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在江陵大营举行誓师大会后,三万大军集结完毕,预备第二天一早开拔。但是当天却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楚王的病情加重。
他的身体在这三个月一直没有好转,当齐王谋反的消息传来,他又急火攻心,导致咳嗽不止。当他费力开完誓师大会后,回到王府已经摇摇欲坠。
大夫看完病,嘱咐一定要静养。
主帅不能出征的阴影笼罩在孙力和四大将领的头上,他们愁容满面,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楚王心心念念放心不下京城,说“他一生为了大汉,死也要死在出征的路上”,坚持要率军出征。
所有人都劝不住。
无奈,刘浩天只得临危受命,决心代父挂帅出征。
本来楚王还有点不放心,但孙力和四大将领一起劝说,说“小王爷天纵之资,是军事奇才,率领大家进京勤王一定没问题的”,楚王才勉强同意。
孙力和四大将领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有一部分是因为刘浩天平素表现的确实可以,但更主要的还是为楚王健康着想,至于说‘进京勤王没问题’,只是安慰的话罢了。此次八王叛军合计二十万,已经从各地率先出发,而他们所处的江陵不仅远在千里之外,且只有三万兵力,他们自己对此战都没有信心。
第二天一大早,楚王府外,聚集了很多人,孙力和一队卫兵在静静等候。
刘浩天今天穿一身白银盔甲,在整齐肃穆的卫队衬托下,倒也显得威风凛凛。
楚王妃哭红了双眼,紧紧抱着儿子,久久不愿撒开。
儿子一岁就被迫分离十八年,半年前,分别十八年的儿子才回归,在家中才待一个多月又外出,好不容易回来,还说“再也不离开母妃身边一步”,这句话犹在耳旁,可这才三个月,又要出征。此次出征,时间只怕会很长,母子二人聚少离多不说,“古来征战几人回”,万一有什么不测,岂不是再次天人永隔。念及此,楚王妃伤心欲绝,嚎啕大哭。嘴里只是念叨着:“浩儿!”
旁边的肖嫣晗和苏魅本来就有点伤感,受到楚王妃哭声的感染,也是微微抽泣。
李姨娘、陈姨娘也隐隐落泪。
楚王今日一身便装,被刘福搀扶着,摸着刘浩天的头。过了一会,他说道:“好了,夫人,时间差不多了,浩儿该启程了。”
话音刚落,楚王妃哭的更加大声,不愿撒手。
刘浩天从楚王妃怀里站起身来,替母亲擦干眼泪,向后退了一步,微微一笑,双手抱拳,躬身90度,说道:“浩儿拜别母妃!”
楚王妃几近昏厥,无力往后靠倒,楚王赶紧扶住了她。
刘浩天再次躬身90度,笑着向楚王行礼:“浩儿拜别父王!”
楚王扶着楚王妃又在刘福搀扶下才勉强站稳,他眼神坚毅地看着儿子,点点头。
刘浩天又对着旁边的李、陈、肖、苏四位姨娘告别。末了,他走近到肖嫣晗和苏魅身边说道:“替我好好照顾父王和母妃。”
肖嫣晗和苏魅再也控制不住,泣不成声。
完毕,他翻身上马。
在马上,他笑着,再次拱手向大家致礼:“浩儿走了。”
说完,他一抽马背,纵马向城外狂奔。
一离开大家的视线,他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唰唰流下来。
他先前一直忍着不敢看母妃的眼睛,也怕他自己控制不住哭出声来,让母妃更加难过,此刻看不见母妃,再也无需压抑,眼泪夺眶而出。
楚王妃在刘浩天纵马离去的第一时间,就挣扎着要从楚王怀里起身,嘴里只是呢喃喊着浩儿,最后终于无力倒在楚王怀里。
肖嫣晗和苏魅哭成个泪人,看着刘浩天消失的地方,久久呆立。
...
刘浩天纵马狂奔,一路奔到城外,心里才好过一点。
他擦干眼角的泪痕,收拾心情,放缓爪黄飞电的步伐,孙力和随行的卫兵才气喘吁吁的赶上来。
看着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刘浩天抱拳向孙力说道:“孙叔叔,抱歉了。”
孙力自不敢多说什么,回道:“小王爷客气了,小王爷母子情深,真是让天地动容呀。”
刘浩天笑笑:“孙叔叔,我们也快些跟上大部队吧。”
“遵命!”
...
