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秋石哈哈大笑,看上去开朗阳光,丝毫不见方才的阴狠:“秦侍卫不会真的以为本公子是来陪你说笑话的吧?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倒是会让我以为你大名鼎鼎的暗阁第一杀手有断袖之癖呢。”
秦哪心中一颤,不由得微蹙眉宇,望着咸秋石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杀意,方才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柔和荡然无存。
“咸公子到底想说什么?”
秦哪的眼神宛若忘川尽头的恶鬼,吓得咸秋石也收敛了几分,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秦大哥别这么严肃嘛,我不过是想着你我将来少不了要多见面,既然同在屋檐下,有什么矛盾说开了最好,免得到时候你冷不丁在背后捅我一刀,我也喊不出冤枉不是?”
秦哪不想承认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可他怎么看着咸秋石这眼神中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没想到啊,你的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竟敢假扮舟王。”
秦哪一语道破,反倒是给咸秋石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咸秋石愣了一瞬,很快恢复笑容:“我倒是觉得你有些傻。”
秦哪微蹙眉,没说话。
咸秋石接着道:“舟王从来都不是个多话的,我今日说了那么多的话,你就没发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吗?还一个劲配合我,哈哈,现在想起你当时的表情我就想笑。”
秦哪的确无地自容,他也知道舟王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只是当时着急给天南星找解药,也就忘了这一茬,再加上他灵力亏损,没有察觉也是正常的。
秦哪脸色变得铁青,眸底杀意更是掩盖不住:“你很喜欢笑吗?”
咸秋石被他这个眼神吓到,忙收了笑容,故作严肃的站起身,摇晃着脑袋道:“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了,今日的事是我不对,告诉你一件事,当做补偿吧。”
秦哪疑惑,这人当真有这么好心?半信半疑道:“说。”
“明日一早我,公主,还有驸马会去藏书阁寻找融魂丹的解毒之法,若这融魂当真是毒药,多半是能有线索的,除非这根本就不是毒药,而是蛊!”
秦哪一惊:“你是说蛊虫?”
咸秋石颔首,漫不经心道:“不论是那个族,关于蛊的记载都少之又少,据我所知只有人族才有练就蛊虫的方法,而舟王藏书阁里只有一本人族的书有过关于蛊虫的只字片语,多半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我还是建议你从公主这里下手,既然这东西是公主做出来的,她就应该有解毒之法,只是我不知道为何连公主自己都不知道。”
这番话让秦哪幡然醒悟,原来之前他都想错了方向,说不定真的是这个蛊搞的鬼。
秦哪二话不说起身朝外走去,咸秋石的声音留在身后:“我们说好了,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今后可不能找我的麻烦了!”
秦哪没理会他的话,自顾自朝着公主的炼药房而去。
只是这地方有公主设下的结界,按照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能打开这结界的同时还不被公主有所察觉。
眼看着快要到换岗的时候,秦哪只好先去守夜,把已经困倦到睁不开眼的杜若替换下来。
杜若回去睡觉,留给她休息的时间也只有不到两个时辰,她倒头就睡,甚至连衣裳都没来得及脱下,就这般和衣而眠。
她只觉得刚睡下就要起身,被一个小仙侍拽起来的时候人都是蒙的,清醒这两个字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一个脑袋比两个大,昏昏沉沉的服侍公主,差点在公主面前打呼噜。
早膳后三人便去了舟王府,此刻天还未亮,玄猫正是最精神的时候,小家伙跟在谷红矾身后一起出了公主府。
等到了舟王府,三人分头行动,势必要在今日找到解毒之法,玄猫反而是困倦了,一个劲打着哈欠,之后又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蜷缩起来睡觉。
这里表面看上去只有三个人,实际上是四个人。
秦哪藏在咸秋石的心海之中跟了进来,这里人多,就算是多了一个人也不会被轻易察觉,按照秦哪隐身的本事来说,要想瞒天过海也不是难事。
四个人就这样从天亮找到天黑,愣是没有半点头绪。
谷红矾饿的眼冒金星,吩咐舟王府的下人们准备了晚膳,秦哪则趁着几人用膳的时间偷偷溜出了舟王府。
他知道只怕是将这里翻个底朝天都不一定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既然如此倒不如从公主身上下手。
他再次来到公主的炼丹房,只不过对付这里的结界他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好在咸秋石也算是靠谱,给他留下一个法器,帮助他进入结界不被人发现。
与此同时,舟王府的三人正用着晚膳,舟王府里的膳食多以清淡为主,就连口味同样清淡的溪客都觉得索然无味,抓紧时间用过晚膳还有事要做,因此三人都没有说话,自顾自吃着一桌子的清汤寡水。
谷红矾夹起一块豆腐,刚想送入口中,手上突然一个用力,豆腐被夹成两段掉落在碧玉碗盏之中。
溪客察觉到异样抬眸看去,只见公主微蹙这眉宇,很不自在的样子:“殿下怎么了?可是累着了?”
谷红矾摇摇头,她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恍惚间心头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我没事,许是有些累了,还有多少地方没找?”
咸秋石应道:“今日只找了第一层,还有上面几层都没找呢。”
谷红矾放下筷子,忧心忡忡道:“就按照我们这个速度,只怕不行。”
按照时间来算,天南星已经浪费了三日,还有剩下的七日时间,若是再找不到解药,天南星的魂魄就会被消融,没了魂魄,就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回彻底从这世间消失。
谷红矾不敢去想,索性直接让人准备好床榻在藏书阁之中,干脆就睡在这里,省的来来回回的浪费时间。
溪客担忧公主会睡不好,想劝两句,奈何公主钻了牛角尖,是怎么都不肯的,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