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抱着侥幸心理,以为他不知道的。
顾砚书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不觉得恼怒。
因为他从不浪费自己的情绪在不在乎的人身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这个时间,恐怕念念已经到家了。
他站起身,对着辛艺说,“签好了直接给我秘书,我先走了。”
顾砚书整理了一下西装,沉步朝着门外走。
“等等。”
辛艺回过神,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顾砚书以为她是想通了,慢悠悠转身。
辛艺却突然扯出一个嘲讽的笑,语气阴阳怪气地,“你真以为顾昔念就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干净吗?”
顾砚书听不得她轻蔑的语气,嗓音微沉,不悦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秘密。”
辛艺像是突然魔怔了,病态发白的脸,阴森的笑,看着着实恐怖。
顾砚书觉得她的精神好像有些不正常,她的话自然也不能信。
“既然是秘密,那就放在心里,我不感兴趣。”
顾砚书迈开脚步,手刚搭到门把手,就听辛艺说,“我这里有些很有趣的照片,是关于你那个宝贝妹妹的,这可是我花高价钱买来的,说实话,比那些明星的八卦值钱多了,你真的不要看看吗?”
辛艺拿着手机凑近,点开相册,来到他面前,“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真的不看看?”
顾砚书瞥了一眼她的手机,整个高大的身体瞬间僵住,黑亮的瞳孔不断放大,浑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结成冰。
察觉到他的反应,辛艺得意笑出声,“怎么样,是不是很劲爆?”
“你说如果这些照片被发到媒体上,顾昔念以后要怎么做人呢?”
顾砚书夺过她的手机,发狠地似的往墙上猛地一掷,啪的一声,手机霎时四分五裂。
辛艺却依旧笑得癫狂,“没用的,这样的照片我备份了不知道多少,毕竟这可是我手上唯一能牵制你的筹码。”
“你他妈到底在哪弄得这些照片,你想做什么?”
顾砚书突然猝不及防地掐住她的脖子,修长的手指收拢,不断地用力,手背上的青筋爆起,恨不得立即掐死她。
他的双眸嗜血一样的猩红,辛艺却笑得很大声,声音要断气似的沙哑,“......我要是死了,照片会传的更快,要不要试试?”
辛艺的脖子被狠狠扼制住,整张脸从白到红,现在已经涨成了青紫色。
她对上顾砚书可怕阴鸷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恐慌,此刻,她丝毫不怀疑他会就这样把她弄死。
她开始恐惧地挣扎,可惜嗓子已经被勒的彻底说不出话,只能通过拍打他健实的胳膊表达抗议。
辛艺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双手渐渐垂下去.......
顾砚书终究还是在疯狂的边缘拉回了神志,如果她死了,念念的照片.......
他突然松开手,女人应声落地,她张大嘴巴,狼狈地大口喘气,肺部的氧气渐渐回来,她也有了力气。
辛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躲到角落里,惊恐万分地看着他。
顾砚书眼神凶狠,冷硬发问,“照片怎么来的?”
“在记者那里买的。”
“哪个记者?”
“那个记者去年已经死了,这个照片是很多年前拍的。”
顾砚书想到刚刚手机里看到的那一幕,小女孩满脸泪痕,身上的校服破破烂烂地堆在身上,旁边还站着好几个衣衫不整的醉汉。
几乎不用细想,也知道她都遭遇了什么。
那时候顾砚书还没有到顾家,也还没有认识念念。
她经历这些的时候,应该是在高二之前。
可是为什么继父从来没有提过?
还有念念,如果真的经历了这些惨绝人寰的遭遇,又是怎么走出来的?
顾砚书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像是无数根利剑同时射向自己。
他一向从容淡定的表情失控地涌上痛意,高大的身躯受不住地摇晃,靠在墙上。
辛艺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不知死活地说,“顾砚书,她并不比我干净多少,你看到了?”
顾砚书咬牙警告,“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辛艺再怎么也不敢招惹一头震怒中的狮子。
她双手护住自己,生怕他再失控地拿她撒气。
“照片备份给我。”
顾砚书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某种坚定或者说是命令。
辛艺摇头,“不可能。”
“你想死吗?”
“顾砚书,你不用吓唬我,我说过了,要是我出事,这些照片就会被放到网络上,你要是希望顾昔念以后抬不起头做人,大可以跟我同归于尽。”
她是算好了他的弱点,势必要一击即中。
顾砚书双手攥拳,发出骨头摩擦的咯吱声。
辛艺恐惧地往后退,心里还在赌最后一把。
顾砚书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但是她已经不在乎了。
反正她这辈子就算得不到顾砚书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顾砚书像是经过漫长的心理折磨,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继续履行婚约。”
“你还是想让我娶你?”
“是。”
他气笑,轻嗤,“做梦呢?”
“你也可以不娶我,但是你得确定后果顾昔念她承担的起。”
“那些照片是合成的。”
“你不信?”
辛艺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尘,“我可以把照片发给你一张,你去检验一下便知道真假。”
顾砚书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
辛艺势在必得的态度让他确定,照片大概率是真的。
“我需要时间考虑。”
顾砚书现在只能先稳住辛艺,在他想到更好的应对办法之前,他不能让辛艺把照片外传。
辛艺知道顾砚书只要是为了顾昔念什么都肯做,心里越来越有底气,看来她赢了。
不枉费她当初重金买下这些照片。
.....
顾家。
顾砚书坐在车上,整个身体显示坠入冰湖,寒冷刺骨。
助理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俊脸。
助理恭敬地道,“顾总,管家来了。”
“少爷,您找我?”
眼前的管家在顾家做了十多年,对顾家的一切都很了解。
顾砚书看着他,喉结微滚,哑声问,“念念在上高中的时候有没有遭遇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