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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瑜并没注意到杜程松的神情变化,依旧兀自说着,“我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爹娘是谁,被卖到白头村以后,去了李家,每天被打被骂,挨饿受冻十一年,去年才终于拿回卖身契解脱出来。”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看向杜程松,“我听镇上的贺掌柜说,杜家是望族,而我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村姑罢了,如果三爷做生意看重对方的出身和经历,那么我应该是最不合格的一个。”

“你是……叫杜晓瑜吗?”

听着她把自己这十几年的悲惨经历以一句话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杜程松那心里就跟针扎似的一阵阵疼,连问话的声音都有些颤。

他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长得清秀水灵的姑娘,正是他那丢了十二年的闺女杜晓瑜。

“嗯,我叫杜晓瑜。”她道:“白头村里没有姓杜的,这个名字,是我两岁之前唯一的记忆。”

“好名字。”杜程松哽咽道。

杜晓瑜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三爷,你折返回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杜程松忙收敛了情绪,缓缓说道:“之前姑娘不是委托我隔段时间就去国子监帮你看看你二哥丁文志的情况么,我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万一以后你二哥要遇到手中银两短缺什么的,我给他送银子都说不出来是谁送的了。

至于问你何时来的白头村,是因为在村口听见有妇人议论,所以顺便打听了两句,我这个人性子直,说话容易得罪人,还望姑娘多多海涵。”

杜晓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没事的,反正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被人贩子卖到李家的,我已经习惯那些妇人在背后议论了,我就是担心……”

杜程松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道:“姑娘大可放宽心,不是有句话说英雄莫问出处吗?姑娘精通药理,又是难得的爽快人,我既然说过要与你合作,那么即便没有跟你签下约书,也绝对不会只是口头上敷衍你,又怎么可能因为你的经历而取消合作呢?

原本我想着明年你草药收成的时候先让人来看看质量再决定买不买你的药材,可我看你阿胶熬得那么好,对于药田的管理也很上道,索性不纠结了,我决定,从明年开始,回春堂会收购姑娘药田里所有的草药,价钱到时候我会亲自来跟你谈,这期间,便辛苦姑娘了。”

杜晓瑜满脸震惊,“三爷此言当真?”

她可是一直担心明年出现意外,回春堂不要她的草药了呢!

杜程松挑挑眉,“姑娘若是不相信,咱们回去以后马上就可以签下契约书。”

“好!”天赐的大好机会,杜晓瑜自然要把握好,并保证,“三爷放心,给你们的草药,我不敢说是市面上最好的,但一定都是精心种植出来的,保证不会以次充好糊弄您。”

“好好好。”杜程松眉毛都笑弯了,只不过杜晓瑜看不出来那笑容里充斥着作为生父对于错失闺女十多年的愧疚和宠爱。

杜程松跟着杜晓瑜回到宅子的时候,傅凉枭还坐在堂屋里,看样子一步都没挪动过。

“阿福哥哥,难得天气这么好,你怎么不出去走走顺便晒晒太阳?”因为又谈了一笔生意的缘故,杜晓瑜心情很好,连跟傅凉枭说话的语气里都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傅凉枭抬起头来,目光略过她,直接看向她身后的杜程松。

杜晓瑜并不知道这两人早就正面交锋过,解释道:“三爷说,从明年开始,回春堂会收购咱们药田里所有的药材,三爷此番回来,就是打算跟我签下约书的。”

傅凉枭淡淡点头,看样子,老狐狸还有几分脑子,并没有直接刺穿筱筱的身份。

不过这么一来,就更能证明他这个岳父是个有段位的,轻易不好对付。

杜晓瑜请杜程松坐下,很快去团子的书房找了纸笔和印泥。

由杜程松亲自执笔,写下合作契约书,杜程松知道闺女跟着她身边的嬷嬷静娘学了字,看得懂约书,写完就亲自拿给她过目。

杜晓瑜确认以后,在契约书上摁了自己的指印。

契约书一式两份,各自收下以后,杜程松瞄了一旁面无表情的傅凉枭一眼,问杜晓瑜,“姑娘和阿福的婚期应该快了吧?”

