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贵妃榻上养神的夏侯懿突地朝床榻上掠了过去,南宫墨雪一转头已经被他压在了床榻上不能动弹。
“唔——”
樱唇被夏侯懿的大手捂住,同时她也察觉到外面不大对劲了。
夏侯懿见她不动,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随即放开捂着她唇的手,一双黑眸盯着窗棱上的巨大阴影,迅速地密音解释。
“外面有人,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前几日来过的湘西尸王,只是……”
“来者恐怕不简单吧。”
南宫墨雪示意他起身,窗棱上趴着的巨大阴影盯着窗内许久,听不见动静才缓缓的移开,看样子是朝旁边去了。
“走!”
夏侯懿抓着南宫墨雪的手飞身朝隔壁出去了,虽说他们功夫都极好,然而这湘西尸王竟然能够不声不响地到了他们窗前,就说明凤倾凤颜两兄弟没发现它,这就十分诡异了。
隔壁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反倒是安静地出奇,南宫墨雪跟夏侯懿交换了一下眼神,毫不犹豫地撞开了凤栾和风吟笛的窗户。
以他们二人的警觉,听到声响定然会出来查看,趴在外面窗户上的湘西尸王自然也会破窗而入,只要抢在他之前就可。
“谁!”
“嘭!”的一声,房内传来后窗碎裂的声音,凤栾人也到了外间瞥见了夏侯懿和南宫墨雪。
“笛子出来!快!”
南宫墨雪见凤栾只身一人出来抬步便朝里冲,夏侯懿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先一步朝内室走了进去,撞上了紧跟着凤栾的风吟笛。
“唔!后面什么声音?”
“快走!是湘西尸王!”
南宫墨雪拽着风吟笛朝外面奔,凤栾跟夏侯懿也跟着掠出了房门。
“出了什么事?”
鬼影跟玉嫣然以及凤氏兄弟和三个暗卫都已经站在院子里,看着从凤栾屋里奔出来的四人身后紧追着的湘西尸王都围了上去。
“别让他沾到你们的身子,那是剧毒!”
凤栾出声提醒,风吟笛转身朝药房里跑去,她需得配置些克制湘西尸王的东西,想到步骤繁杂转头看向凤栾:“你也来帮忙!”
凤氏兄弟迅速地跟尸王缠斗在一起,南宫墨雪跟夏侯懿则是惊讶地发现这个尸王确实是连郡王本人,想不到湘西王也是个狠毒的角色,连自己的亲生子都舍得拿来炼成尸王!
透着月光,一身粗布的尸王满身都是粘稠的绿色液体,散发着阵阵腐臭的气息,脸上青筋暴起眼睛暴突大约是看不清东西,不过耳朵确是变得又尖又长,难怪方才夏侯懿按着自己不让自己出声!
“哥哥,小心!”
凤颜一刀劈开尸王的左手攻击,将凤倾挡在身后,凤倾则是一个灵活的转身朝尸王的下盘攻去,被砍伤的地方流出黄色粘稠的液体,滴在地上滋滋的冒着热气。
“他的血也有毒,什么都不能碰!”
南宫墨雪朝她们大声喊道,夏侯懿身边站着的鬼影等人则是有些无奈,这凤氏兄弟的彪悍足以对付这丑陋的大怪物,他们手上的兵器都没地方插!
远处传来阵阵悠扬的笛声,似是召唤也是控制,湘西尸王跟着笛声节奏进攻着,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凤氏兄弟的大刀也渐渐慢了下来。
夏侯懿朝身边的三名暗卫一点头,三人趁着凤倾一个式老,接替上去,凤颜趁机拉着哥哥站在一旁喘息,鬼影跟玉嫣然在则是随着笛声朝山巅处掠了过去。
这三名暗卫身形修长使的兵器也极为秀气,三人都用扇子,虽说扇子都淬了剧毒,不过面对满身是毒的湘西尸王他们的兵器堪堪只够防身,湘西尸王的动作却是突然一变,横扫击倒了三名暗卫后,扭曲着脸色朝南宫墨雪跟夏侯懿的方向攻了过来。
“丫头,后退!”
