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瑜并不想在出嫁之前,再与贞嫔有任何来往。
但想到八皇子甚得圣宠,外加贞嫔又怀了龙种,她也怕拒绝之后,再被贞嫔嫉恨。
毕竟这位表姨母不是心胸宽阔的人,睚眦必报、敏感无比,这时候若被她嫉恨,洛瑾瑜的下场恐怕是雪上加霜。
和侯夫人商议了一下,洛瑾瑜定下翌日去宫中为贞嫔请安。
翌日一早,洛瑾瑜入宫后还是先去为太后娘娘请了安,随后才去了贞嫔宫中。
她又自动忽略了皇后,进了贞嫔宫中,自然笑灿如花。
贞嫔从她迈入宫门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她的动向。
“先去给太后请安是对的,还生怕你使小性子,直接来见本宫,那可是要被皇后拿了把柄的。”
洛瑾瑜心思一紧,只庆幸她想到会被贞嫔盯着。
送上了侯夫人特意为贞嫔准备的补品,“都是表姨母教得好……母亲本也想来看您,但祖母清早身子不好,母亲只能留在家里,说是过阵子再来。”
“你母亲那个人,向来做事规矩,但这宫里规矩是其一,也要有胆量,否则会被人欺负的无法翻身的。”
贞嫔让小太监送了果子来,又单独为洛瑾瑜煮了茶。
“本宫有身子不能用,你便享一享口服吧,这是昨天陛下特意送来的,可惜太医不允本宫用。”
“陛下对表姨母真好。”
洛瑾瑜奉承一句,便帮贞嫔剥着果壳儿,不再说话。
她在等贞嫔开口,才能知道贞嫔到底什么目的。
“最近你表哥也得陛下重用,接了顾行俨的烂摊子,做得还不错。”
贞嫔终于开了口,却没直截了当地问,绕了七八个弯子,“那两个人倒是鲜少进宫了,你可听说那女人的消息了?”
洛瑾瑜心思一紧,连忙摇了摇头,“我一直都在府中学规矩,母亲也不让我和外界往来……”
“那怎么行?你总得盯着那个女人的动向,这和你学规矩出嫁又不冲突?”
贞嫔脸色严肃了些,“她给你的委屈,本宫可都还记得呢,上次把本宫也连累的从妃降到嫔,若不是有了龙种,就要死在这冰冷的宫里,结果你却先忘了!”
“不是忘了,是母亲怕云裳再找茬,让我嫁入宫中之后再行事。”
洛瑾瑜连忙找了个理由解释,“上一次连累到表姨母,我心里都记着,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所以我们更要里应外合,才能拿住他们俩。”贞嫔握着洛瑾瑜的手,“放心,如今宫中没人比本宫更得宠,便是皇后那里都不敢让我去晨昏定省,客气得很。”
“有本宫帮你撑腰,你怕什么?还有你表哥做靠山,真的进入宫中,没人再敢欺辱你,哪怕皇后都撑不了这个腰了。”
贞嫔的话透着威胁。
洛瑾瑜心中十分清楚。
“那我回去派人打听下,她二人最近在做什么,会找人告诉姨母。”
洛瑾瑜咬了下唇,也没刻意与贞嫔走太近,“太子对我不喜欢,您是知道的,他说过出嫁之前不许我随意乱走,若非是惦记表姨母,我根本不敢来。”
“行,那本宫就等着了。”
贞嫔坐的时间有些久,便又站起来走了走。
如今才两个多月,她也不敢随意乱动。
时不时泛个干呕恶心,也贪吃乏累的很。
毕竟已四旬的年纪,也算高龄产妇,贞嫔这一次小心谨慎的很。
洛瑾瑜没有留在宫中陪贞嫔用午膳,她以惦记祖母身子为借口,便早早的回府了。
侯夫人一直等着她回来。
其实府上的老夫人并没感风寒,只是侯夫人故意不想见。
看到洛瑾瑜回来,侯夫人连忙追问,“突然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还是小心一些。”
侯夫人太了解自己的姐妹。
毕竟小时候一起长大,性格是不会变的。
洛瑾瑜沉了一下,还是如实的说了,“她希望我帮忙打探一下七殿下和云裳的消息,应该是为了表哥吧。”
洛瑾瑜装傻,却并非真傻。
贞嫔说出查云裳,她就猜到目的是什么。
侯夫人眉头蹙紧,“这件事你不能管。”
“为什么?”
洛瑾瑜诧异。
如今顾行俨没了职务,云裳也不过整日在家中编些妖魔鬼怪的书本而已。
八皇子圣宠在握,表姨母又有了身孕,回来的路上,洛瑾瑜也思量过,现在对付云裳,或许是最好的时机。
侯夫人看着女儿,神色极其严肃。
“母亲知道你心中一直是个结,始终不罢休,但你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洛瑾瑜仔细想了想,“母亲是说太子?”
“对,这才是最关键的人。”
侯夫人凑近了洛瑾瑜,苦口婆心地讲,“你要想一想,这个时候和她们走得太近,太子殿下会如何看待你。”
洛瑾瑜咬了咬嘴唇,“可是太子殿下的眼中,根本没有我的存在,我如若不帮表姨母,入宫之后,哪有好日子过?”
“但你若让太子不喜,恐怕更没有好日子过,那才是你应该力挺支撑、知无不言的人。”
侯夫人教她道:“虽然不是盲婚哑嫁,可你与太子之前交集极少,而且也确实你任性妄为,让太子名声难堪。”
“等你嫁了,成了他的人,凡事为他着想、帮他参谋逢迎,太子不喜欢你,也不会讨厌你。”
“感情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好似你父亲,他纵使娶了再多姨娘,但我才是名正言顺的侯夫人,事事绕不过我去。”
“可父亲也鲜少陪你,根本不知疼爱你。”洛瑾瑜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侯夫人道:“豪门婚姻,为得都是联手稳固位子,为的是利益,宫中更是如此……只要你稳住太子妃的位置,太子与你相敬如宾,你就能有熬出头的时候。”
侯夫人见洛瑾瑜仍旧心有不甘,“你想一想,倘若太子都放弃你,你就是贞嫔的一把刀,用过之后就扔了。”
“能让你从低估中走出来的人,只有太子。”
“话已至此,怎么做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