杜晓瑜点点头,脸有些热,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们说好过了年就选日子大婚的。”

“是吗?”杜程松看向傅凉枭的眼神多了些似笑非笑的味道:“上门夫婿好啊,有娘家这头管着,便不用担心他三天两头去外面厮混了。”

就楚王这种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的混蛋玩意儿,还想玷污他闺女?门儿都没有,哼!等着瞧!

杜晓瑜尴尬地笑笑,心说阿福哥哥也不是这种人啊!

杜程松又道:“行吧,你们要是真能在明年选定日子大婚,那我一定来送份大礼。”

“那我就先谢谢三爷了。”杜晓瑜笑得合不拢嘴,全然没发觉傅凉枭与杜程松两人眼神交汇时那无形中的电闪雷鸣。

找到了闺女,又跟闺女签下了长期合作的约书,杜程松心满意足,本来想留下来多跟闺女相处两天的,只可惜京城真的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他回去处理,所以再怎么舍不得,也得走人。

只是,就这么把闺女放在一头随时可能发狂的饿狼身边,杜程松到底不放心,于是想了个法子,对杜晓瑜说道:“杜姑娘,我见你这宅子宽大气派,却没个看家护院的,有些担心你的安危。还有,那药田里的长工们虽然在你的指导下干活都挺卖力,可他们到底是不懂药理。

要不这样吧,我回京以后,专程给你安排几个功夫好的护院和懂得药理的嬷嬷丫鬟来帮你分担一部分,这样你也好多些时间去管别的事,否则明年草药收成的时候,光是每种草药不同的干燥和加工就能让你忙得脚不沾地。”

别说明年,光是现在,杜晓瑜就已经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毕竟药田那么多,即便她再三嘱咐了每个季节的防护方法,长工们到底是不通药理,只会死搬硬套,遇到突发情况完全束手无策,只能让她亲自去看。

一处也就算了,要是同时有几处的草药出了问题,她一天东跑跑西跑跑,那么远的路程,简直能把人累个半死。

若能有几个懂得药理的人帮忙照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三爷,你让那么多人来,我可养不起。”

多一个人就要多添一份月例钱,这要一次性来了几个,那还了得,不得把她给啃穷了么?

杜程松笑道:“杜姑娘不必担心,他们的月例钱,从杜家拿,我之所以让他们来,是担心你一个人照管不过来,导致药材长废了,算起来,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杜家,所以这个钱,不该你出。”

如此说来,杜晓瑜就彻底放心了,欣然道:“那就有劳三爷费心了。”

“无须客气。”杜程松一脸得意地看了看傅凉枭,仿佛在宣告自己赢了第一回合。

傅凉枭不以为意,往筱筱身边安排人监护么?自然谁先安排谁才是赢家,至于后来的那些嘛,不过虾兵蟹将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

要知道整个京城,连皇宫里都找不出第二个静嬷嬷来,更别说杜家了。

只要筱筱完全的信任静嬷嬷,杜老狐狸就算是把他全家都安排来也没用,既然如此,那他又何须担心?

傅凉枭端起茶碗,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

“姑娘,中饭好了,要现在摆桌吃饭吗?”这时,静娘从外面进来,温声问杜晓瑜。

杜晓瑜微微一笑,“好,让水苏去请大哥大嫂。”

静娘点点头,离开之前深深地看了杜程松一眼。

杜程松原本满是笑意的脸顿时有些僵,紧跟着似乎是反应过什么来了,袖子里拳头捏得紧紧的。

上次他来这里的时候没碰到傅凉枭,所以见到静娘的时候,只是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不俗的大家教养气度,不像是这里的人,后来听丁文章说静娘原本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嬷嬷,因为犯了错被发卖,又恰巧被杜晓瑜买了回来。

当时杜程松并没做他想,如今看来,这个静嬷嬷很有可能就是楚王安排在他闺女身边的。

没想到自己竟然晚了这么多,更没想到楚王下手如此迅速。

杜程松心中恼恨。

这下,换傅凉枭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容来了。

杜晓瑜只当他是高兴,也跟着瞎乐。

傅凉枭这副模样,险些把杜程松气出内伤来,可惜当着闺女的面不能发作他,再怎么上火也只能忍下去。

一顿饭,丁文章夫妻和杜晓瑜三人吃得其乐融融,唯独傅凉枭和杜程松两翁婿,夹个菜都跟打仗似的。

杜晓瑜看得尴尬,索性自己动手给他们一人夹了一筷子。

那二人这才肯消停。

这一耽搁,杜程松又在杜晓瑜这里多待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才离开的。

离开之前,杜程松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对傅凉枭道:“为了王爷的面子,皇室的名声,草民希望王爷能恪守男女大防,毕竟您看上的,是我闺女。”