夏侯懿一手将南宫墨雪朝身后一拉,另一只手已经挥出了招式,冲着湘西尸王的双眼刺去。
南宫墨雪被他拉的一个踉跄,随即稳住身形手上的软鞭一甩,内里的寒铁利刃包裹了皮鞭朝尸王的左手卷了过去。
“吼——”
尖锐的嚎叫声没有半分人气,像是野兽的嚎叫一般,同时远处的笛声也变得断断续续起来,湘西尸王神色有些迷惑用他那刺瞎的双眼空洞得回头朝远处忘了一眼。
南宫墨雪手上一紧,想直接将他一条手臂卸下来,却不想对方的骨血都已经改变,坚硬如青铜一般,不仅没能卸掉他一条胳膊,反倒是激怒了他,一回首整个巨大的身子不管不顾的朝南宫墨雪扑了上来。
夏侯懿手中的剑刺进尸王的心房,然而空洞洞感觉好似早已没有了心脏一般,他大惊之下伸手想要挡住尸王扑向南宫墨雪,然而南宫墨雪接连后退几步,尸王也跟着移了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不——”
就在夏侯懿睚眦欲裂之时,房中冲出来的风吟笛和凤栾正好撞见失望扑向南宫墨雪,风吟笛顺手将手中的药粉朝南宫墨雪身上倒了过去,花花绿绿的药粉尽数洒在南宫墨雪身上,掩盖了她身上的所有气味。
湘西尸王一愣,疑惑地稳住了身子,然而只是一息之间转身朝风吟笛扑了过来。
凤栾伸手将她推开,夏侯懿的剑向前一挡,凤栾手上的剑也是一挡,尸王却完全不顾穿透身体的两柄利刃,朝着凤栾扑了上去。
凤栾一个折身,原本是避开了尸王的攻击,那不妨对方力量过大还是沾到他的后背,一阵腐蚀的气味传出,夏侯懿运足了力气将手上的利刃整个横切了过去。
“吼——”
尸王又一声惨叫,远处的笛声突然戈然而止,被切开半个腹部的湘西尸王猛地朝屋顶上一越,顺着笔直的峭壁朝山脚下逃窜消失了。
“凤栾你怎么样?”
南宫墨雪从地上起身瞥了一眼凤栾的后背,手足无措的看着夏侯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风吟笛则是淡定地朝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吩咐道:“ 你们将凤栾扶进卧房中,将他放进热水里泡着,千万不要让他马上昏迷,我需要一刻钟准备药。”
说完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药房,南宫墨雪跟夏侯懿搀着凤栾进了耳室,凤氏兄弟则是立即抬来热水倒进浴桶中,夏侯懿的暗卫跟鬼影和玉嫣然五人守在四合院的周围,给他们护法。
浴桶中的凤栾脸色由青黑转为苍白又变得血红,每变一种颜色他的眼睛就闭上一些,夏侯懿只能不断地拍着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点,南宫墨雪则是不断地跟他说话。
“凤栾,上次你说过要教我医术的事情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如今都过了这么久了,除了那个劳什子的什么药以外你什么都没教过我,不许抵赖啊!”
说到这儿凤栾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却又说不了话。
“凤栾,那天笛子跟我说她不想要你了,她说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难道没跟她解释过吗?若是一直这样误会下去,我怕你娶不到她了,那以后谁家的女儿能嫁给我家的小子呢?”
凤栾突然沉思了一下,随即动了动嘴,不过却发不出声音,一旁的夏侯懿则是笑了笑,丫头已经想到了给自己生个胖小子了?
“凤栾,我警告你,你若是敢闭上眼睛,我就告诉笛子你瞎胡闹的事情,让她再也不见你再也不理你!”
