:“所以呢?忍下来?”陇川郡的一次次壮大,都是从周围这些郡城隍身上割血呢!
“晴隆城未来有一场大劫,或许会掀动整个陇川大变,届时你只需静观即可。我这次来,想要问问你对昭灵武王的看法。区区一条蟒蛇,何德何能做我等上司?”
顿时白阳郡城隍脸色大变:“你想犯上!”
“不是犯上,而是大周需要一套新的规矩。至少茂德公和高祖皇帝定下的那套礼制已经不适合了。”这位城隍低声说了几句,伸手指了指上空。
天?巴阳郡城隍心中顿悟,神色阴晴不定:“容我想想,放心,我发誓今天所闻绝不外传。但这件事关系重大,我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三十五郡中已经有不少同道相应。我这是念在你我二人交情份上才亲自登门。莫忘了,时不待我。难不成你要在昭灵武王手底下过一辈子?”
“趁着这一次大周变故,才是你我重新占据高位的机会。”
……
“这一次大周变故,正是我们邪灵殿崛起的好机会”文襄君对刀疤男子说:“对了,那个代理城隍,我看他貌似觉醒一点轩辕帝血,应该更好找。”通过镜子,把笔送过去。
刀疤男子双手接过书簧笔,文襄君断了联络。
“父亲,父亲?”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刀疤男子将镜子扣上,打开门。只见一位披着衣服的少女提灯而来,关切道:“这么晚了,父亲怎么还没歇息?”
“有点事。”刀疤男子冷漠回应:“没别的事,你也睡吧。”正要关门时,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中午你给我报信,让我从文曲庙离开。你是从哪里来的消息,是谁在追查洛如笔的事?”
“这……”女子吞吞吐吐,心中无数个念头升起,最后摇摇头,作迷茫之色:“女儿也不知道,只是上午歇息时依稀听到几个女伴议论,说是有人准备追查洛如笔。”
“真不清楚?”刀疤男子审视这个便宜女儿,女子咬着嘴唇否认:“不清——啊——”最后一个“楚”还没说完,只听一声惨叫,被刀疤男子一巴掌呼倒在地。
紧接着刀疤男子上前狠狠踹肚子几脚,厉声呵斥:“说,到底是谁!跟荀家有什么关系?”
“女……女儿真不知道。”女子捂着肚子,露出委屈和痛苦交杂的神色:“荀家?哪个荀家?”
刀疤男子仍不相信,又抓着头发狠狠扯了几下,见问不出什么,才换了一副脸色,好声好气将女子扶起:“你父亲我也是着急,这两天风头紧,外面似乎有荀家人正在追查。你要是有什么情报,马上通知为父。要知道,如今可就你我父女相依为命了。”
女子低着头看不出什么神色,诺诺应是,颤颤巍巍扶着墙回到自己屋内。
倒在床上,嘴角溢出鲜血,脑中乱嗡嗡的:“荀家,这件事真跟荀易有关?”想到自家父亲床底下的那些尸体,女子哪里敢说出荀易的名字?
“不行,明天要找个机会让荀易小心点。”伴随着身体阵阵刺疼,少女逐渐躲入梦乡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