傅凉枭轻笑,“岳父大人的教诲,小婿必定铭记于心。”

杜程松脸一黑,“杜家和皇室都不知道这桩婚事,还请王爷自重,注意称呼和措辞。”

傅凉枭道:“本王以前听说过一句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今后嘛,本王会更相信一句话:与岳父斗,其乐无穷。”

杜程松不怒反笑,“好好好,既然王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咱们就走着瞧,草民倒想看看,王爷能用什么法子让当今圣上开金口答应你和杜家女儿的婚事。”

但凡知情人都晓得,杜家因着那一道免死金牌,是不可能和皇室有任何姻亲关系的。

不过这是当今圣上的顾虑,在傅凉枭这样的人眼中,那简直就是一句毫无用处的废话。

冷笑一声,傅凉枭道:“等本王一手遮天的时候,我说的任何话,都是圣旨,本王认可的人,不管她犯了多大错,只要本王说她是对的,那她就得是对的,同理,本王若执意要娶你杜家的女儿,你以为,本王还会在乎你同不同意?”

这嚣张狂妄的语气,让杜程松很想直接骂娘。

可对方是亲王,而且这些话也透露出了楚王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

杜程松简直不敢相信,世人眼中风流寡情的混账王爷傅凉枭纨绔跋扈的外表下,竟然藏着这么深的一颗野心。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要是传入了皇上耳朵里,可是要杀头的啊!

想到这里,杜程松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不管楚王的真实面目是什么,他都是个相当危险的人,自己绝对不能把女儿送到这样凶残的饿狼身边供他随意糟蹋。

坐上马车,杜程松很快离开了白头村。

数日后。

京城,杜家大院。

“老太太,三爷回来了。”上房内,嬷嬷轻声对杜老太太说道。

正坐在铜镜前的老太太双眼一亮,“快,快让老三来我屋。”

前些日子她这个三儿子不知从哪弄回来几块上等的阿胶,吃得她气色越来越好,只可惜量太少,随便吃吃就没了,老三又成天忙,没工夫去帮她拿货,只好把自家柜上顶好的阿胶送了来,说是让她暂时吃着,等他抽了空就去汾州走一趟。

可她毕竟吃惯了汾州来的阿胶,再吃自家柜上次一点的,就感觉没什么用,于是成天惦记着老三早些从汾州赶回来。

这不,刚一听到老三回来的消息,老太太那脸上都乐开了花,忙不迭地就起身往外间走。

杜程松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也没来得及回自个院里喝上一口茶就往老太太这边来了,进门先给老太太行了个礼。

老太太一脸的喜色,迫不及待地问道:“老三,我让你去汾州拿货,你可拿回来了?”

杜程松坐下,说道:“货没拿到,秘方倒是让儿子给买来了,以后娘想吃多少阿胶都成,咱有了秘方,能让底下的人自己做。”

老太太满脸震惊,“真的?你真把秘方给买回来了?”

“嗯。”杜程松也是兴奋得不行,整张脸都堆满了笑。

“那你买了多少钱?”老太太问。

“两千两。”杜程松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尔后又有些愧疚地说道:“可儿子觉得,两千两给少了。”

老太太一听,嗔道:“你这孩子,莫不是糊涂了,哪有人觉得买东西价钱给少了的?”

杜程松也不辩驳,而是挑眉看向老太太,卖了个关子,“娘,您猜猜,儿子这回在汾州见着了谁?”

老太太撇撇嘴,“那我哪里猜得着,你又是个多心眼子的,谁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快别跟我兜圈子了,说说,见着谁了?”