南宫墨雪说完自己都汗了一把,搞得自己像是威胁正室的妾室一般,回头瞥了一眼夏侯懿,幸好他没在意南宫墨雪才松了一口气。
“凤栾……”
一刻钟仿佛是一整日那么长,南宫墨雪觉得自己连小时候尿床的事情都快要说出来的时候,风吟笛终于端着一碗颜色怪异的药汤走了进来。
“幸好!”
夏侯懿替风吟笛扶住凤栾下沉的身子,南宫墨雪用瓢朝浴桶中加着热水,凤氏兄弟也将卧房中的炭火搬进了耳室中。
味道难闻的药汁全部灌进凤栾的口中之后,风吟笛紧皱的眉头并没有松开,而是直接脱了鞋跨进浴桶之中,南宫墨雪跟夏侯懿起身到房门口守着,凤氏兄弟则是在一旁添着热水。
随着风吟笛的内力灌进凤栾的体内,他背上的伤口不断冒出汩汩黑血,发着腥臭的气息,凤栾脸上的血色也渐渐地转黑再变得白。
直到他后背流出的血变成正常的红色,风吟笛才收了内力,示意凤氏兄弟将他扶出来。
她将凤栾凤放进新的浴桶中,按照顺序将桌上准备好的药撒进去后才松了一口气对一旁的兄弟俩道:“没事了,你们休息去吧!”
凤氏兄弟见凤栾脸色恢复了便起身离开到外面守卫,留下风吟笛跟凤栾两人,连带着门外的夏侯懿跟南宫墨雪也叫回去休息了。
风吟笛搭上凤栾的脉仔细地听了一会儿,见他脉象平稳,尸毒并未侵体也索性坐在一旁的炭火边旁想守着凤栾醒过来,不想因为太过劳累直接睡着了。
夜里,除了南宫墨雪被夏侯懿强迫着睡觉以外,其余人都换着休息守卫,后山入口处的一波黑衣人来了又离开,反反复复许多次都进不去这阵法,显得十分烦躁。
“头儿,主子吩咐过不能让懿王活着离开景家,如今咱们都进不去怎么取他性命?若是失手咱们兄弟的命也就交代在这儿了。”
一名黑衣人提起上次的人物便有些瑟瑟发抖,他们都是知道规矩的,完不成任务都是主子的花肥,主子从不用废物也从不浪费!
“撤!将樱子找出来,告诉她我们替她的姐妹报仇,条件是助我们完成任务!”
领头的黑衣人瞥了一眼眼前的阵法,带人打马离去,凌霄山顶上路边那名面带黑纱的毁容女子已经站在那儿等他们了。
“你们找我吗?”
女子沙哑的声音以一种极为怪异的方式发出,仿佛被人扼住喉咙还想唱歌的鸟儿一般,刺耳之极!
“樱子姐姐,我们替你的姐妹报仇,你住我们完成刺杀懿王的任务如何?”
领头的黑衣人直截了当的说完等着女子的回答,她白天已然料到了他们会遇上的麻烦,因此这这儿等着了,只要能完成任务,不管是不是魅姬的人都无所谓了,自己的小命才是第一位的。
“可以!不过你们都要听我的。”
女子的语速极慢,然而每一个字都无比的清晰,倨傲的态度也让其他手下不满却也不敢吭声,毕竟他们有求于人。
“好!樱子姐姐,我们各取所需便是,若是任务完成了,会京陵之后我还能跟主子讨要疗伤圣药,你的蚀心散就会解除,痛苦自然也就没有了。”
领头的黑衣人毕竟是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的老江湖,他一眼便看出来樱子中的是蚀心散,若是没有解药便会一直腐烂疼痛,对女子而言有什么比容貌更重要的呢?
