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讪讪,也不知该怎么说。
空中画符她一直都会,但师父告诫她尽量不外露。
当初为顾行俨逆天改命,她耗损道法过重,根本无法达成凌空画符的境界。
但玄知又让她恢复如初,而且诛仙草的力量的确很强大。
她如今凌空画符已经不需要太费力气,简单给顾行俨解释了下,云裳又提到玄知,“我还想去清虚观看一看他,上次去信他也没回,我有些担心了。”
顾行俨翕动下唇没有说话。
在他面前说担心其他男人?
反正他是不可能让云裳与玄知再相见的。
气氛有些冷场。
云裳又说起小舅母,“也不知她去了何处?慌慌张张的,老太太突然晕倒一定和她有关。”
顾行俨心中有数,此时院子中又来了许多人。
包括小舅父庄孝墨也已经回来了。
他听庄超和庄庆直指云裳要害死老太太。
庄孝墨却无动于衷,直接反问道:“你们母亲去哪儿了?”
“母、母亲……”
庄超没想到会提起母亲,“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个女人害了祖母,还打伤了我和弟弟,父亲您必须替我二人做主!”
“大舅父要拿下那个女人,还被顾行俨给拦住了!这件事必须要给庄家一个说法,那个妖女就该被活活烧死她!”
“对!哪怕是亲王妃,也是谋财害命的凶手,父亲不如现在就进宫去向皇姑母告状,让姑母来做主吧!”
庄超和庄庆不停地添油加醋,眼神时不时瞟向老太太屋内。
想着谢医正一直没有消息,老太太应该不会醒来了吧?
庄孝淳看向弟弟,“我在此守着,不会放那女人离开,你现在赶回京城,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见到皇后娘娘。”
“我为什么要进宫?”
庄孝墨文人风骨,举手投足都带着油烟墨的香气。
哪怕面前是他的长兄,是手握实权的镇国公,他也不卑不亢,没有一丝恭维。
“若我进宫的话,你确定能拦住行俨吗?”庄孝淳蹙眉,对弟弟的态度也很不喜。
庄孝墨面无表情,“那是堂堂苍国的七皇子与七王妃,这天下都是他们家的,你用这个拦字,是在侮辱谁?”
“!!!”
庄孝淳没想到会被亲弟弟回怼。
“可是庄超和庄庆说她谋害老太太,而且是亲眼所见。”
“所以你下意识便信了庄姓之人,而不是询问情况、分析推敲,更没有追溯原因,就这样一意孤行?”
庄孝墨的眼中露出几分不屑,把大哥怼得十八层墙都撞裂了!
“你……我不跟你辩驳!”
庄孝淳吩咐身边的侍卫道:“回京城把事情告诉给皇后,皇室的儿媳,咱们是没资格惩戒的。”
“是。”侍卫虽然领命,却也犹豫不决。
这七王妃的名号格外响亮,为什么会害老太太?皇后问起,他也说不清啊。
庄孝墨折身去屋中看谢医正的救治情况。
一旁的庄超和庄庆眼神格外地冷。
这就是他们的父亲。
无情又冷血,事事凭公断。
可惜他们不是大舅父的孩子,否则要什么好日子没有?更不可能调戏个丫鬟,就被那个妖女打。
云裳和顾行俨在东厢也听到了院子里的谈话声。
云裳对小舅父的态度颇有些意外。
“他最像老太太,所以老太太最疼他。”
庄孝墨的出现不过是个插曲。
此时顾行俨又仔细询问,刚刚发生的细节,云裳还把他二人调戏董卿的事情给说了。
“我教训他二人一顿,随后小舅母就找上了,看我态度强硬,她便去找老太太。但我去时,她正往外走,随后就被他们污蔑害了老太太……但再这之前,我还听到他们在角落中的私密话,认为咱们回来是抢家产的。”
顾行俨思忖下,召黄达带四名按察司的侍卫去寻小舅母。
“……如果宅子里没有,就调兵封山。”
“胆敢污蔑皇室的儿媳妇,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是!”
黄达带人去办事。
庄孝淳有心询问,却被告知镇国公府的侍卫不许乱动,此事已经由七殿下调兵接管。
庄孝淳冷哼一声,只觉得顾行俨是肆意胡闹。
但此时小舅母迟迟不见踪影,的确引起很多人的怀疑。
就算云裳有几分能耐,也不可能把人直接变没了吧?
难道说着其中另有什么故事,被庄超庄庆隐瞒了?
但眼下最主要的是老太太,庄孝淳不过念头一动,便继续在院中耐心等候谢医正的诊治。
此时小舅母和水桃已经逃到了半山腰。
“走不动了,歇一歇,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小舅母双腿发软,上气不接下气。
她一个府邸的夫人,何时走过这么多的路?
更不用提爬山了……
“山腰上有个山洞,可以避风,您再坚持一下,咱们去那里歇。”水桃拽着小舅母的衣服,连拖带拽。
小舅母只能又坚持了一段路程,终究是彻底坚持不住,往地上一瘫,“先给我一口吃的,再给我一口水,这一路跑的嗓子都冒了烟。”
“不行,您必须得去洞里,否则府里派人追出来,您就死定了。”
水桃仍旧在劝,小舅母却一动不动。
“要不然奴婢用绳子绑上您,拖着您走?单用手拽着,奴婢也没那么大的力气。”
水桃提议,小舅母虽不高兴,可想到府内老太太醒过来,她的确没有活路。
她把手张开,让水桃用绳子捆了好几圈。
“把水给我喝一口,刚刚说了,你没听见吗?”
小舅母不太高兴,毕竟被个丫鬟捆着走,好像她是犯人一般。
水桃拿起包裹中的水袋子,没给小舅母,反而自己喝起来。
小舅母脸色瞬间僵了,一时没缓过神。
“是我要喝水,不是给你喝。”
水桃喝完了水,突然把捆着小舅母的绳子往高处的树杈子上一扔,单手拽起,小舅母直接被吊了树上。
水桃把绳子在树枝上打了一个死结,系紧的一瞬间,她没了往日的温婉懦弱,眼神犀利无比,好似这山中的野狼,恨不能把小舅母吃掉。
小舅母彻底吓到了,“你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
水桃是宅子里很识大体的丫鬟,她从没想过,水桃居然还敢这么干?
“您还记得露香和叶香吗?”
水桃的脸上充满了悲伤与怀念,“她们就是被你的两个儿子这样吊起来,活活的侮辱糟蹋致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