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歌吃了一小碗粥和一个肉包子,然后将手洗干净,拿了一条纱巾系上当口罩用。
“请两位白侍卫将这张小塌移到房子的正中间,然后把那两条长凳摆放到右上角这个位置,谢谢。”为了方便操作,顾南歌决定在小塌上进行手术。
“还有,把房里的纱灯都拿过来摆放在小塌左上方,这个位置。”因为一会儿要关门窗,她必须要保证有足够的光源。
“顾姑娘,劳烦你了。”慕容悠躺在床上看着这么多人为他忙活,脸上露出一抹歉意。
“慕容公子不必多虑,我是医者,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对了我一会儿会对你进行麻醉,也就是会让你失去意识,所以你现在只需要做好手术前的准备即可。”顾南歌的声音柔和平缓,让慕容悠有些烦躁的心莫名有些安定下来。
“白山和白峰到门外守着吧,注意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白二公子留下给我打下手。”做手术不能被打扰,顾南歌便让人守着大门。
白青衍正要将灯都点上。
“别点,等一会儿再点。”顾南歌准备一会儿将房间里会接触到的地方喷上酒精,若是房间里有明火还是危险的,只能等酒精挥发以后才能点。但终究条件有限,不能形成真正的无菌室,只不过消消毒还是好些的。
白青衍立刻停了下来,跟着顾南歌来到慕容悠的床边站立。
“慕容公子,请喝下这碗麻沸散。”顾南歌用温开水兑了一些她炼制的药粉,剂量大概是够一个成年人睡两个时辰的样子。
“麻沸散?!”慕容悠很惊奇,顾姑娘居然知道失传已久的麻沸散配方!怪不得刚刚听顾姑娘说要对他进行麻醉,他都没有仔细去想是什么意思,现在他懂了。
“嗯,慕容公子喝下后会陷入沉睡,也会暂时失去痛觉,这样我也好动刀子,为你取出箭支。”顾南歌不知道慕容悠是什么意思,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干脆又将碗往他面前送了送。
这一下慕容悠没有再犹豫,接过碗一饮而尽。
白青衍自然而然地拿过慕容悠手里的碗放在了桌子上。
“慕容公子,你今年多大了?”顾南歌坐在床边的小凳上,语气轻柔。
“十七了,比青衍大一岁。”慕容悠不知道顾南歌问他这些做啥,但还是如实说了。
“嗯...那你的功夫挺俊的,是从小就开始练的吧?只怕吃了不少苦。”顾南歌似乎是在和慕容悠聊着家常,弄得白青衍都有些疑惑。
“是啊,要想练好功夫,哪里那么容易——”慕容悠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他睡着了。
顾南歌有些诧异,这麻沸散比她想象中生效得快。
“等会儿消完毒,咱们将慕容公子移到那张塌上去。”顾南歌小声地对白青衍道。
“好。”白青衍虽然不知道消毒是什么意思,但南歌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南歌掏出一瓶酒精,首先在手术刀喷洒,然后又在小塌上喷了不少,随后示意白青衍和她一起将人抬过来。
“我抱过去就行。”白青衍让顾南歌走开些,然后给自己的好友来了个公主抱转移到了小塌上。如果不是好友受伤,他才也不想要南歌和别的男人多接触。
顾南歌见他一人就可以抱得动,也没勉强,而是将床上也喷洒了酒精,随后在他们三人的身上都喷了一些。
静待了一阵。
“把窗子关上,我来点灯。”顾南歌感觉到酒精挥发的差不多了,就让白青衍去将窗子关上,自己则将灯点上。
然后她将头发全部固定在头顶,又用酒精将两人的手消了毒。
“一二三四五,这是这些刀的编号,一会儿我要几号你就递几号,别递错了。”顾南歌指了指摆着的一排手术刀,又拿出一瓶络合碘和棉签放在边上,将纱布拿近一些,没有棉花,止血只能用这个。
“好,我记住了,不会弄错。”白青衍一脸凝重。
顾南歌点点头将纱巾带好,又检查了一下,手术刀、钳子,针线剪刀等用具,确认无误后就准备开始手术。
“我开始了。”顾南歌将慕容悠的衣服解开一些。
第一次在真人身上手术,她手有些抖,顾南歌只能定了定神,然后用左手扶住慕容悠的身子,另一只手握住手术刀,轻轻地割开皮肉。
血顿时汩汩地往外流出...
顾南歌迅速地在慕容悠的伤口边上割了一个十字口子。
“三号!”顾南歌手伸了过去,白青衍立刻将她手上的一号刀拿来,然后把三号刀放在了她手上。
没有丝毫迟疑,她拿着三号刀子,就沿着割开的口子,轻轻地挑开被倒刺挂住的碎肉。
“滋滋滋...”手术刀碰撞在金属箭头上时不时发出声响。
顾南歌聚精会神的,一次又一次的动作着,房间里静得似乎只剩下心跳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汗滴从顾南歌的发间滑落,白青衍不敢打扰她,只拿出手帕轻轻地替她擦拭着。
终于,整个箭头被剥离出来。
顾南歌将止血用的纱布拿近再上面倒上了络合碘。
“噗...”箭头被一把拔了出来,顿时射出一道血箭。
顾南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纱布盖上了他的伤口,稍等了一会儿后,用灵泉水替他冲洗了伤口。
“钳子!五号!”顾南歌话音刚落,白青衍便将钳子和五号刀放在了她手上。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顾南歌用钳子夹起被金属腐蚀的肉然后轻轻割掉的细微的声音。
只见她的手似乎不知疲倦的动作着,旁边的灯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终于,她长舒了一口气。
被腐蚀的肉已经被全部割掉,也就是意味着手术完成了大半。
顾南歌眨了眨被汗水刺痛的眼睛,又重新将伤口消了一次毒,再用针线一针一针的开始给他缝合。
没有羊肠线,顾南歌用的是普通的丝线,为了让伤口看起来不那么狰狞,她一针针地都对得很整齐,但是由于右手长时间的动作,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抖动。
白青衍瞪大双眼看着顾南歌将慕容悠的伤口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震惊程度不低于第一次见顾南歌空手变出东西。
这已经严重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从不知道人的伤口居然还可以缝合!
“好了。”顾南歌用剪刀剪断线头,然后给他的伤口用上她自制的伤药,用纱布缠上,站了起来。
“一会儿给他换了衣服抬到床上去,小塌上的被褥都拿去处理了吧。”顾南歌站了起来将属于她的东西收到空间里。然后又交代道,“这几天不要碰水,饮食清淡一些,之前我留下的药继续吃着,好转一些我再来给他行针。”
“我送你回去!”白青衍根本没听那么多,他只知道南歌出手没有救不了的,现在慕容已经没有大碍了,可是她却一脸疲色,甚至他还能看见她的在微微颤抖。
说罢也不等顾南歌同意,抱起她就往门口走去。
“吱嘎”门被打开,白山二人一脸惊呆地看着自家公子抱着顾姑娘“唰”地一声跳上围墙,看样子是要往顾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