“算你识相!成交!明日你们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比赛结束后看我的号令行事。”
樱子跨上领头的黑衣人的马,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后半夜,月上眉梢。
在浴桶中昏睡了大半夜的凤栾渐渐睁开了眼睛,一偏头便看到一旁靠在浴桶边睡着的风吟笛,她蜜色的肌肤上透着几分红晕,许是因为炭火太热的缘故,她的一只手还搭在浴桶边上紧紧地捏着舀水的瓢,煞是可爱。
凤栾不由得一笑,伸手将她手中的瓢拿走放在一边,又起身索性脱掉了身上湿透了的中衣和里衣想换身衣服。
听到响声睁开眼睛的风吟笛看到的便是自己面前不着寸缕的人,他有几分吃力地拿着浴巾擦拭湿透的身子,风吟笛脸上一热,连忙闭上了眼睛佯装睡着,凤栾穿上浴袍之后转身将靠在浴桶边上的风吟笛抱起来,有些缓慢地朝内室走去。
天!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方才装睡这会儿完蛋了,凤栾不会是想给自己换衣服吧,浑身都湿透了……
风吟笛脑子快速地转着,他要是给自己换衣服她就假装醒过来了,正想着额上已经被人轻轻敲了一个爆栗。
“眼睛都咕噜噜转个不停了,还不想起来?你不知道你很沉我根本抱不动吗?”
凤栾戏谑的声音响起,风吟笛则饶是再厚的脸皮也只能睁开眼,从他怀里跳下来,假装无事的取了干净衣裳朝耳室走去。
“我刚醒而已,今日你是病人睡床吧,我睡榻上便可!”
说着小跑着溜进了耳室,凤栾只是摇摇头,独自倒了杯热茶倚在榻上不说话,背上的伤口还有些火辣辣的疼,不过应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换完衣裳的风吟笛又在而是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她偷偷的朝门外一身脑袋想看看凤栾是不是睡着了只听得卧房内凤栾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
“笛子,给我上点药,我自己够不到。”
风吟笛这才想起来凤栾背上的伤口虽然是无碍了但若是不上药这般大的伤口定然好的慢说不定会留疤,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挪了过去,随手拿起一瓶雪肤膏坐在床榻边上。
凤栾只是面朝墙壁趴在床上,不动弹也不说话,风吟笛只得伸手将他身上的浴袍拉到腰上,露出长长的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们心里又是一阵疼。
“还疼吗?”
清凉的药膏轻柔的抹在他背上,凤栾只是淡淡的一笑:“不疼。”
风吟笛听了手上更轻了几分,当年他来神医谷第一年,身上的蛊毒还未解除每日都要喝药的时候,她也是这么问他,凤栾每次都会说药不苦,身上的因为蛊造成的伤口也不疼,而风吟笛在门外偷看的时候却总是见他自己咬着布条不吭声独自承受那些不该属于他的痛苦。
“你这个大笨蛋!”
想着想着风吟笛眼中已经一片潮湿,不知不觉眼泪掉落下来,如同短线的珍珠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微微笑着的凤栾觉得自己背上一凉,随后诧异的转过头来见她咬着唇低声的呜咽,便直接坐了起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我是笨蛋,笛子不哭了。”
凤栾轻轻地笑着,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便再也无法改变,因为已经过去了无论有多少痛苦都不能再伤害我们。
“呜呜呜,明明很痛,明明就很痛,凤栾你这个大笨蛋,从小就不会哭的笨蛋!”
也许是压抑了太久,从来只笑不哭的磨人精今日哭的像个被人抢走糖果的孩子,凤栾有些手足无措的拍着她的背也不知道怎么哄她。
“真的不痛,现在不痛了,只要笛子在这里,我就觉得很开心,一开心就忘了痛了。”
凤栾慌乱的解释却让风吟笛眼眶中的泪夺眶而出,原本只是小声抽泣的人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隔壁的南宫墨雪跟夏侯懿听到哭声只是相视一笑,随即闭上眼睛接着睡觉去了,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可能对方永远也不知道,这两人是终于收的云开见月明了吗?
