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原地的溪客眼睁睁看着公主拉着别的男子从自己面前走过,而他却没有一点办法,直到广白掏出几颗灵石给了奴隶主,之后才说道:“公子,他们已经走远了。”
他们抬脚跟了上去,那奴隶主捧着十几颗灵石笑开了花:“早知道这人这么值钱,刚才就该多要点……哈哈……”
谷红矾拉着小狐狸往前走,谷文元在后面一个劲的追:“七妹!七妹你慢点走。”
谷红矾对哥哥的话充耳不闻,却在小狐狸不慎摔倒时连忙回过头来查看:“你没事吧?”
地上的小狐狸浑身都在颤抖,头垂的很低,不知是在哭还是方才走路拉扯到身上的伤口太过疼痛的缘故。
看着他满身的伤痕,谷红矾伸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盖在他身上,杜若觉得甚是不妥,忙出言阻拦:“殿下,这人身上不干净,我去马车上给他拿个斗篷来吧。”
“不必了。”谷红矾一边说着,一边为他系好带子,再小心翼翼搀扶着他起身:“来,慢慢起来。”
小狐狸踉跄着站起身,杜若只觉得这人阴魂不散的,分明都已经死了,却还是出现在殿下面前,难道他这辈子还缠上殿下了不成吗?
恰巧此时谷文元也追了上来,看着七妹对这狐族照顾有加,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事:“七妹,你当真要将他带回海潮渊吗?”
“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他……他是个狐族啊!”
“那又如何?”
谷红矾冷眼瞧着六哥,冰冷的眸子里好似蕴含着无数利刃,随时都会把面前的哥哥冰冻殆尽一般的寒凉。
谷文元急的差点没哭出来,若是让满朝文武知道她又带回来一个狐族,还不知要掀起什么风波来呢?他可承受不住。
“七妹,你听我说,他是狐族,注定就是不能踏入海潮渊的,乖,你把他交给我,我给他找个好人家行吗?”
“不行。”
谷红矾想也没想的拒绝了哥哥的建议,握着小狐狸的手更是紧了几分,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就让谷文元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焦急的蹙紧了眉头:“你这……带回去一个狐族,这让我如何跟父母亲交代啊?你就看在我们是亲兄妹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吧……”
“是你要带我出来散心的,也是你让我挑一个奴隶回去,如何跟父母亲解释就要看你的了。”她说着,回头对杜若说道:“过来搭把手。”
杜若得了令,即便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听从,乖巧的上前搀扶摇摇欲坠的小狐狸,跟着自家殿下往前走去。
谷文元眼睁睁看着妹妹心意已决,烦闷的抓了抓脑袋:“这叫什么事啊!”
谷文元站在原地懊恼不已,又恰巧看到刚跟上来的溪客,下意识责备道:“你刚刚怎么不拦着点?她带狐族回去于你有什么好处?就眼睁睁看着她把那狐狸带回去?要你有什么用?”
他说罢愤怒的拂袖而去,就好像这件事的错处全部归结于溪客身上。
广白实在是替自家主子委屈,没忍住嘀咕了一句:“又不是我家公子要来的,跟公子有什么关系?”
溪客却万分警惕,低声呵斥了一句:“别说了!”
被训斥的广白也是委屈至极,垂下头跟在自家主子身边一言不发。
回到海潮渊之后的谷红矾更是忙的很,吩咐府内的仙侍们烧水备药,准备吃食,干净的衣物,还破天荒的让人把隔壁院子的白绸都拆下来,再换上干净的被褥,打扫院子的每一处角落,熏香备茶,所有能想到的她都想到了,这可是忙坏了满府的仙侍们,一个个都忙活起来,就好像在为了迎接新主子而忙碌。
实际上大家心里却有诸多怨言,两个正在为小狐狸打扫房间的仙侍忍不住说着:“你说这公主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仙族那么多好儿郎,偏偏就是喜欢狐狸不说,还总是把人带回来。”
“就是,你说驸马有什么不好的?样貌出众,家室清廉,为人正直,还细心有礼,殿下怎么总是盯着狐狸不放啊?难道她忘了之前的狐狸是怎么死的了吗?”
“行了,别说了,再让公主听见怕是不好。”
“她能听见什么啊?眼下只怕是忙着给那狐狸上药呢,根本顾不上这边。”
这仙侍说的没错,此时的谷红矾正在亲自为小狐狸上药。
男子战战兢兢的坐在宽榻上,脏兮兮的手颤抖着,深埋下的眼眸悄悄抬起一寸,看向公主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谷红矾细心的为他擦拭着手上的灰土,待伤口清晰可见之后再轻轻的为他上药,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可还是免不了触碰到他早已溃烂的伤口,令他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嘶~啊……”
谷红矾手上动作微顿,忙抬眸看向他:“我弄疼你了吗?”
小狐狸摇摇头,死死咬着薄唇,像是他本不该表现出自己的痛苦似的。
“我轻点。”谷红矾心疼的紧蹙着眉宇,手上动作比方才还要轻上许多,可奈何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密密麻麻的遍布在身上的每一处角落,即便是处理过双臂和腿上的,还不知这后背上到底有多少看不见的伤痕。
门口的秦哪将自己身影隐藏在廊下的柱子后面,侧着身悄然观察着屋里的一切,这人怎么与主子一模一样?可他分明是亲眼看到主子被噬魂钉穿过胸膛断了气的,他的尸体还在这公主府里放了许久都没有苏醒的痕迹,难道说狐族有让人起死回生的秘法?
不仅是秦哪,门口廊下还站着谷文元与溪客两人,他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片刻,谷文元转身出了公主府,应该是去禀报给君上与君后了吧?
他们深知这件事瞒不住,便不需要刻意隐瞒,只是谷文元去说,只怕到时候君上会怪罪他这个驸马办事不力。
秦哪没忍住凑在溪客身边低声道:“殿下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