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镇南军军营中杀牛宰羊,全军共庆白日的大胜之举。
正当他们沉浸在欢快的庆典之中时,有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从西侧陡峭的悬崖处爬了上去,解决掉零星的守卫,进了城。
安阳城西面的是百米悬崖,除了飞鸟,没人能上来。
萧景觉得,在此处放太多的守卫无异于浪费,因此只安排了五名守卫,轮流值守。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萧翊衍的军中有一支特殊的队伍,他们本领奇高。
有的擅长地下掘洞,有的擅长水下憋气,还有的擅长破解机关.....
今日顺着崖壁爬上来的,便是有着山猴子之称的攀爬者。
在萧翊衍眼中,但凡能在某个领域脱颖而出的,都是佼佼者,若为他所用,定能出奇制胜。
几人很快换上了对方的盔甲、兵器,开始向城门口走去。
尽管他们隐藏的很好,可还是引起了城门守卫的注意。
“侯爷有令,无关人等,不得靠近城门。速速离开。”
“兄弟,我们这就走。”
为首的李双笑着转身,而后朝着身旁几人递了个眼色。
几人配合默契地朝着城门口的守卫袭去。
李双一把将之前那人的口鼻捂住,小声道:“兄弟,对不起了。”
咔嚓一声,那人的脖子被拧断,脑袋软趴趴地垂落。
守卫太多,还是闹出了动静。
“你们是什么人?有奸细,有奸细!”
随着那人的大声喊叫,立刻惊动了城墙上和四周的守卫。
眼见镇南军乌泱泱地奔过来,李双地双眸中闪过决绝。
“快开城门,我来挡住他们。”
李江手中拿着银枪,一把扯下身上的盔甲,大喝道:“吾乃西玄玄甲士李双,尔等叛军,速速受降。”
其余人赶忙合力推开沉重的城门。
“不能让他们开城门,杀了他。”
镇南军的小统领下了令。
数十人朝着李双围了上去,李双手中的银枪舞得密不透风。
可镇南军越来越多,渐渐地他招架不住了,腹部被一人的长矛刺中,嘴中鲜血涌出。
长枪一刺一挑,直接将那人挑飞出去。
他渐渐脱力,沉重地喘息着,下一秒,数十把长矛直直刺进他的身体。
临死前,他扭头看了一眼已经透出一丝光亮的城门,笑着倒下。
正在开门的几人,身子也被洞穿,最后一刻,他们解下了身上的叛军铠甲。
虽然口吐鲜血,但仍哈哈大笑着。
“哈哈哈哈。”
镇南军被他们这带着血的笑容吓到了,心底直发颤。
“都要死了,你们为何还要笑?”
几人临死前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跪下,放出响箭,而后神情恭敬地大喊着:“恭迎陛下入城。”
镇南军猛地惊呼:“不好,快将城门关上,快!”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原本还漆黑一片的城墙外,突然之间火光冲天。
“杀呀!”
冲车直接将城门撞开。
一身银袍的萧翊衍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小统领慌了,边跑边喊:“不好了,萧翊衍攻进来了!不好.....呃!”
他直挺挺地倒了,背上的燕尾箭微微轻颤。
萧翊衍看了一眼李双他们,凤眼中满是狠厉。
“厚葬!”
他长剑指天,双眸皎洁如月。“众将士,随朕诛杀叛军,生擒萧景。驾!”
“诛杀叛军,生擒萧景!”
城中剩余的百姓门窗紧闭,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萧翊衍也没有为难他们,错在萧景,与百姓无关。
还在享乐的萧景一听到萧翊衍攻进城了,一脚将两名衣着清凉的妾室踹下了床,上衣都来不及穿就直接套上了铠甲。
“废物,都是废物,怎么会让他攻进来呢?”
副将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辩解,因为此刻再多的辩解都无用。
萧景光着胳膊,提着剑就往前冲,却听见前方的传来阵阵惨叫声。
“快逃啊!衍宁帝杀过来了。”
一群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萧景拔剑,直接将说话那人的脑袋削了下来。
“可恶!居然散我军心。传本侯命令,逃跑者,杀无赦!”
副将看着前方势如破竹的大军,一把拽住了要往前冲的萧景。
“侯爷,依属下看,还是先退吧!现下咱们的人太散,等聚集起来再杀回来。”
萧景叹了一口气。“好吧!撤!”
萧翊衍拿下了安阳城,叛军萧景携其余孽,逃到了北面的葫芦口。
葫芦口前面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为了防止萧翊衍率兵追来,他们走过去后便将河上唯一的木桥给毁了。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桥一毁,无疑是将自己困死了。
葫芦口地势极低,入口最窄,三面环山,因其内部像极了葫芦,故此得名。
萧翊衍带兵追来的时候,只淡淡看了一眼,便率军离去。
萧景站在入口处大骂:“萧翊衍,本事你游过来啊!目无尊长的东西,你也配称帝?我呸!”
即使他的嘴都骂干了,萧翊衍也没回头。
副将心中有些焦急:“侯爷,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带的粮食并不多。”
“还剩多少人马?”
“不到八万人。”
“什么?我二十万人马,只剩下这么点?”
“降的降,死的死,只剩下这么些人了。”
“那些没骨气的东西,居然向萧翊衍投降。先安顿众人,稳住军心吧!”
“遵命!”
是夜,天穹似墨,月隐于云,看不见半点繁星。
没过多久,电闪雷鸣,雨,如倒豆子一般落了下来。
葫芦口的守卫穿着蓑衣,正在站岗。
“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浑身湿漉漉的,真难受。”
“我的靴子都湿透了,还别说,这夜里的雨还有点冻人!”
“可不是嘛!晚上就吃了半碗稀饭,又冷又饿,哪里顶得住啊!要我说,与其在这困死,还不如降了。”
“嘘,你小声点,这话要是传到了侯爷耳朵里,你就没命了。
今天下午有人说要降,被路过 的侯爷听见了,直接命人削了他的嘴,断了他腿,扔后山喂狼去了。”
“我......狗蛋,刚才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你可千万不能告状啊!”
“嘿嘿,只要你回乡后替我在你妹妹面前美言几句就好了。”
“没问题。”狗蛋喜欢自家妹妹静香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自然知晓。
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说服爹娘同意两人的婚事。
雨声如鼓,两人没发现河水慢慢流向他们所站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