凌霄山的侧峰上,卓清风几人并未回来,偶尔传出几声野兽的嚎叫声,让守在索道旁的人觉得不寒而栗,不过想到卓师兄武功高强并且带着那么多师兄弟也都放下了心。
夜凉如水,除了偶尔听到几声野兽的嚎叫声以外,这一夜也安然的过去了。
武林大会决赛的最后一天,天刚蒙蒙亮凌霄山上的武场内已经人满为患,四处充斥着想要放手最后一搏的赌徒。
“雪儿,今日的赔率已经到了一赔一百了,还真是见鬼了,那个卓清风为何会有那么大的能耐让这些赌坊的庄家都提高赔率呢?”
风吟笛回头看着外面的挂牌上的赔率,相反却完全没有人给夏侯懿下注,恐怕还是那个景家千金看上薛墨的噱头惹的祸吧。
“无论赔率是多少,我都会获胜,你们等着数钱吧!”
南宫墨雪邪魅的一笑,脸上透出的除了平日的洒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到的杀气,不管是哪路人对她们虎视眈眈的家伙都该受到教训!
“好!我等着!”
风吟笛笑眯眯的想着自己拿到金子的模样,拿到了金子再存进凤记钱庄就行,村别的钱庄不放心啊!
“静一静,静一静!”
景寒天在擂台上运足了内力朝台下喊完,景寒冰缓缓地站了起来。
“诸位侠士以及前来观战的百姓们,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了,武林盟主将在京陵夏侯懿、临安薛墨和青衣盟卓清风三人当中产生!”
擂台下的立即陷入一片沉默,大家都将赌注压在了薛墨和卓清风身上,而其他人结果怎样他们根本就不关心。
“此外,妖笛、凤栾千面郎君和玉面罗刹放弃比武,因此今日只有最后两场比武,一场是薛墨对战卓清风,另一场是夏懿对战景凡,经仲裁商议决定,先进行夏懿对战景凡这一场,大家可有异议?”
景寒冰笑着说完,参加比武的四人都纷纷摇了摇头,若是夏懿输给了景凡那么最后比武的结果也许还会有变化,若是赢了夏懿便是九胜一负的战绩,而武林盟主之位最终花落谁家就看薛墨和卓清风的比武结果了。
“小心别再受伤了。”
南宫墨雪在夏侯懿耳边叮嘱了几句,夏侯懿冲她微微一笑便跃上了擂台,景凡因为输了三场比武,如今已然是豁出去的状态,夏侯懿跟他都使剑,倒也有几分看头。
擂台周围一些衣着普通的人将擂台围了个水泄不通,昨夜湘西赶尸人出现在凌霄山后山,想必懿王一行人有人受伤,今日只要抓住机会让妖笛暴露魔性就能逼花和尚出手,一旦少林介入此事,他们想走都难!
樱子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面纱,确保面纱没有从脸上滑落下来才放心的朝身后的人点头,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了。
台上夏侯懿只用了不到一百招便赢得了比武,景凡垂头丧气的走下台去独自离开。
一旁安静看比武的观众突然间敲响了锣鼓,百姓们大都狂热的喊着卓清风的名字,南宫墨雪跟朱总清风同时跃上擂台,仲裁一声令下比武开始!
卓清风手上的剑看起来极为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南宫墨雪瞥了一眼跟前几日完全不同的剑,陷入了沉思。
深灰色的剑身看起来极为锋利,上面顺着剑身眼神有正反两面深深的凹槽,那是放血的血槽!剑柄是玄黑色含铁铸成这也说明了这柄剑的难得,正中一颗黑的发亮的黑珍珠泛着点点红光,透着一丝血腥和诡异。
南宫墨雪心下一惊!卓清风手上的剑是幽冥剑!竟然是消失数百年的幽冥剑!
“薛墨,想要得到武林盟主之位吗?问问我手上的剑!”
