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的2月21，是个礼拜六。
也是刘晓辰回到营地的第二天。
早上，还是一样，晨练之后吃早饭。
可不是，不一样的，就是操场上停着两辆刘晓辰特别熟悉的大巴。
刘晓辰看着大巴，总觉得心里发毛。
不能，不能，金叔都说了不是分猪了，那就肯定不是分猪。
刘晓辰也就只能在心里给自己安慰着。
不过，有时候，安慰，也仅仅只是个安慰。
半个多小时后。
刘晓辰跟着其他学员下了大巴。
看着眼前的熟悉的厂房，也仅仅只能无奈的苦笑。
“说一下，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们还是要在我身后的这个厂房里度过。”
助教还是在忍着笑意，给大家介绍着：
“放心，不会再让你们杀猪分解猪了。”
说着，助教拍了拍手。
“老规矩，不分小组，只按个人，都进去换衣服吧，半个小时，会议室里集合。”
其实，不光刘晓辰无奈，就连其他学员也都很无奈。
不过，也仅仅只能是无奈。
该进去，还得进去。
半个小时之后，还是熟悉的会议室。
而会议室前面讲台上站着的，还是熟悉的那个朱老师。
“哟，没想到半年过去了，你们竟然还有这么些人呢。”
朱老师说着，还是先向众人打了声招呼。
“那，都是老熟人了，闲话就不说了，接下来，开始正式的课程。”
随着朱老师的话音落下，助教从会议室门外，牵进来一头牛。
“对，没错，你们应该猜到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不让你们杀猪，但是，会让你们杀牛。”
朱老师说着，从讲台上拿起一个大铁锤。
“接下来，看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朱老师的大铁锤已经高高的抬起了，奔着牛头就砸了下去。
被牵进来的牛，也应声倒地了。
朱老师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把大铁锤放在了讲台上，这才跟众人介绍道：
“别说我对你们没有优待，前一个星期，我会发给你们每人一把大铁锤，允许你们用大铁锤砸牛，之后，再杀了分解。等一个星期之后，我要你们熟悉牛身上的每个器官。至于一个礼拜之后，那完事再说。”
朱老师说着话，也在一旁的助教的帮助下，把牛挂了起来。
“注意看，其实牛和猪，没什么分别。只不过牛皮比猪皮要硬，所以下刀的时候，力量要掌控好。而且，牛身上的肌肉组织比较发达，更需要注意手对刀的控制力度。”
说着，朱老师一刀结果了已经被挂起来的牛。
顺手还给牛的尸体，来了个开膛破肚。
“至于牛的脏器，大体上和猪没什么分别。也就是要注意牛身上的四个胃就行了。”
还是那样。
朱老师一边摘着器官，一边给学员们讲解，还顺手拿着器官在旁边助教的身上比划着。
包括刘晓辰在内的41名受训的学员，经过去年5个月杀猪分猪的经历。
现在，都已经习惯了。
对于朱老师的讲解，也没有什么受不了的。
只是在那认真的学习。
而且，还有一个礼拜时间的练手，大部分的学员，包括刘晓辰在内，都可以熟练的掌握杀牛分牛的整套流程了。
当第二个礼拜来临的时候，难度升级了。
原先，还有一把大铁锤，而且牛也是绑着的。
可是第二个礼拜开始。
大铁锤没有了。
虽然牛还是绑着的。
但是，刘晓辰他们手里只有军刀啊。
这可是牛啊。
不是猪。
都说杀猪有杀猪刀，宰牛要有宰牛刀。
可是，刘晓辰他们手里的军刀怎么可能跟宰牛刀相比呢？
这也行，至少捅脖子还是能捅死的。
可是，助教要求不能捅脖子。
还是跟杀猪的时候一样。
需要各种姿势的捅心脏。
这下，全体学员都差点哭出声。
要知道一头牛，最轻最轻也得500斤打底了。
好一好的牛，都得上千斤。
那就可想而知牛的肉，得有多厚了。
关键，不光牛肉厚，而且肌肉组织还发达。
捅进去的刀，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被牛身上的肌肉给挤住了。
这下，不光学员们遭罪，就连牛也遭罪啊。
整天的厂子里面，都是牛的凄惨的“哞哞”的叫声。
再加上，一进厂子之后的牛，就开始流的眼泪，和怎么拉都不走，这让刘晓辰想起了穿越之前他奶跟他说的话。
在刘晓辰的老家，有句老话，叫：牛是有灵性的，杀多了，会遭报应的。
能流传下的老话，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下，已经有学员忍受不了牛在那“哞、哞”的惨叫了，开始有退出的了。
而像刘晓辰他们这种没退出的。
也开始慢慢的变的冷血了。
对，就是冷血了。
就连刘晓辰这个骨子里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大老爷们现在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冷血了，就更别说那些参加训练的十八、九，而是郎当岁的大小伙子了。
不过，好在刘晓辰心里是成熟的。