杜程松不忙着说,吩咐老太太身后的嬷嬷,“张嬷嬷,你去前院把太爷请来,再安排人去柜上请大爷二爷,后院请大太太二太太和三太太,一个都不许落下。”

张嬷嬷应声,“是。”很快出去安排人请各位主子了。

“瞧瞧你那样儿。”老太太忍不住笑骂道:“可别是雷声大雨点儿小糊弄人,否则,老大老二那两个大忙人可不轻饶你。”

杜程松哼声道:“大爷二爷忙,我就不忙吗?还不是想着有个好消息,等人都到齐了再说出来让大伙儿高兴高兴。”

杜老太太一听是好消息,心中越发的期待了,嘴里却不饶他,“上回让你带着兴朝去学办药,你眼睁睁看着窑子里的人把他打成那副德行,好在没伤到筋骨,这笔账我可还没跟你细算呢,今儿你所谓的好消息,要没个子丑寅卯,可得仔细你的皮。”

杜程松嘟囔道:“赵兴朝那不学无术的混账,小小年纪不学好,做什么不好非要去逛窑子,儿子当年逛窑子的时候,您不也狠下心打断了我一条腿么,怎么搁您外孙子身上就不行了,外孙子是宝,儿子就不是宝了?”

老太太被气笑了,指着他,“老三啊老三,你让我说点儿什么好,那赵兴朝,他是我外孙子没错,可他还是赵家的孙子呢,他又是暂时住在咱们家,能随便让人给打残了吗?这要是传回赵家,赵家那位老太太还不得上门来闹翻天啊?”

杜程松低头喝着茶,没再说话。

看似在埋怨斗嘴,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那些年他娘是为了他好才会拿出家法来约束他,否则要搁现在还是年轻时候的流氓性子,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老太太,三爷,大爷二爷从柜上赶回来了。”之前安排出去传话的张嬷嬷进来,禀报道。

又有丫鬟进来,“老太太,三爷,三位太太也在外边儿候着呢!”

“得了。”杜老太太摆摆手:“既然都来了,就别搁外头吹冷风,赶紧的让他们进来吧!”

不多会儿,大爷杜程旭,二爷杜程宇,大太太柳氏,二太太方氏,三太太杨氏相继走进来,给老太太问了安之后各自坐下。

二爷杜程宇迫不及待地看着杜程松,“老三,听说是你把我们给叫回来的?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我正要给病人扎针呢,你这老小子倒好,一来就这么大阵仗,怎么着,想让我和大爷回来给你接接风?”

杜程松叱道:“你少贫,我这儿有正事呢!”

二爷取笑道:“难得啊难得,‘正事儿’这几个字从咱们家三爷嘴里说出来,听着就是不一样。”

大爷瞪了二爷一眼,“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让老三好好说个明白到底什么事这么急迫。”

二爷道:“急什么,老爷子可还没到呢!”

这话才说完,外面就听到了脚步声,紧跟着,大丫鬟打起帘子,走进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正是杜家老太爷杜荣凯。

三对儿子媳妇纷纷站起来行礼。

老太爷走到老太太身旁落座,目光在杜程松身上打量了几眼,问道:“老三从汾州回来了?”

“刚回来的。”杜程松道:“除了买到阿胶秘方,儿子还见到了一个大家伙儿都想不到的人。”

二爷是个急性子,早就被杜程松勾得心痒痒了,又听他一再地卖关子,到底是没忍住,直接道:“老三,你快别磨磨蹭蹭的,什么人赶紧说,我和大爷还赶着回柜上办事儿呢!”

老太爷也投来疑惑的眼神。

杜程松眼见着把众人的胃口都吊足了,这才缓缓说道:“我在汾州见到晓瑜那丫头了。”

话音一落,整个屋里就炸开了锅。

三太太杨氏的反应最大,“三爷,你……你说什么?”

老太太道:“会不会是认错人了,毕竟已经丢了这么多年,容貌什么的,早就十八变了,你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杜程松把自己去汾州渔阳县这一路是如何遇到杜晓瑜,又是如何在无意中打听到她的遭遇这些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听到被人卖到乡下当了十多年的童养媳,每天被打被骂,吃不饱也穿不暖这一段时,杨氏早就潸然泪下,就连老太太、大太太和二太太也都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想不到我那乖孙女在外头竟然吃了这么多的苦。”老太太满心愧疚地说道:“老三,你紧着安排人去把她给接回来,杜家欠她实在是太多了,两千两银子从她手中买个秘方算得了什么,等她回来,我这个做奶奶的好好补偿补偿她。”

掌家的大太太柳氏也道:“三爷,你若是缺人手的话,跟我说就是了,我给你安排。”

之前还嬉皮笑脸打趣杜程松的二爷这会儿也笑不出来了,瞪了杜程松一眼,“老三,你说你都找到我那小侄女了,怎么不直接给她带回来认祖归宗呢?”