卓清风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身高知道自己鼻尖的薛墨,语气不善。
“幽冥剑!青衣盟好大的手笔啊!不过在下只对武林盟主之位有兴趣,至于你的小师妹还是自己看好吧,本人有家室的!”
南宫墨雪说话间手上的鞭子已经完全甩出,内里的锯齿剑全伸出来,她还不至于拿鞭子对抗这传世几百年的绝世好剑,当然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算你有眼光,不过幽冥剑出必沾血,沾血必死你该知道吧?”
卓清风轻蔑的说完,手中的剑一抖直接刺向南宫墨雪的上身,南宫墨雪手中的锯齿剑一个格挡推开他闪着寒光的剑锋,险险让开幽冥剑的穿刺。
若是被幽冥剑所伤,哪怕只是一个极小的伤口,献血也会顺着幽冥剑的吸力一直流,人会越来越虚弱知道血流尽而死,实际上这把剑不出世的原因便是这个,如今卓清风手里拿着幽冥剑难怪景家的人会认为他必胜了,南宫墨雪有些吃力地应付他的快剑想着对策。
“胆小鬼只敢躲吗?”
卓清风轻蔑的语气更胜,手上的剑也更快了几分,南宫墨雪手上只忙着应付他的快剑,一路朝后退去,一直到了擂台边缘的护栏上,卓清风一剑劈下,眼看着南宫墨雪就要摔下擂台,她的身子却向下一沉,手中的锯齿剑扭在一起将幽冥剑甩开,随即手上运气了十成的内力一掌朝对方打开的空门处拍了出去。
“噗——”
卓清风内服被震碎,鲜血喷洒而出,南宫墨雪趁机将他手上的幽冥剑挑飞出擂台,惊讶地叫了一声“幽冥剑!”
只见擂台下的一名百姓打扮的人手臂上受伤,随即鲜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逆流至幽冥剑上,一时间恐慌不已。
“临安薛墨胜——”
仲裁宣判完比赛,擂台周围怨声载道,输的脸内裤都不剩的人抱头痛哭,而许多钱庄也都在一夜之间卷铺盖易主了。
场面混乱不已,嚎啕大哭的人,负债累累的人以及卖掉全部家当也赔不起的人都在擂台下慌作一团,南宫墨雪已经回到了二楼的雅室之中,而一名蒙面的黑衣女子身后跟着几十人朝他们围了上来。
其中一人抱着方才被幽冥剑击中如今已经完全断气的人朝楼上的南宫墨雪等人大声喊话,景家的人已经将卓清风扶了下去,幽冥剑也被收回,然而那名男子如今确确实实如同干尸一般停在那里,混乱的场面又安静了下来,若是薛墨死了卓清风就赢了,他们的银子还会回来!
“临安薛墨,纳命来!你杀死我兄弟,今天我跟你拼了!”
“对!赶上我们兄弟我们跟你拼了!”