江陵城十里外,三万大军肃穆而立,他们在等候他们的主帅。
当他们看到身穿白色战甲,骑着白色战马的刘浩天出现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刘浩天简单检阅了下部队,此次出征,除了统帅楚王,其余的如副帅孙力,骑兵营营长李特、枪兵营营长花桥、戟兵营营长陈文杰、以及弓兵营营长邹开用,全部到齐。
三万大军分别是骑兵五千、枪兵八千、戟兵八千、弓兵八千,真实兵力是两万九。
刘浩天看着他们一个个鲜活的面庞,不由得感到压力重大,这些都是跟随父王南征北战的家乡子弟,每一个背后都有一个家庭,都有着同样在今天泣不成声的父母妻儿。
刘浩天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他们安全的带回来。
检阅完毕,大军浩浩荡荡的向长安进发。
是夜,大军安营扎寨后,刘浩天召集诸将召开第一次军事会议。
中军大帐内,除了刘浩天、孙力和四大将领,四营高级将领近十人全部在列。
刘浩天站在主位,向诸将做开场白:“诸位叔叔,浩天年轻学浅,蒙父王和诸位叔叔抬爱,忝为主帅,受命出征,从此刻起,本帅将以职称称呼诸位,还请诸位见谅,你们也同样以职称称我。”
“是。”众将一同应声。
“孙副帅,你先向大家介绍一下当前的局势和我军的既定路线吧。”刘浩天对孙力说道。
“是。”孙力拿起指挥杆,走到地图前,指着洛阳一带,说道:“诸位,眼下局势不容乐观,齐王叛军主力目前已经挺进到陈留郡,同赵王、魏王合兵一处,共约十万人,不日即将达到虎牢关。而洛阳作为京师长安的第一道屏障,只有潘高将军的三万人镇守。同时,淮南王的三万人和吴王的一万五千人,也在赶往虎牢关前线的路上。合兵之后他们的兵力将达到十五万。”
孙力又指着洛阳上方说道:“潘将军固然可以借助虎牢关易守难攻的优势据守,但糟糕的是,洛阳北方的晋王和中山王合兵后有两万五千人,可以不经虎牢关,直接从北方攻击洛阳。也就是说,八王里除了秦王,其他七王共十七万人,将从东面和北面两个方向攻击潘高。”
众将听完,眉头紧锁,纷纷思索:三万对十七万,虽然有虎牢关可以挡住一面,但还有一面受攻,如果没有外援,这几乎是不可能守住的。
众将心里已经将洛阳标为即将沦陷之地。
“这是洛阳前线的状况。”孙力又将指挥杆往左移动,指着京城长安讲道:“洛阳之后就是京城长安,长安有大将军陈科的五万大军,陈老将军将军团一分为二,三万驻守长安,两万由高知将军带领驻守函谷关。”孙力最后重重的将指挥杆敲在函谷关上。
看到这个名字,众将心里安定不少。
函谷关,天下雄关,是山东进入关中的必经之路。秦据崤函之固,多次阻挡东方六国,希望这次也能挡住七王叛军。
孙力敲了几下函谷关,继续说道:“如果局势只是这样,还不算很糟糕,只要守住函谷关,长安就不会有危险,但是...”
他顿了顿,将指挥杆向西移动,指向长安西边:“秦王的三万叛军就在关中地区,他如果直接攻击长安,可能会吸引函谷关高知部回援,从而导致函谷关守备力量变薄而被敌攻破。或者他绕过长安,从西向东攻击函谷关,同攻破洛阳后的关外七王,前后夹击函谷关,则函谷关有被攻破的可能,届时二十万叛军合兵一处,长安危矣!”
众将听的胆战心惊,如果没有秦王在关中的这三万敌军,凭借函谷关地利,朝廷的八万人和咱们的人合兵后,有十一万人,挡住七王的十七万毫无问题,这场战争的难度将下降一个级别。现在有了秦王在关中,无论他选择哪个方案都将是致命威胁。
“这该死的秦王!”众将心里将秦王狠狠地臭骂一顿。
“咱们这边不是还有蜀王吗?”有敏锐的将领提到。
“不错。”孙力将指挥杆再往下移,指向蜀地:“可是蜀王兵少,只有一万人,且从遥远的蜀地出发,不知道能不能来的及牵制秦王。如果蜀王能够将秦王牵制在关西,使其不能向东攻击长安或函谷关,则是最佳的局面。”
众将点点头,心里纷纷祈祷:“蜀王呀,你可一定要将秦王给牵制住呀,或者你干脆再猛一点,来个以少胜多,把狗娘养的秦王给灭了,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