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老太爷终于发话,“听老三这么一说,那丫头想来是个有性格的,直接跟她相认,她未必就肯回来,要我说,这事儿急不得,还得一步步来。”

“爹,我那侄女儿在外头已经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了,怎么着,往后还得继续吃苦啊?”二爷急了。

杜程松道:“我跟老爷子是一样的想法,晓瑜那丫头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骨头没准儿比我这个当爹的还傲呢,我是这么想的,先安排几个丫鬟嬷嬷和护院,以看护药田为名去保护她,我以后在生意上多多跟她往来,这一来二去的,早晚得混熟,到那个时候我再跟她挑明,想必她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说得也是。”大爷赞同地点点头,“虽然咱们找了这么多年,可她并不知道,只会觉得亲生爹娘是不要她了,所以把她一个人扔下十多年,贸然跟她相认,会起反作用的。”

杨氏哭得更厉害了,她是个性子软的,在三爷跟前一向不敢多说话,只是想到已经找到闺女却不能相认,心中难受得紧。

大太太低声劝慰道:“三弟妹,你也别太难过了,没见老爷子他们正在想法子呢嘛,找到闺女是喜事,合该笑,哭了反倒显得晦气。”

“是啊三弟妹,我还从来没见老爷子对什么事这样上心呢!”二太太酸溜溜地道:“同时得了老太太和老爷子的心疼,你那闺女啊是个有福的,哪像我们家……”

“行了,闭嘴吧你!”大太太没好气地叱道:“你这都哪壶不开提哪壶?”

二太太马上止了声。

“行,那就这么定了。”老太太拍板道:“老大媳妇,你负责帮老三挑几个懂药理的丫鬟嬷嬷,老三,你自个选几个功夫好的护院一并送去,务必要把我那宝贝孙女给护周全了,要少了跟头发丝儿,我可是要找你们问罪的!”

杜程松懒得说话,反正说多少都徒劳,付诸实际才是正经。

大太太笑道:“老太太就宽心吧,这事儿啊,一准给您办妥。”

“行了,那就这么着吧!”事情办完,老太太挥手赶人,“你们都各自散了吧。——哦对了,老三那边儿,赶紧的安排人买驴皮熬制阿胶,我这儿等着呢!”

“儿子知道了。”杜程松站起身,朝着自家院子里走去。

众人相继散了。

“三爷,你真的见到晓瑜了吗?”三太太一回房就壮着胆子来找杜程松,言语之间全是迫切。

杜程松喝了口茶,“见着了,只不过,暂时还带不回来。”

杨氏又眼泪汪汪起来,“也不知道那丫头长成什么样了,都怪我这个当娘的没用,要不是我,她也不会走丢,还被那黑了心肝的人贩子卖到穷人家手里头吃苦。”

“哎哟我的太太,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自责。”

梅姨娘不知何时进来的,望着杨氏黯然垂泪的样子,忍不住道:“要我说啊,五姑娘被卖到乡下未必是坏事儿,那乡下人纵然心肠不好,却总不至于让五姑娘去不该去的地方毁了清誉,太太您得这么想,五姑娘如今还全须全尾地活着,这是她的福气,也是您这个当娘的隔三差五去寺庙进香祈祷来的福气。”

杜程松捏捏眉心,“梅姨娘说得对,太太你也别难过了,抓紧时间养养精神,晓瑜要是回来,指定不想见到你哭哭啼啼的样子。”

杨氏身子微微地颤了颤,“是,那三爷忙,妾这就退下了。”

梅姨娘忙上前搀扶她。

“爹,我刚听二叔说,您在汾州找到小妹了,这事儿是真的吗?”

外面突然传来杜程松的嫡子,杜家四少爷杜晓骏的声音。

紧跟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就站到了杜程松跟前,少年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生得貌美,气质端庄温婉的姑娘,正是杜程松的庶女,杜家四小姐杜晓珍。

杜晓珍不像杜晓骏那样毛毛躁躁,慢条斯理地给杜程松行了礼之后才问:“爹,咱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小妹啊?”

