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傅承烨又去冲了凉水澡。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缓解他的血脉喷张。
明明身边躺着一个磨人的小妖精,但又没法子吃。
这实在是太费水了。
……
机场。
元睿明捧着一大束鲜花。
两年没见了,说起来,他确实格外想念他的导师——奈哲尔。
“睿明!”
熟悉的声音响起,可抬起头,却不是熟悉的人。
不过两年而已,这人怎么突然消瘦成这样?
若不仔细瞧,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老头。
“老师,您怎么……”
元睿明有些难以置信,甚至连捧花的手都在发颤。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有点儿累了,先去酒店吧!等我消息好了再和你细说。”
很明显奈哲尔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所以,元睿明哪怕有许多心里话想说,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不清楚这两年在奈哲尔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学术报告的事,就快有答案了。
两人刚到酒店,东西还没放好,一通神秘的电话响起。
元睿明下意识瞟了一眼来电显示——x。
原本还在说笑的奈哲尔在看到来电显示后,面色一下变得凝重许多。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需要接,你就先回去吧!等我醒了之后再联系你。”
没等元睿明把话说完,奈哲尔便将他推出了房间。
再然后,他表情严肃的按下了接听键,“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忘,但这一次你必须要放了我的妻子和三个孩子。”
“奈哲尔,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电话那头,傅承行声音低沉,充满了压迫力。
确实如此,傅承行是什么身份,说到底奈哲尔不过是一个破医生而已。
“元首大人,因为当年的事,整整两年,我寝食难安,我都已经这个岁数了,还请您放过我吧!”
奈哲尔明显已经没有其他办法,除了恳求,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奈哲尔,别说得好像是我逼你一样,当年是什么情况,你我心知肚明。
我和你早就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你真想鱼死网破我也不介意。
但你以为现在你这条鱼死了,我这个网就真的会破吗?”
傅承行的每一句话就像是淬了毒的匕首,一下又一下直直往奈哲尔的胸上捅。
扎扎实实,没有半点儿偏颇。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奈哲尔无奈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妥协了。
也是,除了妥协,他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当他两年前选择和魔鬼做交易的时候,就已经一脚踏入地狱了。
“我就知道奈哲尔教授你不会让我失望。”这一刻,电话那头傅承行的笑声着实有些吓人,让奈哲尔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整整三分钟,傅承行才说完了他下达的命令。
“明白了,我……明天一早便去。”
挂断电话之后的奈哲尔直接倒在了床上,也不知是过分紧张还是慌乱,竟一下感觉到了窒息。
“叮……”
这边元睿明刚上车,手刹还没拉,奈哲尔的电话便随之而来了。
“老师,是有什么吩咐吗?”
“老师?”
电话那头没有什么声响,除了粗重的喘息声。
“老师,你是不是出事了?老师,你稍等,我马上就来。”
从前台拿了房卡,元睿明赶到的时候,奈哲尔已经失去意识了。
好在抢救人他是专业的,直到救护车赶到,他才彻底罢手。
“元主任,怎么是你?”
尹姗姗见元睿明一整个虚脱模样,连忙上手扶了一把。
元睿明:“我没事,救人要紧。”
……
“说,你现在是不是心里还在想着傅承烨?”
此刻尹娜被逼迫到角落,毫无还手之力,脸上一片铁青。
她下意识抬手想要护着自己的脸,却不想被傅承行一整个拧到一边。
只听得‘咔吱’一声,尹娜的面目瞬间狰狞起来。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一声不吭,甚至看向傅承行的眼神只剩下冷漠。
“尹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只要有我在,你和傅承烨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当初可是你自己愿意嫁给我的。”
傅承行直接将人甩到一边,又撂下狠话道:“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看着傅承行逐渐走远的背影,尹娜这才算稍稍松了口气。
终于,她得以喘息。
……
抢救了一夜,直至天亮,奈哲尔才算捡回来一条命。
瞧着他如此憔悴的模样,元睿明无奈地揉搓着自己的脸,想让自己稍稍清醒一些。
“喝杯咖啡吧!”
尹姗姗将一杯温热的咖啡递到元睿明手里,又看了一眼奈哲尔,小声道:“刚刚我去问过戴主任了,说奈哲尔教授两年前移植的肝脏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除非再次进行移植,否则……
但就目前奈哲尔教授的身体状况再加上他的年纪,已经不符合移植标准了。”
见元睿明的面色逐渐变得铁青,尹姗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实像奈哲尔教授这样的世界权威,这一辈子做了太多造福人类的事,以后,必定会……”
“你先出去吧!”
元睿明自然清楚尹姗姗如此喋喋不休是想要安慰自己。
但此时此刻,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安慰。
他只想自己静一静。
作为医生,他比谁都更加明白生命无常,但奈哲尔是他最最尊敬的老师,是他在学医路上的奋斗目标和标杆。
所以……他实在难以面对这一切。
他更不接受,这件事,他作为学生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可想而知,这些年,他对老师的关心实在太少了一些。
“睿明。”
随着天彻底放亮,奈哲尔可算是醒了。
他瞧着元睿明一脸自责的模样,忙是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满是温柔道:“好了,孩子,这件事不怪你。”
“老师,对不起。”
元睿明到底没能忍住,泪水一整个奔涌,哽咽道:“这两年来,我一直不分昼夜的打搅你休息,因为一份学术报告,我害得你没法好好休息,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