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漫步一阵,便到了第二个目的地,姚氏牙行。
姚氏本不是那般拘小节的人,顾南歌到时,她正穿了纱衣在后院里起舞,边上有两个侍女弹琴和曲。
“啪啪啪!”一舞毕了,顾南歌忍不住给了掌声,“姚姐姐好身段,倒是便宜了金星阳那个家伙。”
“好妹妹,你怎么来了!”姚氏将纱衣一撩,噔噔地跑到了顾南歌身边,一脸的欣喜,她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
“家中事了,便来瞧瞧姐姐。”顾南歌拉起她的手腕,细细欣赏了一番,调侃道,“姐姐真真是红颜绝色,瞧这纤纤玉手,柔若无骨,肤若凝脂,怪不得金大夫都恨不得搬到这里来了,哈哈!”
“妹子,你还不知道他?再者说了,要不是你送我的那玉容丹,姐能有今日这风采?”姚氏本来是性情中人,有什么自然就大大方方认了,不会多般闪闪躲躲。
“哦?姐姐不说,妹子还真没看出来,若是细细体会,姐姐确实与以前有些不同。”
顾南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只见姚氏的脸蛋相较之前白了些许,鱼尾纹基本上没有了,目光流转,气色红润,整体来说,似乎整个人的气质都提上了几分。
“是吧,就是说,最主要还是你医术好。”
姚氏灌了一杯茶,又递给顾南歌一杯。
顾南歌笑着接了,相比赵氏,她其实更喜欢和姚氏相处,姚氏孑然一身,没有什么多余的琐事缠身,整个人爽快许多,而赵氏就不一样,说话做事总有些瞻前顾后,连带着与她相处,也有些压抑。
“妹子,你是不知道,你不在这些日子,都快把我无聊死了。”
姚氏在永县虽然盘踞已久,但是往来的皆是生意场上的人,真正能说上知心话的人,也是只有顾南歌了。
若是顾南歌在,她还能和赵氏说上几句,顾南歌若不在,她们两个便没什么来往了。
“啧啧啧,姐姐,这我可是不信的,碧痕可是跟我说了,人金大夫一天能往这跑上三五趟,你能无聊?”
顾南歌一脸不信的表情看着姚氏,配合上几声啧啧,倒让姚氏闹了个红脸。
“妹子,可不能打趣姐,姐年纪到底大了,只怕也是要找个归宿。”
姚氏虽然脸红,但是还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都不是小孩子了,扭扭捏捏也是不必要的。
“姐姐如此想是最好不过的,金大夫虽然偶尔有些不着调,但妹子瞧得出来,他对姐姐却是真心真意的。”
顾南歌也觉得,古代不比现代,女子若是不成亲,只怕年纪大了以后,也并不会好过,况且她觉得金星阳这个人,本质上还是很不错的。
“嗯,姐姐知晓,星阳他心中也苦。”姚氏点了点头,她和金星阳能再续前缘,本就非常不容易,她当然是会珍惜的。
“嗯,若是定了日子,一定要早些通知。”
顾南歌怕到时候她又不在永县,参加不了他们的婚礼。
“这是一定的,会早早地将请帖送到你手里来。”
姚氏手剥了一碟花生,将花生仁推到顾南歌跟前,她以前见过,白青衍替她剥了她才吃,没人剥她不吃。
“谢谢姐姐,是要早些送来,我好安排时间,因为我不想缺席你的婚礼。”
顾南歌吃着姚氏给她剥的花生米,感受到了来自她的温暖,这些,只有家人与白青衍曾经给过。
“放心吧,姐记着呢!”姚氏拍了拍手,拍掉花生壳的碎屑,又用湿毛巾擦了擦。
顾南歌这会儿从她的小布包中,掏出来两个锦盒,一个是与赵氏一样的镯子,另一个,是她临时加的,乃是一根珍珠项链。
原本在她心里,赵氏与姚氏是一样的,但就刚刚这一会儿,她的心态就变了,其实她和赵氏,相互利用居多,她救了赵氏,赵氏帮她处理事情,她又替赵氏调理身子,如此一来一去罢了。
而与姚氏就不一样,姚氏在她手上可以说没赚什么钱财,虽然一开始可能有些利益成分在里头,但后面,她待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就从这个剥花生的小小举动,也能窥见一斑。
“做什么又给些如此贵重的东西?”姚氏打开一看,吓了一跳,忙给她推了回去,便是开医馆能赚钱,也经不住如此嚯嚯的。
“姐姐只管收着吧,这样的东西,如今妹子可是有大把呢!我告诉你,妹子如今,今非昔比了…”
顾南歌勾了勾手,让姚氏靠近一些,在她的耳边耳语道:“此次离家,去了京城,帮了皇上点小忙,皇上给我封了个县主。”
“什么?!”姚氏吓了一跳,帮了皇上个小忙,封了县主?
“是的,你没听错。”顾南歌看着她肯定的点了点头。
姚氏何等聪明?顾南歌说的帮小忙,她可是不信的,三皇子被封太子的事,那可是昭告了天下的,刚好和她不在的时间对得上,但她却没有多问多提,而是缓了一口气道: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如今只怕朝中有事你就得去。”
姚氏觉得,作为一个女子,太有能力也会很累,很辛苦。如果你做好了,夸赞你的不会多,如果你做差了,质疑的声音也不会少。
“多谢姐姐关心,南歌明白的,凡事会量力而行,如果不能做的,就直言便是。”顾南歌知晓她是关心自己,她也承这个情。
“你如此聪慧,自然不用姐多说。”
这并不是姚氏说的场面话,而是她实打实的觉得,像顾南歌这边聪慧独特的女子,是世间少有的。
“姚姐姐的夸赞,南歌领了。”顾南歌哈哈大笑,不受拘束的时光,总是更畅快些。
“好,为了庆祝我妹子封了爵位,姐姐再舞一曲!”姚氏将纱衣扯好,又重新到了院里去。
那抚琴和曲的两个侍女,也重新凑起了姚氏擅长的曲目。
不一会儿院中琴音不觉,舞姿曼妙,顾南歌狠狠地体会了一把古代君王不早朝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