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在乎,只要能嫁给他,得到他的人是早晚的事。
但现在她有了把柄在余笙手上,这好比一个定时炸弹,她因为心虚而感觉到恐惧。
余佳依缓慢起身,僵硬着身体朝着池言西走过去,可刚走到一半,包厢的门就开了。
众人纷纷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池言西看着来人,沉静无波的双眸里总算有些起伏,但也没动,静静地看着她。
“抱歉,我好像走错了。”
她又撩起视线定在池言西俊美不羁的脸上,妩媚一笑,“但又好像没走错。”
包厢里的人有认出她的,知道她之前是池言西的情妇。
也有不认识的,小声打听这女人是谁。
被恭敬讨好的男人一整晚都没说几句话,现在正姿势悠闲地靠在那里,微不可察地扬唇,“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余笙想也不想地摇头,“我找你干什么?我跟朋友约在这里了,只是他还没到。”
说着她还故意朝着走廊的方向望了望。
池言西眼底游丝一般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朋友?除了顾昔念她也没什么朋友。
而且据他所知,顾昔念已经被顾砚书派出国了,要月底才能回来。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别的朋友?”
“池总连自己的未婚妻都顾不过来,哪有空管我一个闲杂人等的事?”
她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奚落他,顺便也挤兑了一下余佳依。
余佳依原本是要去池言西身边的,现在余笙突然窜出来,她停在包间中间有些尴尬。
她心里恨得牙痒痒,但是谁让自己不小心被她抓到了把柄,也只能受着。
有不知内情的见不过“情妇”如此嚣张,茶里茶气地说,“现在这年头,还真是小三当道,以前人人喊打,恨不得躲到臭水沟里,现在却能跋扈到当着人家的面撬墙角,卖风骚了,真是世态炎凉。”
说话的是当地一个小官的千金,男友也在场,是开发石油的大佬。
说是大佬,在池言西面前也不敢排资论辈。
余笙听到她这些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鼓掌叫好,“这位小姐说得太对了!现在的小三确实很猖狂,拿着正宫的身份到处招摇却一点不觉得害臊,反而沾沾自喜,觉得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殊不知山高路远,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岔子呢?”
有人替出头,余佳依本来心里还正得意解气。
可余笙的话明摆着带着威胁,她只能听着,却不敢反驳。
生怕她会把刚刚的录像放出来,那她就真的毁了。
她能忍,可视频的男主人公看不下去了。
张澜径自站起来,指着余笙不客气地道,“你算老几,也敢出现在这里?赶紧滚出去,不然我叫保安拖你出去!”
他太久没和余佳依联系,自然也不知道余笙除了余佳依表妹的身份,还跟池言西有关系。
因为知道余笙在余家不受待见,他说话自然也不会注意语气。
池言西偏头瞥了一眼张澜,沉静的冷眸里漾出几分寒意,“过来。”
他冷冷吐出两个字,众人有些懵,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余笙自然知道他在叫自己,美人娇懒地靠着墙壁,“我可不敢,有人要叫保安拖我呢。”
她说的“有人”自然指意明显。
“我在这里,谁敢动你就是与我为敌,与我池言西为敌,下场如何,他应该十分清楚。”
池言西的话让张澜脸色骤然一变,刚刚为余佳依打抱不平的某千金也不由得瑟瑟发抖。
石油大佬看出端倪,知道自己女友刚刚得罪错了人,不禁抹了把汗。
“还不过来?”池言西挑眉看着她。
余笙依旧不动,“我不是说了,我在等人,不是来找你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分明就是在故意折他的面子,气他。
大家都惊讶不已,还没看到哪个女人敢在池言西面前这么放肆。
余笙自然不会顺着池言西,她就是来捣乱的。
她就是要让池言西厌弃她。
无论她用什么方法逃脱,都不能保证不会被他找回去。
但若是他主动烦了她,她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池言西之前喜欢她的听话懂事,喜欢她的知进退,那她就反其道而行,且越让他下不来台越好。
余笙注视着眼前的双眸,依旧是让人读不懂的叵测。
她想他应该是气极的,毕竟她是这么没分寸。
可他的情绪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就在众人也以为池言西会耐不住性子发火的时候,他却从容起身,一步步朝着门口的人走去。
余笙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没了演戏的心情。
池言西抓住她的手,她却迅速地甩开,恰好端酒的侍者经过,躲闪不及,手中的酒瓶掉落在地,玻璃碎裂的声音瞬间炸开,一个碎片刚好弹起来,又正好擦过池言西白皙清俊的脸庞——
霎时间,他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余笙也没想到会这样,有些怔愣在原地。
服务生吓得连忙鞠躬道歉。
池言西摆了摆手,让他先出去。
包间的门合上,池言西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细长的手指上沾了一丝血迹。
“言西,你没事吧?”
余佳依走过来,一脸担忧地问道。
她说完愤愤地看向余笙。
余笙躺在手术室里的时候是昏迷状态,但当时她还是有一点感知的。
比如冰冷的器械插进身体,她能感受到身体的某个部分正与自己剥离。
那种痛都体验过了,他只不过是擦破了一点皮,她没什么好有负罪感的。
但是想归想,池言西脸上的血还是让她的视线不忍多做停留。
她转身欲走,却被池言西拉住。
他用清冷却饱含情深的嗓音问,“刚刚有没有伤到你?”
余笙怔住,久久不能回神。
池言西带着明显关心的语气震惊了所有人。
他们从没想过冷血无情的池言西也会对一个女人卑微让步到这个地步。
余佳依眼底的情绪从不可置信,变成了屈辱,最后化为恨意。
她实在想不通,他到底着了余笙的什么魔?
***
书房里,余笙低头看着手机里的机票信息。
还有一周的时间。
这自由来得很不真实。
池拓像是对她不放心,今早派秘书联络她,问她是不是准备妥当了。
她不像他们那样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说,一切按计划进行。
秘书这才放心挂了电话。
余笙旋即拨出一个号码。
“喂?”
余佳依正在工作,听到她的声音,不觉得一顿,“余笙?”
余笙拿着包起身,往外走,“我们见一面吧,就现在,和你谈谈之前那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