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也是没办法,只怕强行拆除会再刺激到她,由她去吧……”
两人这顿饭也是吃的没滋没味,白石英没用几口便叫人撤下去,谷菖蒲也回到宫里去处理政务。
秦哪也是没日没夜的守在公主身边,虽说是在身边,但最多也只是在门口等待而已,他至少还能进入主子生前的院子,溪客等人就只能眼巴巴的在院外等着,有时候两三日都见不到殿下一面。
溪客也不气馁,他想着他既然已经嫁进来,迟早都能让殿下敞开心扉,总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一辈子很长,十万年时光缓缓流逝;一辈子又很短,不知不觉半个月又过去,溪客日复一日的想方设法讨好殿下,只可惜,他的热情终究得不到半点回应,殿下就当他是个透明的,对他送来的新鲜玩意没半点兴趣。
秦哪却看出殿下的不寻常之处,虽说从前一段时间,殿下也是这般不爱说话,很少用膳,但她当时都是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虽并非丧服,但也差不离什么。
可最近一段时间,公主殿下这身上不是大红色就是亮橙色,再不济也是玫红或是天蓝色,总是喜欢穿一些亮色的衣裳,与这满眼的白色格格不入。
并且,她再没有坐在亭中赏雪的习惯,晨起第一件事便是练武,什么稀奇古怪的武器她都有,包括各种暗器,弓弩,奇门遁甲,神兵法宝,她都不放过。
秦哪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她的力量在逐渐增大,只是时不时就会变得很虚弱,隔天又会生龙活虎,这就让人很奇怪。
她这是在闹哪一出?
三日后,因着过度担忧女儿,再加上得不到充分的休息,白石英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几个仙医来看过,说她这是过度疲累所致,需要静养。
谷菖蒲得知消息,当即就把人给接回宫中休养。
咚—咚咚——
秦哪敲响了谷红矾的房门,里面没有半点动静,他说道:“殿下,君后被君上接走了,说是回到宫中调养。”
吱嘎——
话音刚落,谷红矾便打开了房间的门,只见面前站着低垂着头的秦哪。
谷红矾得知这个消息,唇角微微上扬出一个欣喜的弧度,她好像并没有因着母亲的病情而担忧,倒像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样子。
她转身关上房门,想着终于可以出去走走,成日闷在这院子里都快长草了。
女孩三两步来到院门处,快速打开面前的门,难掩的兴奋从眸底渗出,想着先去花园里寻一些稀有的植物来,她最近很需要一些拥有剧毒的植物,眼下正是个好机会。
“殿下。”
正当谷红矾打开院门的瞬间,面前的人让她的笑容凝滞在脸上:“溪客?你怎么在这?”
溪客恭敬的冲着她拱手行礼道:“回殿下,君后临走之前让我照顾好殿下,我当寸步不离。”
话音落,谷红矾薄唇不自觉抽了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问道:“你……你就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回殿下,照顾好殿下就是我的头等大事,我不敢轻怠。”
他的回答让谷红矾一时语塞,一时间竟不知该说点什么,只留下一个无奈的眼神和一声冷笑:“呵,随你便!”
她扔下这样一句话便抬脚离开,溪客头垂的更低了些,恭敬道:“多谢殿下体恤。”
一旁的杜若见着殿下这般不识趣,没忍住凑在驸马耳边小声道:“公子就不觉得殿下有些太恃宠而骄了吗?”
溪客直起身子,抬脚跟上殿下脚步,低声回应道:“殿下就是这个性子,你跟在她身边多年,难道连这个都不知吗?”
杜若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知道殿下任性,可也没有这般乖张过!连亲生母亲病倒都可以不发放在心上,我总觉得殿下实在是没什么感情,像个冰块,让人不敢靠近。”
“那就慢慢靠近,总有办法的。”
“……”
杜若实在是不理解,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干脆就和离算了,干嘛还要继续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次日一早,谷红矾按照习惯来到隔壁院子里练武,溪客就坐在一旁捣鼓着手中的一堆茶具,开水,烫盏,冲泡,斟茶,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停顿。
等他做好茶,抬眸望向正练的起劲的公主,不多时,茶水微凉,他又将茶倒掉,接着冲泡。
直到公主收回长剑,站直如松,缓闭双眸平心静气时,溪客亲自端着温度恰到好处的茶水走了过来。
谷红矾感受到他的靠近,眼帘微抬,眼前茶盏还在冒着丝丝雾气,茶水清澈幽香,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香清冽淡雅,其中好像参杂了些梅花的香气,味甘微苦,茶水从口齿间滑过,留下浅浅的香甜。
公主将茶水仰头一饮而尽,溪客眸底浮上一抹欣喜,唇角微微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端着托盘的手指微动,清轻轨摩挲着托盘的金边,好像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
谷红矾懒得搭理他,茶盏重新放回托盘上,抬脚朝着正殿走去,还顺便吩咐道:“去给我拿一些生肉来,要最新鲜的。”
“好。”
溪客亲自去拿了生肉来,虽说不知殿下要这生肉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殿下既然要,他就不会多嘴去问。
不多时,他端着一份新鲜的生肉回到正殿,刚一入内便看到公主殿下正满身悠闲的倚靠在宽榻上,怀里还抱着玄猫玩闹。
看到溪客回来,谷红矾轻翻手指,掌中霎时间出现一只有手掌大小的莲华三叉戟,她用手中三叉戟叉起一块生肉递到玄猫嘴边,小家伙先是闻了闻,而后伸出它粉嫩的小舌头舔舐着肉上的新鲜的血液,确认能吃之后才张口露出它尖锐的獠牙把肉块叼在嘴里,还不自觉的甩了甩脑袋,又叼着肉跳下宽榻,来到地面上开始享受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