杜程松摇头,“暂时还不行。”

杜晓珍道:“刚才四哥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如今看来,是真的了,听说爹要安排丫鬟嬷嬷去照顾小妹,不如让四哥亲自把这些人送到汾州去吧,我们见不着,好歹也让四哥先去跟小妹打个照面。”

杜晓骏眼睛一亮,“这主意好,爹,您就把那些人都交给儿子吧,我保证把她们一个不落地送到小妹身边,嘿嘿,顺便再和小妹培养培养感情。”

“胡闹!”杜程松皱眉,“京城到汾州路途遥远,你不好好跟着你大伯父学配药,瞎凑什么热闹。”

杜晓骏嘟囔道:“我还不是想着十多年不见小妹了,也不知道小时候爱哭的那个小丫头长成什么样了,现在还会不会动不动就用哭来骗人,爹,您就让我去吧!”

“不行。”杜程松态度坚决,“我只是说找到晓瑜了,并没有跟她相认,就你这叽叽喳喳的德行,你去了不是给我坏事儿吗?”

“啊?还没相认吗?”杜晓骏诧异道:“为什么不相认?”

杜晓珍笑道:“四哥你是男儿,自然不明白姑娘家的心思,小妹丢了十多年,咱们家虽然一直安排人在找,可从来就没有过线索,兴许在小妹心里,是爹娘不要她了,你说这时候贸然钻出个人来跟她认亲,她能乐意吗?”

杜晓骏仔细想了想杜晓珍这番话,随后恍然大悟,“四妹妹说得有理啊,都怪我想的太简单了,那既然我去不了,帮爹挑几个身手好的护院总成了吧?”

杜程松颔首,“行,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给我办妥,否则仔细你的皮。”

杜晓骏浑身的皮都紧绷起来,他这个爹,大方的时候特大方,严厉起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管你是不是亲生,犯了错就照打不误。

杜晓骏的性子有一部分随了杜程松,所以皮起来的时候没少吃他爹的鞭子。

几天后,杜家准备送往汾州的人全部选妥当了,四个护院,两个嬷嬷,四个丫鬟。

由杜家大院里的管事亲自送过去。

因为是下雪天,路难走,一行人历经二十多天才到白头村。

那阵仗,把村民们都给惊呆了。

见到这些人的时候,杜晓瑜也是吃惊不小,想着这位杜三爷出手竟然如此大方,这一来就来了十个人,杜三爷是耍足面子够威风了,关键她这里没那么多住的地方啊!

杜晓瑜心中郁闷,面上却笑着把这些人给迎了进去,让水苏和静娘给每个人倒了一杯热茶。

茶端来的时候,一个都不敢接,嘴里说着不渴。

“你们都赶了一路了,怎么能不渴呢?”杜晓瑜道:“都喝吧,先喝口热茶暖暖身,我再跟你们谈正事儿。”又说:“你们是三爷的人,在他跟前虽然是下人,可来了我这儿,你们是客人,怎么着我也不能亏待了三爷的人不是。”

静娘端着茶盘,水苏给众人递茶。

下人们一个个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齐声道谢,“多谢姑娘赏茶。”

见他们都喝得差不多了,杜晓瑜这才问:“下面跟我说说你们都叫什么名儿吧,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我也分不清楚谁是谁。嗯,那就从这几个小丫鬟开始。”

小丫鬟们分别自我介绍起来。

“奴婢画眉。”

“奴婢翠镯。”

“奴婢绿萼。”

“奴婢雪莺。”

这是四个小丫鬟。

杜晓瑜又看向那两个年长的。

那二人忙站出来回话。

“奴婢林嬷嬷。”

“奴婢戚嬷嬷。”

四个护卫也站出来。

“小的橘白。”

“小的元芩。”

“小的罗勒。”

“小的西羌。”

四个护院竟然全是草药名字,杜晓瑜觉得挺新鲜,问道:“谁给你们取的名。”

护院们齐齐回道:“是四少爷。”

杜晓瑜点点头,她不认识什么四少爷,想来是杜家的少爷,不过杜家安排的这阵仗,要换了不知情的,还不定以为是派来保护哪位娇贵小姐的呢!