虽然从气质上，刘晓辰已经有了那种冷血的“杀气”存在了。
但是，至少心理，还是健康的。
也就是趁着这个功夫。
晚上的晚练，也变成了跟去年分解猪肉的时候一样的思想课了。
还是那个面相和蔼的小老头给他们上课。
讲的，也是跟去年一样一样的。
都是那套关于“忠诚”的洗脑课。
还好，刘晓辰有个优点。
就是对于文化课，刘晓辰能做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讲什么根本不过脑。
你讲你的课，我睡我的觉。
就这样，两个星期过去了。
算了最开始那个有大铁锤的那个礼拜。
已经三个星期过去了。
刘晓辰本来以为在这么混一个星期，就算完成了这一个月的“新项目”。
到时候，就可以解放了。
谁知道第四周开始，难度再一次的升级了。
而这回升级呢，是按小组模式宰牛了。
并且，这回的牛，不再是绑着的了。
虽然是锯掉了牛角。
但是，牛就是牛。
没有牛角顶你一下，你也受不了啊。
原本厂房里，还留下的学员，算上刘晓辰，总共也就30人。
正好能分成6组。
可当一个月的训练期满结束之后，能自己走出厂房的，也就十几个。
剩下的，没退出的，也是在同伴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出来的。
好在刘晓辰的运动天赋还不错。
表面上，还是可以自己活蹦乱跳的走出来。
可背地里，刘晓辰身上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也就只有刘晓辰自己知道了。
可能是因为这次的训练有点惨。
也有可能是本身的训练计划就是这样。
当刘晓辰和剩下的这些学员回营地的时候。
金叔那边也发出通知了。
可以在营地里休整一个月的时间。
不用出早操，也不用想晚练的事。
只要每天晚上参加2个小时的思想课就行。
虽然学员们接到通知的时候，都是一脸的麻木，而且一声没有。
但是，刘晓辰还是能看出这些人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不是谁生下来就是个屠夫，心理变态到能抗住这一个月，像是在“虐杀”一样的折磨。
“晓辰留一下，其他人解散吧。”
随着金叔的一声令下，其他学员们都一个个的冷漠着往宿舍走去。
“没事吧？”
等学员们走远了，金叔才关心的开口询问着刘晓辰。
刘晓辰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虽然，刘晓辰心里能承受住。
但是，或多或少的也被影响到了。
就比如，现在的刘晓辰不爱说话了。
“嗯，那跟我走吧。”
金叔也没说什么，带着刘晓辰来到前楼的一间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装饰的很简单。
能看出来，这间办公室，应该是临时腾出来给刘晓辰眼前的这个中年女性的。
中年女性看起来很和蔼，跟金叔打了声招呼，又冲刘晓辰点点头。
“金教官，这位就是你大徒弟吧。长的真快。一年多没见，长这么高了啊。要是不说，谁能相信晓辰才13岁。”
说着话，中年女性从旁边拿过了一把椅子，让刘晓辰坐下了。
至于金叔，只是在一旁拍了拍刘晓辰。
“没事，晓辰，他问你什么，你想什么，就说什么。”
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出了办公室，还顺手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了。
刘晓辰虽然感觉这套形式很熟悉。
但还是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中年女性。
“晓辰，你可以管我叫欧阳阿姨。我跟你师父，可是老相识了。去年你拜师宴的时候，我还去呢。”
中年女性，不，欧阳阿姨很和蔼的跟刘晓辰唠着一些过去的事。
甚至，还说了几个金叔的糗事。
而刘晓辰呢，也就在“嗯啊这是哎嗨呦”的捧着哏。
可随着时间的拉长，对话内容也逐渐的加深。
欧阳阿姨那边在说了一堆闲话之后，总能在适当的时候，问几个刘晓辰问题，让刘晓辰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这下，刘晓辰明白了。
为什么他总感觉熟悉了。
而且，金叔为什么要说“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这不就是电影里演的那样，心理医生在给病人做心理测试嘛。
至于吗，不就是担心刘晓辰心理出问题了，找了个心理医生看看嘛。
至于这么小心翼翼的嘛？
不过，刘晓辰还是长个心眼。
他可不相信随便的一个心理医生就能挡住算是“虐杀”了一个月的牛之后的自己那冷冰冰的眼神。
搞不好，眼前的这个欧阳阿姨，就是跟金叔长期合作那种的，甚至，都可能是在体制内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