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府尹又拍了一下惊堂木。“你既已认罪,来人,将罪状呈给她看!”
衙役从师爷那里拿过一张纸来,递给魏瑜。
魏瑜却不接,只仰头望着堂上的“明镜高悬”下的那个府尹,说道:“大人!您还没问‘你这女子,姓甚名谁’呢?连我的姓名都不知道,这罪状是怎么写的?”
“噗嗤!”一声,旁边有个倒霉催的小衙役,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鱼儿转头一看,那个衙役生得高高大大的,浓眉大眼,一脸机灵,尤其是一双眼睛,很是精神。
只可惜,竟敢在这样的场合里笑出来,是个没前途的。
鱼儿看着他,他也看着鱼儿,而且,还冲她眨了眨眼。
切!
鱼儿转头,继续看向府尹。
府尹听到笑声,脸色也变了变。
魏瑜能感觉到,他的狂躁症有加重的迹象。
“好,你这女子,姓甚名谁?”府尹的语气微微有些颤抖,就像是老爹被不孝子气个半死,要开揍之前问的那句话。
“奴婢是勤政殿的宫女,名叫穆曦。”魏瑜说。
“来人,将罪状——你说什么?”
“奴婢是勤政殿的宫女,名叫穆曦。”她又说。
“勤政殿?”
“是。”
“哪个勤政殿?”那府尹的语调又哆嗦了,只是,这回是真哆嗦。
魏瑜咧嘴一笑:“就是皇上处理政事的勤政殿啊。”
完了又体贴地补充了一句:“大人是五品官,想必还没进过宫,所以不知道。”
府尹的狂躁症瞬间更加加重,刚想说些什么,魏瑜又说话了:“这是奴婢的腰牌,请大人过目。”
还有腰牌啊?
府尹接过衙役送上去的玄铁腰牌,入眼就是“大内”二字,下面写着“勤政殿”,背面是宫女的名字,名叫穆曦。
“你是宫女?”他上下打量魏瑜问。
“是啊!”魏瑜回答。
“你不早说?”
“不是大人不让我说吗?”
“本官什么时候不让你说了?”
“刚才啊!奴婢提了两遍,您都不让我说。”
“你直接说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我问?”
“大人不是说,呈堂证供,只能大人问什么,我们说什么吗?”
府尹的狂躁症彻底爆发了:“你给我闭嘴!”
“……”魏瑜闭了嘴。
府尹顺了顺气,看了看裴斗,说:“这样吧,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私底下解决就是了!哪用得着对簿公堂?裴六公子,你觉得呢?”
裴斗却显然不是个懂事的,仍然不依不挠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宫女怎么了?不就是个宫女吗?本公子早就知道她是宫女!”
“这个,公子,牵涉到宫女的案子,是要报到宫里去的,您确定要继续吗?”府尹问。
“报到宫里去……”裴斗在良王府上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子,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连个正式的官职都没有,跑去倒腾药材。
要真的报到宫里去,他又算不上有理的一方,心里还真瘆得慌。
“算了吧!算了吧!私了就私了!”裴斗挥挥手,回头看了魏皖一眼:“看门狗,有你的哈!爷今天把话撂这,除非你不回官药局了,否则,爷定然见你一回打一回!”
“你打得过吗?”魏皖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裴斗的脸一下子涨红。“你给我等着!”
魏皖无所谓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