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气得心肝直颤,指着大门口的方向吼道:“滚!你给我滚!”
李元睿笔直地站起来,也不行礼告退,头也不回地走了。
皇帝一屁股坐回龙椅,气得浑身直哆嗦。
他竟敢说他无能?
竟敢说他怕死?
竟敢如此跟他说话?
他是真的不想做这个亲王了吗?
这个不孝子!
皇帝捂着自己的胸口,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哎呀,皇上!”王中急忙跑过去,伸手给皇帝拍背顺气。
“来人呐!请太医!”王中高声呼道。
勤政殿内顿时一片忙乱。
李元睿本来以为,皇帝会废了他。
或是直接下旨处死他。
但是第二天,没有收到削爵贬斥的旨意,却传来消息说,皇帝病了。
鱼儿是个好操心的,听到消息就跑去问李元睿:“爷,是不是你昨天进宫跟父皇说了什么?把他给气病了?”
李元睿面无表情,不说话。
“母亲没了,其实父皇也很伤心,他身子不好,你就别再气他了!”
“哼!他会伤心?”李元睿脸上尽是恨意。
“真的,我能感觉到。”鱼儿说。“我进宫去看看他吧!”
“不许去!”他一把拉住她。
“干嘛啊……”
“爷说不许去,就不许去!”
“……”鱼儿无语地看着他。
因着废后还是罪人之身,自然不能隆重地发丧,更不能葬入皇陵。
李元睿给自己的母亲找了一处风水宝地,秘密葬于城郊的祁山之南。
那几天,他夜夜不能眠,彻夜彻夜地吹着那首颜珍曾经将他引过去的那首曲子。
他说,那是小时候,他母亲亲自教他吹的。
魏瑜也就跟着他一起坐到天亮。
看到他沉如冰霜的侧颜,魏瑜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爷,当年,是谁陷害了母亲?”
见李元睿不语,鱼儿又问:“是皇后吗?”
他对皇后和太子,始终有着极为明显的敌意。
李元睿一字一句地说:“我会让她血债血偿!”
鱼儿突然想起,李元睿曾经在天行山庄的温泉里跟她说过:自古成王败寇,由不得不争。不争,就得死!
又想起李元景曾经在勤政殿问她:如果,我和他,只有一个能活,你希望是谁?
废后的离世,让她深刻地感受到了李元睿和李元景之间不可调和的仇恨。
这种仇恨,无法化解。
因为,它源于已经发生的事实!谁都无法改变过去,便也无法泯灭仇恨!
差不多在仁德皇后三七的时候,王府外面突然风驰电掣地来了一队人马。
为首的是个女子,二十五六的年纪,一身大红披风,斜眉入鬓,豪气干云,端的帅气无比。
她没有下马,居高临下地冲门口的府兵说:“我是李昭靖,让我进去!”
看门的府兵莫名其妙,问道:“姑娘,你要找谁?”
“我找李元睿!”
“大胆!睿亲王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府兵大怒。
“你——给我让开!”李昭靖气得一鞭子打过去,正好打在府兵头上。
府兵们天天操练,伸手自然是灵活的,无非是看到是个姑娘的份上才让着些。
否则,就凭她这般无礼,早将她绑了!
然而,这一下却惹恼了他们了,其中一个指着睿亲王的牌匾冷笑道:“姑娘,你看清楚了!这是亲王府,你确定要来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