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能让庶子完全信赖的嫡母,属实不多。在想想自家那个一根筋的弟弟,皇上不禁多看了叶氏一眼。
这份沉稳,这份大气,还有这份温婉端庄,叶氏做为大户人家的主母是绰绰有余。
在瞅瞅叶氏教养出来的三个孩子,除了那个庶子有些胆怯,这三个孩子真的挑不出来别的毛病。
把这一家都瞧过之后,皇上不得不承认,他挺喜欢这一家子的。
这一家子,不仅长的好,规矩也好。如果不是他知道沈家的底细,他怎么都不会相信,沈家是商贾出身。
既然喜欢,就什么都好办了!皇上不仅当时就批复了,怀义伯为夫人和嫡子的请封,还与怀义伯父子俩聊了几句,才让怀义伯一家子回去了。
出了宫门,一家五口才长舒了一口气。尤其是沈重言,上了马车之后,拉着微凉的胳膊说道:
“微微,咱们沈家的祖坟终于冒青烟了,我今个儿可见着皇上了。”
“你现在是怀义伯,以后想见皇上应该不是太难的事。”
听出来微凉语气中的调侃,沈重言却一点儿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微微,你难道不紧张?”
瞧见沈重言揶揄的眼神儿,微凉很配合的点点头。又换来,沈重言一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爹,我也紧张,要不是娘拉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平安刚才是真的很害怕,皇宫里的人都是一个表情,脸色木木的,看的他有点儿怕怕的。
他知道,爹娘和弟弟妹妹都不会笑他。所以出了皇宫,他就对爹娘说了。
“没事儿,以后咱们大概也没什么机会进皇宫了。”
微凉觉得,等他们回了营州之后,来京城的机会就少了。以后就算来京城,也不可能随意的就能进皇宫。
听娘说,以后不会在进宫,平安立刻就欢实起来。不仅平安欢实了,乖宝也跟着闹起来。就连窝在微凉怀里的雪儿,眼神也变得生动起来。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回了镇北侯府。只是这马车刚到府门前,就有人上前拦着。
“请问,车里可是怀义伯?我家大人让小的送上拜帖,明日想请伯爷吃酒。”
马车里,沈重言一时还没适应这个新的身份。那个青衣小厮说完半天,他都没有说话。
直到那个小厮,又把之前的话说了一遍,坐在车辕上的长河才反应过来。
他不动声色的跳下马车,接过那个小厮的帖子,转身回到马车前,恭恭敬敬的递给沈重言。
“爷,是请您的。”
沈重言接过来拜帖,看了看拜帖上的名字(庞文清),他根本就不认识。
想想他自个儿都笑了,这京城里,他认识的人家不会超过一只手。这庞文清他哪知道是谁?
想到这里,沈重言给了长河一个眼神儿。长河会意的跟那个青衣小厮说道:
“这位小兄弟,我们爷这几天实在是脱不开身。我们爷说了,等过几天我家爷找个空闲,请你们大人吃酒。”
“好嘞!既然沈伯爷没有空闲,咱们就不打扰了。”
那青衣小厮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嘟囔,“一个乡巴佬,架子还不小。咱们大人请你,是瞧得起你。”
那小厮嘟囔的声音还不小,长海是听的真真儿,二话没说,轮拳头就照那个小厮砸了下去。
“你个狗奴才,咱们爷是你编排的?”长海这两天受了自家少爷的刺激,正想找人练练手,这小子就送上门来。
哎呦喂,这拳头轮的,这个痛快。乖宝和平安小哥俩趴在车窗上,还一个劲儿的给长海提醒。
“长海叔,左勾拳,对就这样。”
“长海叔,踹他腿,唉呀!错了。”
长河见长海那招式一招接一招,都不给那个小厮喘息的机会。只好眼馋的站在一边看着,都没好意思伸手,怕把那小子打坏了。
那庞家小厮,本来也会几下花架子。可是架不住长海那边有两个支招的,那小厮一看自个儿要吃亏,趁着长海不注意撒腿就跑。
长海刚要去追,长河忙伸手拦住他。“你还想追人老家去!”
“没有。”长海心虚的挠了挠后脑勺儿。
“行了,咱们也没吃亏,还追他干啥。走,咱们把马车赶进去吧!”
“好嘞!”
长海一听,长河说的很对,才笑嘻嘻的把马车赶去垂花门。
下了马车,微凉带着孩子们去了荣锦堂。荣锦堂门口,四喜都等的望眼欲穿。
终于瞧见了两个表哥的身影,四喜不由分说的冲过来,拉着两个表哥就去梁师傅他们住的院子。
站在廊下的谢氏,拉着雪儿的手,和微凉说道:“这活魔,听你爹和你哥说的,乖宝和平安打仗的时候配合的天衣无缝,他就坐不住了,非要乖宝添他一个。”
“娘,小孩子都是一样的。有兴趣的东西,怎么学都成。没兴趣的东西,你就是给他银子,他都不爱学。”
谢氏一听,微凉说的太对了,自家活魔就是这个德行。不喜欢的东西,你就别让他看见。不然,趁你不注意,通通都给你扔外面去。
“微凉,嫂子都羡慕你了,你家那三个孩子,你都是怎么教的,怎么各个都那么懂事儿。”文氏想起来自家的二儿子头疼。
“嫂子,你别光夸我们家的那三个,毛头可比我们家的那三个还懂事儿。”
“谁说不是,我们毛头多懂事儿,四喜要是有毛头一半懂事儿,我都不用为他操心。”
微凉可不想和文氏一天到晚的纠结这个问题,趁她不注意,就悄悄的岔开了话头。
“娘,您知道庞文清是什么人吗?”
“微凉,你问他干啥?”
“娘,这人有什么不妥?”
“他是庞氏最小的弟弟,微凉怎么想起来问他。”
微凉一听,庞文清是庞氏的弟弟,就把在府门前遇到的事,和谢氏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真可笑,你们夫妻又不认识他,他干啥要请你相公?真是有病。”
文氏十分不解,庞文清这是想闹哪出。
谢氏的脑子里,却慢慢的捕捉到一点儿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