“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
跳下的众人激愤不已,景家的青衣盟尽数出动也无济于事,连普通百姓也开始起哄了,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景家的长老都纷纷撤走,只留下暴躁的人群。
雅室门外景岚的贴身侍卫走了进来,恭敬的脸上呈现出一丝紧张。
“凤神医,楼道已经被那些人堵死了,青衣盟的人进不来,赤衣卫又不敢动武,大多数人是普通百姓。”
“嗯……我知道了。”
凤栾垂首,如今他们六人就如同这瓮中之鳖,任由别人伸手来捉,即便是杀出去她们也难保不会伤到无辜,方才的幽冥剑分明是被人用暗器击中才会飞向那个男子,而这一伙闹事之人根本就是武功高强的杀手而并非百姓……
混乱中,风吟笛独自走进了内室,看着外面暴怒的群众和煽动闹事的那些“百姓”,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了阴阳笛。
一曲安神的清心曲随着她的笛声第八个音符从内室倾泻而出,等到凤栾发现她不在的时候为时已晚,众人都沉醉在安神的清心曲中,连同凤栾的等人都是一副恬淡安静地模样,甚至还喝起了茶。
擂台周围暴躁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醉的人群随着安神的清心去安静微笑,人们都忘了自己倾家荡产也忘了方才暴怒的想要杀死临安薛墨。
曲调随着悠扬婉转的慢节奏逐渐加快,渐渐地变为欢快入戏刘奔腾的声音,汩汩流水潺潺小溪流淌,每个人都想到了自己向往的平静安乐生活,和家人在一起看日出日落。
魔音悠扬回荡在山谷之中,夕阳西下在大地上洒下金黄的余晖,每个人的脸上如痴如醉,不能自拔!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南宫墨雪和夏侯懿他们本就拥有雄厚的内力因此一下子变挣脱开来,直直地扑向台下的那群杀手,杀戮有时候来的很容易也很快,猝不及防没有选择。
刀起刀落,那群人片刻之间已经只剩下一半,就在南宫墨雪手上的剑要刺透为首的黑衣蒙面女子之时,一个袒胸露乳的花和尚挑了出来用手中的扇子拂开南宫墨雪的剑尖搂着人逃走了。
同时雅室中的风吟笛最后总也因为内力不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直接昏倒在地。
凤栾最先冲进内室,第一时间将风吟笛扶起却看到她完全转黑放大的瞳孔,心下大叫糟糕!
“笛子,笛子!醒醒,快醒醒!”
凤栾伸手摇晃着昏迷过去的风吟笛,外室的鬼影和玉嫣然也都冲了进来,回过神来的百姓如同南柯一梦,根本忘记了先前发生过什么,每个人都短暂性失忆了。
擂台下的人群渐渐散去,南宫墨雪同夏侯懿也折身回来没有去追那个女子,他们知道即便是他们两人联手也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几百花和尚,况且他的身后是整个少林!
“笛子怎么样?”
南宫墨雪瞥了一眼凤栾抓狂的神色心下一紧,莫不是真的走火入魔了!
“走!先回后山。”
玉嫣然见鬼影的马车已经到了楼下出声提醒道,这个地方毕竟不安全,他们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很容易惹麻烦,眼前还是先将笛子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六人一同上了马车,鬼影赶着车飞奔到后山的四合院中,凤倾见状连忙将药房门打开,凤栾已经抱着风吟笛冲了进去。
“公子,景家来人。”
凤颜低声禀报,凤栾头都不回的道:“让他们滚!”
凤颜摸摸鼻子转身道阵口朝站在那里的景岚道:“我家公子说然你们滚!”
景岚脸上一阵抽搐,这个凤栾就不能含蓄点吗?亏得自己为他而来。
“告诉凤栾,景岚给他送龙须安神草来了,不要我就真滚了,以后他求我也不给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凤眼一听连忙拦住他道:“要!景公子跟我来。”
说完领着景岚朝阵内生门走去,景岚一脸我就知道的神色跟在凤颜身后朝四合院去了,躲在暗处的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消失在了夕阳之中。
“雪儿,将三百六十枚金针、一百八十枚银针都用烛火烤过然后递到我手中,不要间断!”
凤栾将定心丸塞进风吟笛的口中被她尽数吐了出来,半昏迷的人拔开眼皮尽是深黑色的瞳仁没有半点眼白。
“好!”南宫墨雪打开包裹金针和银针的鹿皮袋子,仔细地开始在烛火上烤着针,夏侯懿则是门口跟凤倾准备各色药材,进进出出的跑腿。
“公子,景岚来了。”
凤颜兴奋地说完便被凤栾恶语骂了回去:“滚!”
“龙须安神草,不要算了!”
景岚淡淡的语气有些无奈,凤栾一听回头毫不客气的道:“拿来!”
