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已,却流露出一股居高临下,尊贵得要死的样子,好像天下唯他独尊一般!
他以为他是谁?皇帝吗?
大概是相由心生,心里这样想着,表情上的不屑就流露出来了。
李元睿则看到了他那嗤笑的表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显然,他也不喜欢葛深云。
当时听到这里,鱼儿心里就在想,人跟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
也就是在那破庙里,谛言法师第一次看到了李元睿。
当即,他就眼前一亮。
雨停了,皇帝一行人走了,他就拿出龟壳来,算了一卦。
然后他告诉葛深云,刚刚那个男孩,将成为未来的一代圣君。
当时葛深云正在啃一只烧鸡,闻言停下了动作:“圣君?”
“嗯。”谛言法师半眯着眼睛说。“为师要进宫去,收他为徒。以后,他就是你的师弟了。”
“他是什么人?”葛深云问。
“当今太子。”
“咳咳咳!”葛深云当时就呛着了。
当时鱼儿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力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虽然知道了葛深云跟李元睿之间的关系,但是,她还是不明白,葛深云眼里的决绝之意是什么。
鱼儿走到他旁边,“噗通”一声,跪下了。
“表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鱼儿流着泪说。
葛深云转头看了她一眼,却淡淡地说:“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
“什么意思?”鱼儿问。
“你知道我娘,她为什么会出家吗?”
“为什么?”既然,葛家并没有她以为的家族内斗,她还真不明白,为何姑姑会出家?
“因为她知道了明月楼的事,为了替我赎我所犯下的杀孽!”葛深云回答。
“……”
“所以,她行善,行医,不计任何回报。都是为了替我赎罪。”
“……”
“最后,她以自己的生命,成全了你,也成全了我……或许,还成全了他。”
“表哥……”鱼儿难过地看着他。
“师傅的临终遗言是,要我入朝为官,接替他做大禹国师,成就那位‘一代圣君’,造就一番盛世。”葛深云说。“但是其实,我并不愿意。”
他望着玄静法师的遗容:“娘最清楚我了,我最适合的,其实就是做个无拘无束的游方大夫而已!入什么朝啊!做什么官啊!李元睿那样,也不像个圣君,暴君还差不多!”
“……你要是不愿意,你可以不做啊!”鱼儿在旁说。
“是啊!”葛深云绝美的脸上露出凄然之色。“以前总觉得,不能辜负了师傅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之恩,他可是将自己的看家本事,尽数传给我了呢!李元睿从他那里学到的,都远不如我。可是如今,李元睿也成功做回太子了,母亲也替我赎了这么多年的杀孽,够了吧!”
他转头看向鱼儿:“你说,够了吗?”
鱼儿泪如雨下地看着他:“够了!”
“我也觉得够了。”葛深云回答,眼里的决然之色更重。
……
玄静法师出殡那天,般若寺来了上千老百姓,痛哭声一片。
那天,注定是个极为哀恸的日子。
出殡那天,李楠带来了新的消息:他们一路跟踪一个青藤会的人,顺藤摸瓜,抓到李元景了。
出殡那天,宫里也传来了新消息:崇德皇帝驾崩!庙号文宗。
国不可一日无君,李元睿于同日登基为帝,年号建兴。
在生与死的交替中,新的王朝,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