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妹妹已经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皇子们也可以稍稍放心些,至少他们知道该如何说才不会刺激到七妹。
他们将他们在古书上看到的内容与七妹说明,众人也推断是因着受到巨大刺激而分裂出的人格。
只不过他们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只耐心解释七妹接下来该如何做:“我想事情既然已经变成这样,只怕那灵魂是不会主动消失的,我看得出她心里有执念,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更偏执了一些,只是不知她到底在执着什么,或许只有你可以找到答案。”
的确,另一个人格对所有人都是警惕的,唯独只有她本身无法逃避,既然如此,这件事也就只有谷红矾自己去面对,谁也帮不了她。
回到海潮渊后天已经逐渐变得沉闷,一日就这样过去,秦哪代替公主守在主子身边,不许任何人靠近。
夜里躺在榻上,天南星手指轻轻摩挲着被角,双眼虽紧闭,但不够均匀的呼吸还是暴露了他假寐的事实。
“睡不着吗?在想什么?”
天南星缓缓睁开眸子,不敢去看公主:“没什么,太长时间没与殿下一起就寝了,有些紧张。”
谷红矾侧过身来看着他,小狐狸侧颜绝美,在灯火的照应下更显得无比诱人,让人想抱着他狠狠亲一亲。
“这段时间苦了你了。”
小狐狸以为公主说的他被关进水牢的事,心中满腹委屈,可面上仍旧是一派祥和,倒像是已经释然一般:“殿下做什么自有道理。”
谷红矾伸出手,将他略带着颤抖的小手握在掌中,语气中满是柔和与不忍:“我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长时间,或许一年,或许一辈子,但如果我告诉你,那些事不是我做的,你会相信吗?”
小狐狸似是察觉到什么,唇角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水眸清澈带有一丝杂质,就像春日的一汪清水,干净中透着让人读不懂的冰寒:“我知道,殿下从来都不会伤害我,殿下说什么我都相信。”
谷红矾一愣,殊不知他就算再蠢也是狐族,这么明显的变化他怎会没有半点察觉?
早在水牢中时他就看出公主的不对劲,只是他知道,就算提醒,当时的那个公主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换来的很有可能是更严酷的刑罚,还不如三缄其口,少受些罪。
天南星如此善解人意,谷红矾忍不住红了眼眶:“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保护你。”
天南星摇摇头:“殿下不必自责,在我眼里,殿下是这世间最善良的女子,不论发生什么,都不是殿下本意,殿下能把我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我就很感激了,怎能要求其他呢?”
这一夜算是敞开心扉,两人聊了许多,也让天南星对这个公主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只是天不遂人愿,次日一早公主就被一阵头疼闹的吃不下睡不好,天还没亮就被迫坐起身,蹙着眉给自己揉鬓角。
天南星睡觉浅,一点点声音他都能察觉,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公主坐在榻上:“殿下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谷红矾额间满是冷汗,咬着牙也不能缓解半分痛楚:“不知道,突然开始头疼。”
天南星忙起身去唤门口的杜若进来:“殿下身子不适快去请仙医来。”
杜若进来看到的便是公主侧倚在榻上,眉宇紧蹙,看上去真的很难受的样子。
她不敢怠慢,忙就去请仙医来,还顺带着人去通知了驸马。
溪客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衣衫都没来得及穿戴整齐,只披了一件余白斗篷就赶了过来。
“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竟开始头疼?是不是染了风寒?”
天南星在一旁也跟着心焦:“没有啊,昨夜自打回到寝殿,殿下就再没出去过,窗子都是关好的,不会有风进来才对。”
“那殿下这是到底是怎么了?”
溪客想说是不是侍君照顾不周,可转念一想公主眼下本身就不痛快,还是不给殿下添堵的好,也就没往天南星身上引火。
毕竟他们都是男子,就算共侍一妻也不好搞这些拈酸吃醋的事。
待仙医赶过来天已经大亮,仙医为公主诊脉后又询问了几句,而后才不疾不徐的说道:“殿下没什么大碍,左右不过体内虚亏,平日多静养着也就是了。”
溪客还觉得有什么不妥,拉着仙医到外面院子里低声问道:“殿下当真没什么大碍吗?可我瞧着怎么很难受的样子?”
仙医面上还带着困倦,多半也是从被窝里被拽起来的:“驸马放心,殿下头疼不是什么大毛病,我瞧着像是之前中过毒,体内余毒虽已除尽,但此毒凶险,有些遗症也是正常的,不碍事。”
“我还有一事想问。”
“驸马请说。”
“殿下这段时间有时会脾气暴躁,口味习惯都会有所改变,不知这是因为什么?”
仙医沉思片刻,极其认真道:“据我所知此乃心郁之症。”
“大人的意思是?”
“殿下之前受了不小的打击,自那之后一蹶不振,胃口大减,性情也跟着有些变化,这是正常的,随着时间变化,慢慢的就会放下过往,不过每个人的时间都不太一样,待时期将至,应该就会恢复的,这段时间可以想办法让殿下开心一点,心情舒畅之后症状也会减轻,时间久了自然就好了。”
送走仙医后,溪客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不能与仙医说实话,仙医也无法对症下药,所以仙医只以为公主不过是癔症,时间久了自然也就好了,殊不知竟是分魂,也算是误诊吧。
趁着所有人都围着公主转,秦哪终于有时间回一趟暗阁。
自打入了公主府,他就再没回来过,暗阁还是同往日一样,没什么变化。
秦哪出现在门口让守卫都跟着紧张起来:“秦大人,您许久没回来了,今日回来可是有事?”
一守卫上前迎接,看上去倒是和善,实际上是为了掩护兄弟进去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