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过分安静,客厅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奇谲氛围。
池言西不紧不慢地吸着烟,烟头的火星忽明忽暗,晃得他的脸也是明明灭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余若海的心里渐渐没了底,谁也猜不透这个年轻俊美的男人在想什么,只觉得他浑身透着危险的气息,稍不留神,自己便会栽进去。
佣人这时上来斟茶,余若海伸手去拿,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突然开了口,“把人交出来。”
池言西的口吻不是商量,是命令。
余若海的手不小心一抖,滚烫的茶水浇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疼得皱眉,眼神不甘,转手重重地丢了茶杯。
茶杯落地,清脆的一响,顿时碎成了瓷片。
佣人吓得浑身发抖,惶恐不安地跪下去捡。
余若海怒气腾腾地看着佣人,“茶水温度都掌握不好的废物,还在这丢人现眼干什么,还不滚下去?”
“是。”
佣人吓得不轻,手抖得被瓷片刮破,出了不少的血。
余若海冷哼一声,“这些人就是顺境呆久了,忘了自己的处境,忘了没关系,总有血淋淋的现实让他们看得清。”
池言西深邃的眸光转而望向他,沉声再度重复了一遍,“把人交出来,我放过你们余家。”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若海脸色大变,“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跟我们翻脸不成?就算你同意,池老也不会同意。”
“我当时也是看中了你的能力,才愿意把女人给你们池家,现在你为了其他女人要跟余家撕破脸,那我还真得找池老爷子理论理论。”
“你随便找,但是人我今天必须带走。”
他冷冰的话语一落,楼上的房间里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在此刻紧张的氛围里这声音格外的刺耳。
余若海看着秘书吩咐道,“去看看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佣人打坏了东西,今天一道都轰出去。”
“是。”
秘书应了一声去了楼上。
池言西的目光幽冷地追随着秘书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
他举起右手,对着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
几个保镖收到了指示,直接动作迅速地朝着二楼冲上去。
余若海完全没反应过来,几个人和余佳依擦肩而过,她也是一脸的懵。
“池言西,这里是余家,容不得你这么放肆!”
他气愤地站起身,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
池言西不以为意,甚至连眼皮都没抬,“我说了,今天我一定要把人带走。”
“你......”
余若海大喊了一声,“来人!给我报警!”
佣人战战兢兢地走出来,靠近座机。
池言西懒怠地看了女佣一眼,她吓得话筒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余若海气愤地走过去,捡起电话,正要拨号,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余总先等一下。”
他一回头,就见池拓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池老,您可算来了,您自己瞧瞧,我这未来的好女婿办的什么事?”
池拓来了,池言西今天想办的事情办不成了,他自然也不会报警。
池言西看见池拓来并不惊讶,视线依旧落在余若海的身上,“不是说要报警,怎么停了,继续!”
余若海又不傻,余笙是被胡意霜推到泳池里的,要是报警,胡意霜也脱不了干系。
“我听池老安排。”
池言西嗤笑了一声,目光望向二楼,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已经将一个不断挣扎的女人带了下来。
“你们放开我!”
胡意霜拼命挣扎,撒泼耍赖,甚至还咬保镖的胳膊,全然没有之前的贵妇气质。
保镖们不为所动,直接将人带到了池言西的面前。
胡意霜看到他,脸色一变,“池总......”
她慌张地开口,“池总,你不要被余笙那个死丫头给骗了,她是我的女儿,我最了解她,她的心思恶毒的狠,从小到大,她都没给过她爸爸好脸色看,对待亲生父亲都这样,何况对你。”
池言西的表情未变,只平静地看着她。
胡意霜以为自己的离间计奏效了,继续说道,“我敢保证她接近你不是真心的,她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爱上别的男人了,说不定早就睡过了,池总,你何必玩人家玩烂的.......”
砰——
一声巨响在空荡的客厅内不断的回响。
余佳依曈昽瞠大,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会引起震怒中男人的注意。
“意霜!”
余若海显然也没想到池言西会动手直接把人扔出去,满是不相信的看着墙上的血迹。
“言西。”
老者的声音已经透着严重的警告。
池言西根本置若罔闻。
他转了转瓷白的手腕,目光阴冷地扫向角落里正流血抽搐的女人,对着保镖说道,“把人带走。”
“是。”
保镖们只听他的命令,自然不敢不从。
他们将人抓起来,然后几乎是拖着离开。
池拓铁青着脸,看着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孙子,眼底闪过一丝阴鹜。
“池老,我们余家高攀不起你们池家,这婚事还是作罢吧。”
余若海愤懑地坐回到沙发上,声音气的直颤。
“这婚事一定能成,必须得成。”
池拓走到池言西的面前,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他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池言西被打偏了头,嘴角冒出一丝血迹。
可他完全不显狼狈,深不可测的黑眸里酝酿着猎豹似的屠杀的光。
他高大的体魄甚至没有晃动一下,倒是池老全力的这一巴掌让自己借着拐杖才站稳。
池言西用舌头顶了顶嘴角,尝到了清晰的血腥味。
“跟我走。”
池拓冷哼一声,先一步离开。
池言西冷不丁抬眸看向余若海,对方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身子瑟缩了一下。
他冷笑勾唇,然后转身离开。
池家老宅。
杜向芸的车子急匆匆停在主屋门口,管家上前接过她的钥匙。
她拽住管家的手问道,“言西呢?”
管家面露难色,无奈的叹了口气,“在禁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