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额头都破得不成样子了,再磕下去怕把脑袋给磕坏了,李元睿也不为难他了,说:“好吧,看在老太傅命悬一线的份上,张九福,放瑜才人出来吧,让她去太傅府上,给老太傅看看病。”
“是!”张九福阴阳怪气地对萧琮说:“萧大人,您先去宫门口等着吧!奴才这就请瑜才人去!”
“谢张公公!”萧琮抹抹额头的血和汗说。“家父病情危急,还请张公公快些!”
“快些快些!就算瑜才人不愿意去,奴才也会支人快些去告诉您的!”
“张公公!”萧琮闻言,又一脸惶急地叫住他。“还望张公公在瑜才人面前转达我的歉意。”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哇!”张九福摇摇头,走了。
萧琮一脸羞愧之色,一步三回头地往宫门口走去。
瑜才人会来吗?
瑜才人会来吗?
瑜才人会来吗?
萧琮在宫门口不停地打着转。
今天中午下朝回去的时候,父亲还好好的。
他们父子三人一起回到家里,路上还说起瑜才人被关进冷宫的事情,三人有说有笑的。
突然之间,老太傅就停下了脚步。
然后,他和五弟扭头一看,看到父亲捂着肚子,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他的心口肚腹都很痛,痛得满地打滚,然后去了茅房,拉出了血。
再然后,嘴里也涌出了血。
被快马请来的太医,说是绞肠痧,已经不治了,让他们准备后事。
老母亲顿时就晕了过去,一条命顿时去了半条。
家里人都慌了神了。
还是七弟萧齐提出,那位瑜才人说过,十天之内,父亲的肠胃必定出大问题,今天,正是第十天!
当即,萧家的几位老爷都呆了。
后来萧齐又说,既然瑜才人能预言父亲的病,或许只有她能治,不如进宫去请她。
好在,萧琮是个孝子,把自己父亲的命看得比面子什么的都重要得多,于是匆匆进宫,跪求皇上。
只是,他们萧家如此落井下石地陷害瑜才人,她能来吗?
萧琮没想到的是,瑜才人很快就来了。
她身后跟着两个丫头,一个背着个大药箱子,一个拎着个小铁箱,三人匆匆行来,也不多说,就上了他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到了太傅府,萧琮直接带着他们到了萧文选的病榻前。
屋子里跪了一地人,正是萧家的几个老爷、夫人。
老爷们一个个眼睛充血,撕心裂肺地看着床上。
夫人们则哭天抹泪,呜呜咽咽,跟死了人一个样。
门口响起萧琮的声音:“瑜才人来了!”
众人俱都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青锻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或是因为那绝美的容色,或是因为她是他心里唯一的救星,又或是因为那晶亮水润得令人颤栗的眸子。
那一瞬间,跪在最后的萧齐,突然感觉,充满死亡和血腥的屋子里注入了阳光。
“见过瑜才人!”众人纷纷行礼。君臣之礼,毕竟还是要的。
萧齐感觉到有人拉了他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也说道:“见过瑜才人!”
“都起来吧!”鱼儿定睛朝病榻上看去。
跟在鱼儿身后的雪青也看过去。
“哎呀我的妈呀!”雪青当即捂着鼻子叫起来。“怎么这么脏!这么臭!”
只见老太傅弓着身子躺在床上,枕头上,床褥上全都是血、呕吐物,以及各种颜色青黄的脏东西。