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宋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忽然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其实我有点不动你,既然你和林楠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接近我?”
“我没和他在一起。”
是林楠一直拿父母的公司要挟她,如果她不听,父母的公司就完了。
现在的宁家已经是一个空壳了,只是父亲不甘心,还硬撑着。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宋辞胸口发堵,“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难道你都是被逼的?可你又说不是,你是心甘情愿的,我实在理解不了,你为什么听他的话。”
“他对我父母有帮助,我不能得罪他。”
“那我呢?你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又是为什么?”
宁初梨垂着头,乌黑莹亮的头发从肩膀滑落,遮住她白净的脸颊。
“因为我还喜欢你,所以想看看你。”
宋辞听到她的话,身体猛地一僵。
他眼底的眸光涌动,攥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
“当初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她点点头,“记得。”
那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说的话。
“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他偏过头,看她,“是觉得耍我好玩吗?宁大小姐。”
他的语气疏离,带着莫名的怒意。
宁初梨摇摇头。
她的肚子很痛,她忍着没表现出来。
再加上宋辞言辞犀利的话,她难以忍耐地红了眼眶。
宋辞给车子提了速,车子飞快地奔驰在宽阔的马路上。
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将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宁初梨下了车,回头对他说,“外套我改天洗干净还给你。”
“不用了,扔了吧。”
宋辞很是嫌弃的语气。
宁初梨关上车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迅速冲了出去。
她看着身后的别墅大门,这里已经不姓宁。
有钱人信风水,大概觉得他们家倒霉,庭院内的格局都改了,变成了全然陌生的房子。
宁初梨转过身,打算走到下面的马路打车回家。
可走到一半,她的肚子就疼痛难忍,她只好蹲了下来,打算缓缓再走。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到她面前,在她的头顶投下一片阴影。
“为什么不进去?”
她听到这个声音,诧异地抬头,果然看到宋辞困惑的脸。
“我.......跟家里闹了别扭,不太想回去。”
宋辞半信半疑,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是一个粉色的小钱包。
里面有她的身份证,还有和宋辞的合照。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宁初梨伸手接过,轻声说了声,“谢谢。”
“既然肚子痛就不要乱跑,回去好好休息。”
宋辞说完走开了。
她目送他上了车,又见他沉步走过来。
他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到自己的车前面。
把她塞进去,关上车门。
他没说话,眉心冷淡,隐隐透着不高兴。
宁初梨抱着双臂窝在副驾驶,蜷缩成一团。
宋辞把空调暖风调大,对着她的方向吹。
很快前面的空间热了起来。
宁初梨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
但是跟着他,她永远不用担心他会伤害她。
所以,跟他走,去哪儿都可以。
事实上,宋辞是把她带到了自己下榻的酒店。
宁初梨下车的时候身体一晃,一只大手及时覆上来,不至于让她摔倒。
宋辞问她,“你还好吗?”
宁初梨的嘴唇也微微泛白,但她还是点点头。
宋辞迟疑了几秒,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来。
宁初梨先是一怔,然后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他沉步往里走。
电梯就在一楼,他迈步走进去。
合上电梯后,他低头看她,她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这么痛还敢喝酒,还真忘了自己多差的体质了。”
他的声音很轻,有点像自言自语。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除了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宋辞,谢谢你。”
谢谢他还愿意给她一点温暖,在这无比糟糕的世界。
宋辞把她放到自己的大床上,按下服务电话,要了暖贴和姨妈巾。
以前他买这种东西会害羞,后来让她练的也没什么。
服务生来的很快。
宋辞把东西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他把姨妈巾递给她,“你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宁初梨原本疼的不想动,此刻躺在床上才想起自己的情况。
她从床上起来,果然看到床单上沾着点血迹。
“抱歉,我弄脏了你的床单。”
宋辞不以为意,“这不重要,你先去把你自己弄好。”
他的语气久违的温柔,宁初梨的心神恍惚了一下。
她从床上下来,去了浴室。
对着镜子,宁初梨发现自己的旗袍都脏了。
她赶紧脱下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然后去淋浴间冲了个澡。
洗完澡,她准备用卫生巾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内裤穿了。
她之前穿的那条显然已经不能穿。
咚咚咚——
门板上传来敲门声。
宋辞在外面说,“你把门开个缝,有东西给你。”
她走过去打开门,身体缩在门后,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探进来,他的手上拿着一条带着包装的一次性内裤。
“跟酒店要的,还让他们去买了好一点的,不过可能要晚点送来,你先穿这个将就一下。”
宁初梨看着他的手,眼眶有些发热。
过去他的温柔对待都一点点的回来。
她抬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谢谢。”
“关门吧,冷。”
宁初梨关上门,弯腰穿内裤,又把卫生棉垫上,围着浴巾走出去。
宋辞正在翻行李箱,找出了一个黑色的纯棉t恤。
“你先穿这个,好好在这儿休息,等你好点了,我送你回去。”
“嗯。”
宁初梨接过衣服。
宋辞合上行李箱,给她自己留有空间,“我去里面测试游戏,你换完衣服先睡觉。”
“嗯。”
他说什么,她都说好。
像是一个乖巧的学生。
宋辞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又被他很快打消。
他径自走到了外间。
宁初梨换好衣服,躺回到柔软的大床上。
她整个人里里外外都被一股清凛好闻的味道包裹着,仿佛置身在他的怀里。
宁初梨从没有这么快入睡过。
她做了一个梦,或者根本不是梦,是现实生活中发生过的。
差一点,她就把林楠送进了监狱。
只差一点,她就能摆脱他变态的掌控。
可就差那么一点,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