顿了顿,她给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水苏,我身边的大丫鬟,这位是静娘,我身边的得脸嬷嬷,你们刚来,还不清楚宅子里的情况,一会儿我让她们俩带你们到处熟悉熟悉,你们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请教她们俩。”

“是。”众人齐声回答。

那声音整齐的,险些把杜晓瑜吓了一跳,“不都说了你们是替杜家办事儿的吗?在我跟前就不必那么拘束了。”

众人低垂着头,他们来之前,三爷和四少爷可是耳提面命过的,以看护药田的名义伺候并保护五小姐,而且在这期间不能暴露小姐的身份。

所以就算是小姐亲自发话让他们别拘束,他们也完全做不到放开来。

杜晓瑜见他们实在拘束得不行,摆手道:“这样吧,橘白、元芩、罗勒和西羌你们四个先跟我大哥去熟悉环境,至于两位嬷嬷和这几位姐姐妹妹,你们暂时留下来。”

等那四个人出了堂屋,杜晓瑜才问:“你们都是懂得药理的吗?”

六个人齐齐点头。

杜晓瑜道:“既然这样,那从今往后我会给你们每个人分配一处药田管着,那可都是来年要提供给你们回春堂的草药,可得仔细着些,不能出了任何岔子。”

“姑娘的话,奴婢们铭记于心。”

又是一叠声的回答。

杜晓瑜还真不喜欢这阵仗,只好说道:“这样吧,你们先跟着水苏去偏房吃饭,等吃完饭,我亲自带你们去药田里看看,如果有遇到你们擅长的草药了就说一声,你们擅长看管哪一种,就把哪一种分配给你们。”

水苏很快带着六个人下去。

堂屋里便只剩下廉氏、静娘和杜晓瑜三个。

廉氏笑道:“这位杜三爷还挺上道,弄得跟咱们家是大户人家似的,好在这些人都是从杜家拿钱办事儿,否则要搁咱们家,哪里养得起这么多人?”

杜晓瑜坐下来,“还别说,我正打算跟嫂嫂和静娘商量呢,你们看,他们一下子来了十个人,我这宅子因为当初建造的时候是准备给自家人住的,只是分了个内外院,并没有专门建造给下人住的房间,我住了正房,嫂嫂和大哥住了东厢房一间,阿福哥哥住了西厢房一间,东厢房有一间又是专门给二哥准备的,水苏和静娘住的是耳房。

如此,就只剩下五间厢房了,而且那些厢房里都有家具陈设,床还是拔步床呢,当初可花了我不少钱,虽然他们都是杜三爷的人,咱们少不得要给几分薄面,可总不至于让他们去住我那么好的房间吧?”

廉氏疑惑,“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杜晓瑜道:“人都来了,往外撵是不现实的,现在专门给他们盖下人房也来不及了,我寻思着,要不,把外院的客房给收拾一下,拔步床挪出来,请人来搭大通铺,四个丫鬟一间,四个护院一间,两位嬷嬷一间,如此分配,底下还能烧炕,暖和些,这么一来,也不算我亏待了他们吧?”

廉氏蹙眉道:“一时半会儿地也搭不好啊!”

杜晓瑜道:“没事,最近几天就先让他们在厢房住,等下人房弄好了,再让他们搬进去,不过我可不能白出这笔钱,得想个法子提醒杜三爷让他给钱才行。”

下人们吃完饭以后,杜晓瑜将他们带到院子里站着。

林嬷嬷站出来,从包裹里掏出一叠银票交给杜晓瑜,说道:“姑娘,这是三爷给的,三爷说,姑娘的宅子里住不得下人,开了年一准会重新盖下人房,另外,奴婢们在姑娘这里吃用都要花钱,索性一次性给足了。”

杜晓瑜打开数了数,竟然是一千两。

杜晓瑜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盖个下人房,十两银子顶了天了,再说那伙食费,就算每顿都有鱼有肉,也用不着这么多啊,还是说,三爷这是准备让这些下人一辈子都住在她家了?

见到杜晓瑜脸上的神情,林嬷嬷疑惑地问:“姑娘可是觉得不够?”

“哦不,没有,够了够了。”杜晓瑜急急忙忙收了银票,对众人笑笑,“走吧,咱们去药田。”

杜晓瑜带着杜家下人走后,傅凉枭站在堂屋门口,低声对静娘道:“你要小心那两个嬷嬷,一看就是杜程松专程派来贴身伺候的,目前筱筱比较信任你,只要不让那两个嬷嬷钻了空子,老狐狸就没机会作妖。”

“奴婢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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