“我有条件。”
景岚不慌不忙的从怀中取出一个扁扁的盒子,朝凤栾打开,随即补充道:“见他一面,他只是想认你,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
凤栾咬牙瞥了一眼昏迷的风吟笛,最终点了下头,一把拿过景岚手中的安神草递给凤倾。
“捣烂,跟先前的药煮在一起,不滤渣。”
“是,公子!”
凤倾接过凤栾的草药转身出去了,景岚只是笑道:“明日景家会来接你们,明日打开极乐门之前我会安排你跟他见面,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说完景岚转身离开了,凤栾毫不在意的给风吟笛施针,南宫墨雪看着根根长长的针刺入风吟笛的后背最终别开了脸专心地烧热每一根针,不忍再看。
两个时辰过去,凤栾将手上的最后一根银针扎下去之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南宫墨雪也转身走到窗前弯腰捂着心口说不出话来。
“她会没事吗?”
南宫墨雪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凤栾明知道问了也是无用却还是想问出来。
“性命无碍!”
凤栾艰难的说完这几个字,闭了下眼睛接着道:“她擅自用了第八音阶就是为了控制住所有的人,为了万无一失结果如今已然入魔……”
南宫墨雪睁大了眼睛回想了一下当时上万人的场面咬着唇将眼泪逼了回去。
“那如何得治?”
别说她不肯死心,无论是多么困难他们都要去寻,只要能治好她。
“五毒花!”
凤栾转头看了一眼南宫墨雪,眼里没有半分哀求之色,南宫墨雪心下一颤,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只需要五毒花吗?还有别的吗?若是只需要五毒花等打开极乐门之后我们便只要五毒花,得了东西就离开便是。”
既然是活物便不可能只有一株,他们不会这般倒霉的,老天不会这般苛刻的!
“不是……”
凤栾提了一口气压下心口的甜腥之气道:“至亲的鲜血和挚爱的鲜血,无论是哪一样她都没有!”
南宫墨雪不由得心里一怔,风吟笛是孤儿,自由被圣手医仙收养,她的亲人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再说挚爱……他跟凤栾根本就是不清不楚的,两人心结都没有解开如何谈得上挚爱?
“那她如今这副模样会有影响吗?我们有多久的期限能够救治?”
南宫墨雪仍旧不死心的问道,而门外的夏侯懿听到这些话也顾不得许多抬脚跨进了门槛。
“她不是孤儿!影卫,发飞鸽传书给洛王府,转告圣手医仙和苍无涯师傅风吟笛入魔,让她们素来景家!”
凤栾和南宫墨雪都诧异的看着夏侯懿,夏侯懿说完这才转头解释道:“师傅爱喝酒,千杯不倒,又一次我给他酒里加了迷迭香和蛇衔草,他虽然是没醉不过却开始说胡话,整整说了一个晚上。”
南宫墨雪跟凤栾见鬼似的张大了嘴,没见过这样的徒弟,竟然为了好玩给自己师傅下毒!
夏侯懿则是不顾他们的惊讶,接着道:“如果圣手医仙没有别的男人,风吟笛是他们二人的女儿!”
床上本该昏迷的风吟笛手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意识随即又被一股大力拉扯进了一片混沌之中,冰与火的煎熬中呈现出一种怪异却吸引人的世界,充满了冰冷和杀戮的快乐!
“一个月,只要我们能得到所有的东西,笛子就能醒过来,凤栾景岚让你做的事情不要勉强,我们都在你身后!”
南宫墨雪已经给这件事定下了结局,凤栾还在原地想着自己跟风吟笛的感情就进是如何,他到不担心自己,不过笛子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却让他担忧不已。
“若是出半分差错,她就会彻底沦为魔,我害怕……”
思虑再三凤栾还是将心里的疑虑说了出来,南宫墨雪却只是将他往床边一推道:“那你问她吧,即使是半昏迷他也许也能听到你说话。”
说完南宫墨雪变拉着夏侯懿超药房去了,只留下凤栾独自站在床榻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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